……便是不是大弟,也总归是大弟特意为自己铸造的东西。
这么想着,蚩尤摸了摸腰间一直佩着的一把刀,开始琢磨起是否应该换换装备。
怎么着,也是自家弟弟的心意嘛。
从那以后,蚩尤便是硬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刀手掰成了剑客,尽管他仍然是拿着那柄被命名为始祖剑的细长兵器,劈砍扫挡着力图挥舞出原先那把弯刀的气势。
安邑这几年的天气越来越恶劣,部落里自己耕种的粮食收获越来越少,蚩尤渐渐有了迁徙的念头。
这个念头并不是现在才有的,事实上,在许久之前,在蚩尤仍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便暗暗下了有朝一日定要穿过那隔绝蛮荒与中原的长流水,去往那一片被神灵眷顾的丰饶之地的决心。
部落里的人都是相处了许久的,蚩尤熟悉他们每一位的存在,他笃定,有着和自己一样念头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当他自信满满满心欢喜地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却是被众人的反应浇了一头的冷水。
但是那又怎样,蚩尤早便学会了忍耐,学会了等待,学会了另辟蹊径着殊途同归。
至于孤立无援的那种寂寞,在生存面前,也便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说实话,蚩尤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孤立无援。襄垣用生命铸造出来的那把剑果然不同凡响,虽不是他的大弟自己,却也生出了一个挺有趣的小孩儿。
蚩尤看着那小孩悄悄地偷偷摸摸地试探一样地在自己面前晃悠着,再发现自己似乎看不见他的时候得意地眉眼都弯了起来,乐滋滋地就往外面飘,不禁莞尔。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哥哥,襄垣的性子也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一个好哥哥,但是这个从襄垣为他所铸之剑中生出的孩子,有着和自己或是襄垣都不同的有些跳脱的性子,尽管或许只是无意,却也在他最孤独的时候一直陪在左右,不提防就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逗得自己心情大好——蚩尤想,或许,自己该学一学怎么当一个好哥哥了。
最终,安邑中的大多数人仍是选择了与蚩尤一同离开。
蚩尤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欢喜,一切不过皆在意料之中罢了。
探索的过程总是很艰难,当终于渡过长流水,到达蚩尤心心念念的那片丰沃土地的时候,所剩之人已不足出发时候的三成。
看着那些无可避免的牺牲,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蚩尤仍是一阵阵的心痛,同时,亦是生出些许质疑——诸神皆言,大道之下,众生平等,既然如此,又为何会有中原与安邑之分,又为何中原与安邑之间会有那么一条难以逾越的长流水屏障!?
后来,蚩尤在雾灵山涧新建了一个名为安邑的部落,部落首领是他自己,部落祭祀是临猗,部落的医者是玄夷,部落的吉祥物是祖。
祖,便是襄垣为蚩尤所铸那柄始祖剑中所化的剑灵。这个死活不肯现身估摸着准备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逍遥自在的小孩,在晋一过长流水后,便因为被玄夷道破存在而现了身形。
至于那个能看见除了自己之外在无人可见的祖的玄夷……对于这个半路跟上来,嘴巴偏偏又紧得很,怎么问都是只能得到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的家伙,蚩尤保持着观察的态度。
不过,这越观察越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玄夷这个人态度温和艺术超绝心思缜密,在部落里混的风生水起,倒也做了不少有利于部落发展的事情,可是,蚩尤他怎么看,怎么就觉得玄夷貌似对自家孩子有点儿那么不怀好意的味道。
那个笑眯眯瞅过去亲切无比摸摸头的动作,屡屡让蚩尤想到盯着活蹦乱跳的芦花鸡流口水的尖嘴巴狐狸……
偏偏祖这个没心眼的傻缺孩子,整个部落里除了自个儿就跟这玄夷最亲。
……蚩尤表示有点苦恼。
部落的发展一天比一天好,蚩尤心中甚是满意的同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儿什么,等他想到自己似乎忘记安邑部落里一群大老爷们的传宗接代问题时,人家已经自行解决,和雾灵山涧脚下的部落里的水灵姑娘们互帮互助去了。
祖似乎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当然,如果他忙的时候不是总和那个玄夷在一起的话,忙完之后不会显得和玄夷越来越亲密的话,蚩尤大哥表示自己会更开心的。
原本和祖不对付,甚至有那么些不待见祖的临猗,渐渐地也缓和了和那孩子的关系,甚至开始主动地担起了教导他的人物。显然,比起宠着那孩子的玄夷和真的没办法教导什么礼仪这玩意儿的自己,既严肃有认真肚子里还果真有货并且貌似还挺有威严颇得祖敬畏的临猗,很胜任……
似乎,一切就这么慢慢好了起来,一切,都会这么一直好下去。
直到,那一日,不周山塌,天破。
昔日高高在上的神明屈尊降贵来雾灵山涧求剑,这事情听起来似乎很有面子,可是,当那时蚩尤看着望舒与女魃的神情,却只有满心的嘲讽,似乎再没有一刻察觉到神与人的区别——即便是神低下头颅,也依然是高高在上地,轻蔑地,俯视着蝼蚁一般偷生的人类。
蚩尤拒绝了。
似乎是一个开始的信号。
自那之后,部落里的气氛变了。
先是临猗开始教导祖一些深奥的法阵,再是临猗设血涂之阵以轮回之力为代价杀祖,而后是玄夷为了救祖失去了记忆……
不过短短数日,临猗死了,玄夷离去,昔日的欢乐轰然破碎。
唯一可算得上是好消息的,大约就是补天成功一事了。
蚩尤并非儿女情长之辈,所以,尽管心中失落,却也从不曾失去希望。他还有祖,祖还有他,还有安邑,还能活下去。
这样,已经够了。
他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仿佛想要将所有的言语尽数由动作传递出去一般,温柔地揉乱了祖的头发。
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蚩尤看着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一般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
那一夜,神皇伏羲惧始祖剑戮神之力,遣数十神将下界,安邑族灭,蚩尤尸身消失不见,始祖剑归于神界,似失神力,神皇甚为失望,将其置于云顶天宫,不复往。
作者有话要说:蚩尤大哥,其实我很心水你的……
发现我赶完图回来写的都是一水的苦逼番外啊掩面……
咳咳
咱们来个欢快点的,五十问的前十问——
1、请问您的名字是?
祖(干脆利落,一点儿都没有犹豫):祖。
慕容紫英:……紫胤。
祖:……(瞥了一眼慕容紫英,下意识地撇撇嘴,有点不怎么情愿地小声改口)……字隰桑。
2、年龄是?
祖(沉默中,疑似在心里默默计算)
慕容紫英:我与他皆已得道,寿数并无甚意义,不提也罢。
祖(眯眼睛坏笑):紫英所言甚是,你着相了着相了啊~
杯子撂笔,这厮估摸着一直在计较他和祖之间差了的几万多岁,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什么的,最坑爹了。
3、性别是?
祖:男。
慕容紫英:男。
杯子:咦,这次出乎意料的配合呢。
祖:回答就一个字,拐弯子损你说得多你还不一定听得出来,不回答抗议的话又不知道会被歪曲成什么样子,还不如直接配合呢。
慕容紫英(从善如流点了点头)
杯子:……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祖(微微抬了下巴):甚好。
慕容紫英(眼带笑意地看了祖):亦然,不过,年幼之时,尚欠强硬,稍显怯懦。
祖(皱了皱眉,不明所以郑重其事拍肩膀):胡说,你一直很好。
杯子(咬笔头抑制开口的冲动):娃啊,紫花强调的是强硬不是怯懦也不是你想的那个啊……可是不能说……紫花好哄,紫胤的气场就太强大了呜呜呜……
5、对方的性格呢?
慕容紫英(眼中笑意越深,无比自然地把祖拍在自己肩膀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自无不好之处。
祖(浑然不觉被拖着一同秀恩爱中):挺好的,就是长大以后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祖: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真的。
慕容紫英:承天剑台,将及六岁。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祖(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
慕容紫英(抿了抿嘴唇):……
杯子:……喂,我说,你们都沉默那我就跳过了啊。
慕容紫英:我的。
杯子:?
祖:?
慕容紫英(耳朵尖有些微不可见的红色,面上似有哂意):初见隰桑,只觉这便为我之剑灵,即便不为其所喜,亦终将仅为我所有。
祖(继续心虚中,默默反省):……
杯子(悄悄凑过去,小声):儿子,来,悄悄地,跟我坦白从宽。
祖(小声):这真不能说。
杯子(小小声):不说也行,真的,我从来都是很民主很亲妈的。
祖(皱眉瞪,无奈叹了一口气,很小声很小声):……虽然长得挺可爱但是因为他身边那老头太碍眼所以决定讨厌的一小孩。
杯子:……
杯子(偷偷瞥慕容紫英,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儿子,你说得对,确实不能说。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8、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慕容紫英:隰桑,便可。
祖:……不知道。
杯子(捂脸):这才第八题啊,你们俩态度可以不要这么差别鲜明吗就!?
9、讨厌对方的哪一点?
祖:没有,
慕容紫英:……
祖:……喂,慕容小紫英,你别想着再跟那次一样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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