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说这个,是要告诉你,没有什么可是可是的,比起循规蹈矩,错误才是进步的阶梯。所以,勇于犯错,敢于认错,甘于改错,懂了吗?”
“……”
正在啃零食的慕容紫英沉默了。
我笑眯眯地在递过去一串糖糕人。
滋滋润润带着慕容紫英有福共享有零食同吃的结果……就是体质孱弱的慕容紫英,生病了。
而一个不小心又跳成雪花点视界的我,应该没有办法完成照料好生病的孩子让他退烧这一项艰巨的任务,奶爸不是谁想当,想当就能当啊……
所以当我第一时间发现慕容紫英烧起来的时候,当机立断下床去找他师公宗炼。
我刚翻下床沿,就被拉住了衣袖。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没有了力气,还是里衣的布料较为软滑,慕容紫英的手沿着衣袖往下滑,软软的握住了我的食指。
“别走……”
慕容紫英微微皱了眉,有些委屈地拉了糯糯的声音。
“娘……我会乖乖的……不要把我送走……”
“……”
麻烦了……这孩子烧的都把我这纯爷们看成娘了……
叹了一口气,我顺势在床沿坐下,用手背试了试慕容紫英的额头温度,有点烫,和他那里平时总有些微凉的温度对比一下,就有点儿惊悚了。
……我从来没照顾过生病中的小孩子,据说这类型的孩子很脆弱,随随便便一个感冒发烧就能KO来着……完了,专业不对口什么的……
“……乖。”
伸手撩开慕容紫英额头上粘着的汗湿的头发,我在他的额心画个几个大圆套小圆,虽然不清楚自己化了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很有用。
事实上,效果也还不错。
慕容紫英安静了好一会儿,声音忽然带上了哭腔。
“……师公……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恩?”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声,听到慕容紫英的声音哭腔越来越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说的是什么事情。
这个有关于“师公你是爱师父还是爱我多一点”的论题,其难度和“师公你是不是把我当师父的替代品”一样,属于说与不说都是麻烦,早说和晚说都有区别,说得好和说得不好都会留下芥蒂的那一型。
“你觉得呢?你若是已经有了答案,真的还是假的,又有什么区别?你若是没有答案,无论是真是假都会生出疑惑,也就等同于没有什么区别了。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赶快把病好了,懂吗。”
顺了顺慕容紫英汗湿的软软额头发,我表示对象不是我毫无压力。
“……我……我不想生病……”
慕容紫英攥着我的食指,声音已经有点儿迷迷糊糊起来。
“生病的话,师公他们会担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所以,我担心就可以吗?
哎,小孩子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说法啊,亲疏立现,偏偏又没法生气。
叹了一口气,我挑了书桌前的椅子过来,一脚架在椅面上,侧了身子把慕容紫英因为握着我的食指伸出来的手放回去,顺便把他用被子包的严严实实——话说,是这么发汗的来着吧。
慕容紫英小幅度地动了动,不老实的手被我按回了被子里。
“……别走。”
他有些着急地喊了出来,虽然声音仍然是小小的。
“别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睡吧,我走不了。”
临时住所都在你头上挂着呢,我能走哪儿去呢?
似乎觉得得到了一个承诺,慕容紫英也不乱动了。
“隰桑……”
“恩。”
“……胤桑好听……”
“……祖更好听,谢谢。”
“……你是我的剑灵……不许离开……”
“我尽量。”
“隰桑……我会努力修炼的……我要成为让师公骄傲的弟子……我会成为值得你骄傲的主人的……”
“好好好……你睡吧,好不好?”
“……恩……”
“……隰桑?”
“……”
“隰桑……”
“……”
“隰……桑……”
“……”
慕容紫英,你耍着我玩儿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体弱多病的小紫花啊捂鼻子……
儿子你名字真多,远目……
比较
慕容紫英旷了早课,因为唯一能帮他请病假的我懒得动,所以无故旷课的乖宝宝因为素行良好,所以引来了以现任琼华掌门打头,但是绝对是以现任琼华执剑长老宗炼为主体或者发起人的真相调查组。
这一看,就发现了躺在床上面色酡红奄奄一息,咳咳,病怏怏的慕容紫英。
当即就是一番忙乱,当了一晚上临时奶爸的我终于可以退居二线,无事一身轻地听着那边药来水来之类之类的声音,偶尔还会蹦出来诸如天香续命露哪去了之类的话,在感慨慕容紫英身体孱弱至此的空闲里,还顺便感慨了下琼华的大手笔以及咋呼能力。
听起来就很牛地天香续命露最后没用上,从侧面证明了我昨晚给这孩子降温升温保暖什么的措施做得还是很彻底很有质量保证的,虽然那时候我完全是凭直觉看着来,不得不说,现在回忆起来……慕容紫英这孩子算是命大的……
慕容紫英病情被控制住了,接下来就轮到讨论其发病原因的阶段。
琼华掌门夙瑶一挑眉,凌厉的目光在一众医护人员的身上扫过,着重在宗炼的身上转了一圈,那个估计宠溺慕容紫英到整个琼华都知道的执剑长老轻咳一声,皱眉敛容满脸坦然,成功打消了其无意间谋害琼华下一代栋梁的嫌疑。
于是,夙瑶那如有实质的犀利目光,越过我前面噤若寒蝉的一众障碍物,打在了我的身上。
几乎是同时,这女掌门的神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挺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语调也有些飘。
“……羲和……”
尾音却是落了下来,又带上了几分不确定。她转头看向宗炼,宗炼沉默了良久,慢慢地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原本当擘画的一群琼华弟子大概有几个很有眼色的,深谙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之道,悄悄地默默地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轻轻地……退出了房门。
“床上躺着的那个给我起名字叫‘隰桑’,”
好心地开口提点下沉默很久,很有可能就这么直接沉浸在了她有关“羲和”的回忆中的夙瑶,我摸了摸鼻尖,挑挑眉毛补充说明。
“不过,你们叫我祖就好了。我比较属意这个名字。”
夙瑶沉默了下,一扬眉,甩袖冷声。
“隰桑,你既为紫英剑灵,怎不知紫英身体孱弱,还与他胡乱吃了诸多五谷杂食!?”
“……抱歉。”
该道歉的还是得道歉,勇于认错什么的。
“……”
夙瑶顿了顿,眉头皱了皱,看了宗炼一眼,轻哼一声。
“知错便好。纵剑有灵,终不过为其主所控,为其手中利刃。若无法掌握手中之剑,反为其控,此等逆灵,不要也罢!”
……喂喂,说的过了吧。
“你不是剑灵,按着宗炼的说法,你也没有有灵之剑,未曾经历的事情,不曾涉足过的领域,还请不要妄加言论才好。”
活动了下脖颈,我伸手揉了揉额角,微微皱了眉看了下躺倒在床上,呼吸平稳的慕容紫英,想了想,还是开口。
“其实,从刚才就想说了,我不喜欢别人胡乱给我加些我没有承认的归属,慕容紫英,不是我的主人……啧,这个词说起来就不痛快。另外,我和这孩子的事情,我想,应无需他人置喙。”
夙瑶没有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极其复杂地看着我,目光有些探究。
我双手环胸抱了,很无所谓地靠着书桌站着任她看,无比惬意地把头歪向窗外,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宗炼不动如山地坐在慕容紫英床边,很心疼很关切地帮慕容紫英擦汗。
……不得不说,其实气氛有点儿诡异……
打破这诡异气氛的,是某个很具有大无畏精神冲进来的琼华弟子,一口掌门还没喊完,后半句就被憋在了口中。原本冲劲十足的大小伙儿立马就文质彬彬举止规矩起来,像模像样地一扣门,在夙瑶应了一声后,快步走到她身边。
“掌门……”
他抬头,视线在我和宗炼身上一转,飞快地收了回去,重又低垂了眼眸毕恭毕敬。
“不必遮遮掩掩,但说无妨。”
夙瑶冷声开口,动作却像是无意识地,轻柔地把慕容紫英挣开的被角重新压了回去,宗炼也没提醒她,摸摸慕容紫英的脑袋站起身,似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
我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结果,那个琼华弟子帮我做了决定,夙瑶话音刚落,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稀里哗啦全说出来了。
“掌门!禁地有变,玄霄师叔似有躁动之象!”
夙瑶神色一凛,和同样严肃了神情的宗炼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不过,他们临去的那一瞥……啧啧,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禁地,玄霄……
……羲和……
好像有点儿熟悉……
将脑袋抵在窗棱上,我闭了眼睛。
说实话,昨儿晚上客串了一晚上奶爸,困死了。果然,奶爸不是谁想当,想当就能当吗……
醒来的时候,是睡在慕容紫英的床上,我在“慕容紫英人不可貌相神力无穷地把我搬回床上”和“我困糊涂了自己歪倒床上”这两个选项中犹豫了下,最终理智击败感情,义无反顾地倒向了后者。
慕容紫英还在睡,小小的一团紧紧缩在我怀里,还带着比微微的烫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个儿之前看见夙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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