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出来。
望舒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敛了眉眼,面上露出一个怀念而又深沉的笑容,摇摇头,看着我一拂袖,纤长的手指在空中比划起来。
得瑟什么,我跟你没那么亲近。
还没比划完一个字,伴随着兽皮少年着急的喊了菱纱和那个少女面色苍白重又坐倒在地的声音,望舒化光没入剑中,原本散发着微光的望舒剑此刻再没有任何光芒,沉寂的如同一把破铜烂铁,重重地从空中掉了下去,直直插、入兽皮少年身侧不远。
我皱了眉,下意识地伸出手,在伸出一半的时候被慕容紫英握住拉了回来,他看着我,极黑的眼瞳里倒影着被湖面涟漪打碎的月光,水水润润的和小时候很像。
“隰桑……”
他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欲言又止,我带着几分询问地看过去,慕容紫英只抿了抿唇,摇摇头。
“速往陈州,莫要逗留。”
我和慕容紫英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无奈地舒了一口气。
“随你。”
反正望舒是你们琼华的东西,你个琼华的精英弟子都不在乎了,我帮你操什么心啊。
“你,”
我低头看着满脸紧张地盯着少女的兽皮少年,这少年脾气似乎都写在脸上,现在气鼓鼓地抬头瞥了我一眼就将视线重新定在了少女的身上。摸了摸鼻子,我挑挑眉角,青春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以后最好少用那把剑,或者找个懂行的人看看,这对你身边的姑娘也比较好。”
兽皮少年这才正式抬眼看了我一下,抿了抿唇,深深地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我总算彻底认识到这少年完全没将我和懂行的人画上等号,只好跟着慕容紫英御剑返回正轨,去往陈州。
至于仍然在11路的怀朔和璇玑,呵呵~期望他们的眼力够好,并且方向感够准吧~
也许是在那夜湖上吹了一整晚的冷风,我这个剑灵,居然卧病不起。天知道当我听到那个大夫摸着胡子煞有其事地说了感染风寒,寒气侵体,忧思过重之类之类的时候,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庸医!蒙古大夫!胡扯!
慕容小紫英,你行啊!
狠狠剜了一眼慕容紫英,我别开脸,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烫,就好像体内在燃烧着火焰,迫不及待地想要奔涌而出一般。
出现过两次的纷乱画面又跳了出来,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楚,而且和以往不同的,我总是看见一片冰柱,冰壁上隐隐约约映出一个双眼紧闭的男人的模样,冰柱旁插、着一把通体火红的剑,剑身不停地吞吐了明明灭灭的火焰。
当那火焰明亮起来的时候,我体内的热度似乎也随之上升,而当那火焰黯淡下去的时候,身上的热度就会下降,这来来回回折腾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原本紧紧攥着被单的手被人掰了开来,力道不轻,动作却挺温柔,而后被人握住在掌心,带着几分不知所措地,小心翼翼一下一下地沿着指节顺了。
“蚩尤……”
我迷迷糊糊地喊着,感觉到握了我的手的那个人动作一顿,皱皱眉回握了过去。
“我难受……我看不清……你是谁……”
抬手遮住眼睛,手背和眼睑贴着的地方,不知道是哪一个的温度高一点。伸手揉着我脑袋的精壮男子笑容渐渐隐去,他背对着我,越走越远,被一片黑暗吞噬。
我还没有来得及体会心悸的感觉,那片黑暗里又浮现出了一块冰壁,冰面上原本隐隐约约映出的闭着眼睛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转而,又是白底压了蓝边的琼华道服,飘飘悠悠地走来走去,从比我高大的男人,慢慢缩小成软软的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满脸涨的通红,因为发烧眼睛水润润的,却是难得的固执这死活不肯放开交握的手。
小不点一样的面团子,坐起身,走下床,每走一步,模样就要长大一些,面容俊朗,因为老是板着脸显得有些老成,偏偏我知道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代表的意思,这几乎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
他站在我面前,不怎么笑常常板起显得很严肃很冷漠的脸上带着微笑,对我伸出手,年龄还未及冠,却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
他是……
“……紫英……”
握着我的手动作越发轻柔了起来,带着几分压抑过后的缓慢,最后像是有什么终于压抑不住似的,紧紧地握住了。
脸上落了一点微凉,很舒服。我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寻着那微凉偏过去,缠着它停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让它离开。
耳边似乎有说话声,有人走了出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回了来。
迷迷糊糊中,鼻尖似乎萦绕起一丝极浅极淡的清香,安心定神。
离香草的味道,下意识地琢磨了下,我撇撇嘴,皱皱鼻子侧过头,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望舒啊望舒,祖不待见你啊
为什么天河后来没认出来我儿子,我想我细节描写比较仔细了吧……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与一个出场拉风并且遮挡作用很好的紫花出现在一起,在这个韩菱纱受伤的时刻,之类
我儿子生病毫无疑问是因为望舒和羲和的关系,恩
番外征订下一章结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喂)
异声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于是,慕容紫英帮寿阳百姓除妖的时候,我美滋滋地吃着寿阳各色糕点,慕容小紫英特地买来的离香草熏香幽幽香气萦绕;慕容紫英去检查陈州先天八卦大阵的时候,我捧着醉枣站在一边瞅了,偶尔指点指点;慕容紫英要回去的时候我指使着他拐道,绕了一圈儿去安陆买了只翰林鸡抚慰下我淡出鸟来了的胃口,御剑到琼华之后,慕容紫英这孩子去小厨房烧了藕粥,可惜厨艺不佳,那碗鬼见愁似的不明物体我碰都没碰……
……咳咳,当时不觉得,怎么现在一回想起来,就觉得我这么对不起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好少年慕容小紫英呢?
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病了一场之后,慕容紫英对我的态度比以前还要亲昵上不少,基本上就是说什么是什么要什么给什么,掏心掏肺地对我好,使出浑身解数地表现他的好。
说是亲昵,或者我改用另一种词语来形容……讨好。
真是奇怪。
这孩子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现在亡羊补牢来了?
还是说这孩子叛逆期终于到了?不过这要是叛逆期的表现,那我觉得全天下的爹妈都得盼着自家孩子叛逆期到来了。
真是奇怪……
咬了一口丹桂花糕,我坐在慕容紫英的单人间宿舍里发呆。
慕容紫英昨天刚被派了一个任务,夙瑶把新入门的三个弟子交给了他管教,据说其中有两个还是旧识。不过慕容紫英好像不怎么待见他们,尤其是那两个旧识,一提起就眉头紧锁,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今天早上,慕容紫英就因为在剑舞坪等着兽皮少年云天河来早课憋了一肚子火,我听着慕容紫英训斥念着早饭的云天河有关五谷皆浊气的话语,瞅着被他一早做好放在桌上的丹桂花糕,白乎乎软绵绵还冒着热气……开始很认真地思考着有关于双重标准差别待遇的关系。
最后,很满意的得出自己带大的孩子就是贴心的结论,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云天河,也就是兽皮少年他们三人还在剑舞坪上练习慕容紫英教导给他们的御剑口诀,慕容紫英这孩子,却是脱了两个多时辰的假,急匆匆地跑去了承天剑台。
这孩子这一趟下山又弄到了一把好剑挖到了几块好矿石,心急火燎地想把我的临时住所再次翻修一遍。别说,他这两天看着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我下一刻就要跟他说再见似的,别扭的紧。
没有了老师管教的学生,就是那脱了缰绳的野马,云天河韩菱纱和柳梦璃三人学会御剑之术后就呆不住了,凑到一起商量着商量着,集体溜号逃课。
我啃完丹桂花糕,懒洋洋地靠在门扉上目送他们远去,顺便在慕容紫英回来的时候打了个小报告。
没办法,最近太无聊了,亏得还是旧识,云天河和韩菱纱这两孩子都不想着来看看我,我对望舒,还是挺想念的来着。
慕容紫英铁青着脸往山门走,走出几步又回来,把我拎到床榻上,盖好被子,换了碗吃食摆在床边小案上,那把再次返修后终于和好看挂的上边的剑拿了出来。拇指沿着剑身轻轻滑了下去,顿了顿,停了下来。
极黑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暖意,他看着我,面上带着微笑。
“隰桑,师公所授技艺,我终尽数掌握。终有一日,会寻得办法。”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眼睑,我不退不避地任由慕容紫英的指尖摸上来,那里传来的微微的压力,有点儿痒痒的,不难受。
慕容紫英收回手,耳尖有点儿红,看了我一眼,关门离开。
我摸了一碗昙花冻,默默为云天河他们三个默哀。
慕容紫英回来的时候,心情不怎么好,原来云天河他们三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摸到了昆仑山下的月牙村,那原本据说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结果近几年来乱砍乱伐外加气候变化,现在河水干涸,村子里只剩下老弱妇孺,生活拮据不说最难过的缺水。
他逮到云天河三人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母亲,因为缺水,要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掐死。
而解决这村子干旱的方法,听村长说,就是需要琼华的宝物水灵珠。
慕容紫英这孩子也就看着冷淡,听了这事,立马就和云天河他们三回了琼华,跟夙瑶坦白所有事情,明言借水灵珠一用,结果自然不用说,被夙瑶果断拒绝不说,还被狠狠削了一顿。
于是,第一次被夙瑶这样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