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呢?”带着真实的疑问。
战争有太多的不确定。离夜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现在带着翼儿去这样的地方实在有些费解。
“荒和乱是一定的,只是这兵马就未必了。”离夜悠悠道,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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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觉得自己眼皮似乎跳得有些厉害。
虽然现在的确是秋天没错,但是,怎么连马车里感觉到秋风那个吹啊?吹得人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闭着眼睛在心里念了几十遍“错觉,错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叶若透过车窗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不由得要感慨一声“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啊”。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离夜这个人说话本来就是那样嘛,也没有稀奇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犯嘀咕,那家伙不会又做了什么吧?
或者该说,他恰好又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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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这种荒郊野外,不是应该有一帮人跑出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吗?”叶若突然打趣地说道。刚才的话题还是不要在继续得好。
看着叶若兴致勃勃的模样,离夜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正在这时,本来骑马在马车外的璟燚也走进了车里。没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走到离夜身边坐下,拿起水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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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狐疑的目光在璟燚和离夜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离夜身上。
“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叶若说得有些心虚。不过,她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离夜不是应该很适应了吗?
离夜带着几分无奈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在想,古人诚不我欺。”
“啊?”叶若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和眼前这个家伙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吧。
璟燚笑了笑,接口道:“人说‘乌鸦嘴’,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吧。”要不然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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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还在想璟燚那句带着几分促狭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本来想要开口询问凤渊的话却突然被马车外的声响噎了回来,而且,差些噎得岔了气。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个有些粗犷的嗓音吼道,“都停下来,否则把你们都杀了。”
还有些嚷嚷的声音,看来他们是被包围了没错。
终于很深刻地理解了离夜和璟燚那两句话的意思,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居然连台词都一模一样啊。
是不是该恭喜自己心想事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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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好戏当然不能错过。
叶若一脸的兴味盎然,想着能不能出去现场观摩一下。
“若儿,好好呆着。”离夜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有一丝的强硬,没有一点命令的意味,一如平常的沉静与漠然,却令人无法拒绝。
离夜有些无奈地紧了紧搂着翼儿的手臂,那张稚气的小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与叶若那张脸上如出一辙。
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怎么他身边的人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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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既然说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那么,我等从这儿路过,给些买路财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如诸位开个价码吧。”
凤渊的声音不卑不亢,温文有礼,带着他独有的明朗释然,不像是对着正一脸凶神恶煞的强盗,倒像是在与自己有些任性的友人彬彬有礼地商量着什么。
叶若挑了挑眉。看来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有趣啊。
凤渊他们是离夜的朋友的同时,更是属下,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做法也是很一致的。
面对这样直面的挑衅,不是应该给以最强力的回击吗?
但是,现在呢?居然还在这儿跟人家打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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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拉开了些帘子,目光在外面逡巡了一圈。
叶若面色僵硬地放下了帘子。
亏她那么期待地想要看看这位赶来打劫寒帝陛下的人盗贼的英姿,但是,眼前的景象是怎么回事?
打劫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不是稳赚不赔的吗?怎么这些家伙穿着打扮跟难民没两样?
看那身子骨,活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就算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些打家劫舍的强盗也不至于落魄到这样的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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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了然地看了看一旁的璟燚,又看了看正与那帮人抬价还价的凤渊。
她现在真是太能理解他们了。
看那些所谓的盗贼一副拿着刀都在发抖的样子,要她去动手她都觉得可能会有一种欺凌弱小的罪恶感啊。
对付这些连普通人都不如,看来已经饿昏头了人,如璟燚和凤渊这样的人也是难得动手的吧。
不过,饿?
这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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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渊讨价还价的结果是将车上所有的馒头都贡献出去了,当然还附带凤渊将那拿到自己身前的大刀断成了点心分给了众人。
糖与鞭子,恩威并施,果然是好手段啊!
叶若心里感叹着,却忍不住狐疑地等着殷悠,咬牙问道:“寒帝陛下方才说的‘荒’,隐先生是否可以为小的解惑啊。”
那样咬牙切齿的模样,说是威胁还比较令人信服吧。
殷悠笑了笑,终于还是开口道:“金陵侯谋反,然而,军队还未走出江南。以金陵为中心,江南爆发了大规模的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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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果然那些脸上的疲倦与饥饿并不是错觉,这就是离夜所说的“只有‘荒乱’,没有‘兵马’”的意思吧。
鱼米之乡的江南,粮草问题本就不是应该重点考虑的问题,然而,却在金陵侯出兵之时,恰好突然爆发饥荒,不仅是金陵侯,而且是江南的百姓,都是猝不及防的吧。
该说是恰到好处吧,行军却没了粮草供给,金陵侯现在的境地根本是上不得下不了。
离夜,我真的很想认为这与你无关的,但是,这样没有丝毫破绽的精妙计算,不是一句偶然就可以解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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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叶若一脸的苦思,殷悠笑得却有几分悲悯的意味。
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只是,苍生何辜?
抢劫
“我们这时要去哪儿呢?”叶若一手拉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旁边慢慢向后移开的景物。
这样缓慢的速度还真是跟走路没什么差别,不过,也确实是离夜的风格。
“我说静小姐,这样的问题麻烦应该在启程的时候问好不好?”殷悠很不给面子地给了一个白眼。
叶若狠瞪了殷悠一眼,还是带着疑问望着一旁一只手搂着翼儿,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在翻着的离夜。
这真的不怪她好不好,今天早上没睡醒,就直接被拖出来扔在马车上,本来还想说起码收拾点儿东西吧,结果离夜直接扔给她一句“到了再买不就好了”。
真是个败家子啊。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也是懒得去收拾,而且跟这个人在一起,根本不用去考虑“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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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夜轻轻放下了书,指间略拂过翼儿柔软的发梢,幽深的紫眸中带着一抹怜惜,启唇道:“翼儿说江南很有意思。”
只是,上一次跟着叶若匆忙就回来了,应该还有些遗憾的吧。
叶若撇了撇嘴,横了离夜一眼,咬了咬牙道:“你就朝死里惯吧。”就知道离夜不是那么勤快的人,果然还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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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在离夜怀里睡得一脸惬意的翼儿。
走得这么慢的原因除了离夜不喜欢委屈自己意外,也是翼儿睡得舒服些吧。
她可没忘记她今天早上是被多么不留情面的拖起来的,虽然他没亲自动手,但是,那些丫鬟若不是他开口,怎么可能那么坚定?
这算不算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好吧,似乎不怎么准确,应该说是有了儿子忘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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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叶若那好像怨妇一样的表情,离夜失笑地屈指在叶若的额头上一叹,道:“你该知道的,你的胃没有坚强得能让你那么折腾。”
没有错看那一丝淡淡的几乎令人无法觉察的心疼,叶若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额上方才被弹的地方,又想起什么似的拧了眉,才道:“东西太难吃了。”
“静小姐的嘴还是那么叼啊!”殷悠在一旁悠悠地感概着。
虽然他的确喜欢有事没事与叶若抬杠,不过,这句话说得可是难得的真诚。
京城名厨做的菜虽然不是天下一绝,却也绝对跟难吃扯不上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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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很不客气地白了殷悠一眼,道:“那要怪就怪你们的残夜公子。”若不是给他惯的,她的嘴会这么叼吗?!
那样傲然的姿态,说着抱怨的话,实在让人觉得可恨啊。
不过,殷悠也只是嘴角抽了抽也就算了。
这位欧阳静小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可能真有天生这样的原因,但是,大部分绝对是离夜惯出来的。
突然有些惊恐地看了看正在离夜怀里睡得一脸恬静的孩子。那一个已经这样了,只希望老天有眼,让这一个不要那么离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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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怎么了?”马车外突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叶若撩开了帘子,看着骑马走在一旁的璟燚,调侃道:“璟燚公子武功卓绝,我们说了那么多话,却只听到这么一个‘夜’字啊,难道是璟燚公子的功力退步了?”
那挤眉弄眼的模样,还有那一脸暧昧的笑容,璟燚不得不承认,这位叶若小姐真的是完全颠覆他以前所认知的女性形象。
不可否认,真的很有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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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看着璟燚脸不红心不跳地打量着他,带着几分兴味,再回过头看了看另一个当事人,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唉,她真的不该对这两个人的脸皮抱着什么幻想!
不过,叶若突然觉得心头一动,璟燚现在这幅打扮还真的挺养眼的。
其实璟燚的长相比较偏于柔和,虽然并不矫揉,却是绝对的艳丽精致,平时总是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的确是一种令人沉溺的魅惑。
但是,叶若觉得她更加欣赏璟燚现在的模样。
因为骑马,璟燚的打扮很干练,略微有些束身的白衫勾勒出修长的身子,美丽的面容上也连带一番并不掩饰的肆意飞扬的神采。
美人啊,果然怎么穿都很养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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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小姐,口水。”
一个淡然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带着几分罕见的调侃与戏谑。
叶若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得到的却是殷悠一阵放肆的笑声,一旁本来闭目养神的小六也是满脸忍笑的神情,看来忍得很辛苦啊。
在看看说着那句话的罪魁祸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