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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气噎喉堵,楚骁兄妹束手无策,毕竟这样的心结不是外人劝一劝就能解开的,两人只能想法子安慰一阵,唤了护士来给她打了点镇定剂,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睡着,才稍稍放了点心。
三日之后,陆谦到了A市。
陆维钧身体底子不错,兼之年轻,已然病愈,亲自去机场接父亲。
陆谦看到他,先用力的抱了抱他,陆维钧微微一怔,旋即黯然,低低道:“爸,你回来了……”
陆谦的鬓角已然有晶亮的白发,眉眼皆是疲惫之色,他拍了拍儿子的背,深深一叹:“我疏忽了。”
陆维钧攥紧拳,声音微颤:“爸,这又有谁想得到呢?”
陈思楠在一旁劝道:“部长,风大,先上车吧。”
“先去医院看看林若初,然后……”陆谦双眉一轩,眼里透出浓浓的厌恶与憎恨,冉墨的名字他根本不想提。
在车上,他只问了问林若初身体状况,便不再多说,阖目养神,一点一点积蓄着精力。
赶到病房时,林若初正捧着一个小碗,喝着李嫂熬了许久的山药排骨汤,看到陆谦,她连忙放下碗想下床迎接,陆谦摆摆手,忙道:“你别太紧张,先吃东西,好好补养。”
陆维钧坐在她床边,拿起碗吹了吹热气,舀了一勺汤凑在她唇边:“我喂你。”陆谦见林若初不大自在,温言道:“你就别固执了,现在你身子不好,端着碗容易累,让维钧照顾你吧。”
见公公都发话了,林若初也乖乖的张嘴咽下汤汁,陆维钧用勺子把炖得酥烂的排骨的骨头给取走,舀着肉喂她:“只喝汤不行,专家都说了,大部分营养是没法溶解在汤里的,多吃点。”
如此喂了她两小碗汤,又看着她吃下一块楚维维专程去城西老字号点心铺买来的红糖蜜枣软糕,他才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柔声道:“气色好一些了。”
陆谦看着两人安静默契的相处,不由得怔了,直到儿子叫他才回过神,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这几日的事,我非常懊悔,但是多说的话,大家都伤心,过去的事也不能转圜,现在我向你保证,今后任何人都动不了你,你就放下心,好好的和维钧过日子,毕竟生活是得继续的。”
林若初眼圈一红,陆维钧抱了抱她,温言安慰了片刻。
陆谦又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听人大概说过了……造成这后果的原因之一,便是我们对你隐瞒了些事,你心里疑问肯定很多,想问什么,就问吧,如今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林若初沉默半晌,低声问:“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儿吗?”
陆谦抿了抿嘴:“不是。”
林若初只觉得一股酸涩之气从胸口蔓延开,说不出的难受,陆维钧拿来热水,她喝了两口,缓过气,声音微微发颤:“爸爸……爸爸一直知道?”
“你一出生,他就知道了,他只是觉得,毕竟下了决心认你这个女儿,那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起什么风波,所以瞒着你。”陆谦顿了顿,叹道,“他这么多年的确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尽心尽力,实在难得。”
林若初怔怔流泪:“一定是因为他很喜欢妈妈……妈妈为什么要……那我是谁的孩子?”
陆谦闭了闭眼:“楚远征。”
林若初抬起头,陆谦补充道:“楚骁是你的亲哥哥。”
她耳中嗡的一响,本能的抓住陆维钧的手腕,身子一阵热一阵凉,愣怔半天,垂下头,声音微微的哽咽:“我……我姓林,我只想要这个爸爸……”
陆维钧连忙抱着她:“乖,以后和以前还是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后他会一样待你的,别担心,听话……”
林若初喉咙肿痛起来,哑着嗓子问:“我妈妈,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难道真的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怎么又会有嫁入陆家的机会?后来还和楚将军那样……当时,当时楚将军应该都结婚了!她为什么要和有妇之夫……”
陆谦脸色微沉,说道:“别这样难受,听我说,景如画她不会像那人所说的那样不堪,所谓招惹男人,其实是无稽之谈,本来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女人就讨人喜欢,追求者多一些很正常。当时,陆诚和她一个部队,陆诩去探望的时候便认识了她,两人很谈得来,为了避嫌,景如画介绍了林知闲和他认识。那张和我母亲留影的照片也被曲解,当时母亲因为妹妹的事情卧病在床,陆诩为了让她宽心,便请了和四妹年龄相仿的景如画来给母亲唱唱歌散心,妈当时没弄清楚情况就给了个礼物,闹得很尴尬,但是送出的东西她不喜欢收回,所以你家有一个古董香粉盒。其实有些事情也巧,你和维钧一起了,盒子又凑在一起,也是缘分吧。”他温和的看了儿子一眼,继续道,“她和楚远征并没深交,只是,楚远征毕竟级别高,来找她说说话,她也不能太生硬的拒人千里之外。当时老楚……真是着了魔,虽然碍于纪律他没有表现什么,但是我们几个关系密切的人都知道,劝了他,他应声,却没有往心里去。后来你妈妈下了决心离开了部队,和林知闲结了婚,请了部队的熟人观礼吃饭,老楚喝多了,于是……”
林若初心砰砰乱跳,眼神从震惊转为急怒,又渐渐的溢出泪水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爸爸妈妈,我……我……”她说着,脸上渐渐漫出不正常的潮红,眼睛睁得大大的,急促的呼吸着,连哭声都发不出来,肩膀颤个不停。
她竟然是那场父母痛入骨髓的耻辱结下的恶果,她的存在,便提醒着父母那场不堪的过往,父母对她温柔微笑的背后,是不是藏了泪水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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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忙,更得晚些,明天争取上午能更。
尘封的往事
陆维钧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急又疼惜:“若初,若初,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言蔺畋罅”
林若初死死咬着唇,半天才发出声:“爸爸……爸爸好苦……”
因为她的缘故,林知闲被陆桓之派人殴打过,借以嫁祸陆维钧,也被当着众人羞辱过,因为她曾经被陆维钧包‘养,前几天又被打成重伤,至今神智还不清晰,她给他带来了什么?
哪怕从小的乖巧懂事,到现在都变成了笑话,林知闲看到侮辱自己妻子的男人的孩子天天在他面前开开心心,他心里是怎样的痛苦?
如果是爱屋及乌,他爱景如画,便对她温和慈爱,但是后来呢?景如画毕竟和别人走了圉!
想到这,林若初心顿时剧烈一颤,抬头看着陆谦:“妈妈后来跟一个男人走了,跟的难道是……”
陆谦沉默片刻,说道:“楚远征。是强行带走的。他想对林知闲做点什么轻而易举,若是从前,或许林知闲会拼死一搏,但是,有你了,就不一样了。你爸妈都不愿意透露出你老楚的亲生女儿的事实,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你接受得了突如其来的一个爸爸?而他们怎么对你解释你的来历?就算老楚带走了你,又能给你什么?他毕竟是个有家的男人,而且以前部队的管理更严苛,加上妻子的门楣很高,他为了前途,是不可能给你个光明正大身份的。为了你今后能过得相对安稳一些,林知闲不能不顾一切,他不能和景如画一死了之,也不能失去工作,景如画也说过,只要能让你平平静静的过普通日子,她宁可你恨她,也不要你得知真相。过了一年的样子,她找到机会求助,当时也只有陆诩能联系到,但是陆诩竟然没有把她立刻送回去,反而让她住自己的别墅……两人一起,而且,看那些照片,景如画并不反感和陆诩接近,两人同居了好几天才通知了林知闲,后来的事,我也已经和你说过了,照片被寄回陆家,宋云情绪波动,流产,大出血,没救回来……谁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在多年之后做出那种事!”
林若初咬着唇,眼泪如断线之珠。总也流不完,陆维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拿手帕耐心的给她拭泪,转眼间手帕便湿了一半患。
陆谦神情黯淡,良久,对陆维钧说:“你陪陪她,我出去抽支烟。”
陆维钧点点头,等父亲离开病房,便把她紧紧抱住,吻着她的眼皮。她的睫毛颤动着,刷过嘴唇,仿佛羽毛轻拂,有咸涩的滋味透过唇缝传入舌尖,让他整个人也跟着苦了起来。
“这么多年我没去给妈妈扫过墓。”林若初嗓子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和搬动千钧巨石一般费力。
“等你好了,我陪你去。”
“妈妈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去送她,爸爸一个人去的殡仪馆……”
陆维钧闭了闭眼,柔声道:“你别太自责,妈妈的意思不就是对你隐瞒真相吗?她不会怪你的。”
“可我怪我自己……”
“这并非你有心如此,而且,你这样难受,妈妈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你说是不是?”
她不再说话,一直默默流泪,眼神空洞茫然,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的生命。
陆谦返回病房,见她郁郁不乐,刚想说点什么,她先开了口:“爸,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诶,说吧,别这样拘谨,一家人,放松点,啊。”
“请……请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楚将军。我……我不想见他。”
陆谦怔了怔,旋即叹息:“我知道了。”
又宽慰了她一会儿,护士进来记录她的各种数据,又给她打了吊针。哭了那么久,加上药物作用,她渐渐的迷糊起来,窝在陆维钧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陆维钧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躺好,轻轻抚了下她脸颊,陆谦道:“我得去处理那个人了,维钧,你陪着她,还是和我一起去?”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能狠成这样。”陆维钧深深吸了口气,替林若初把夹进衣领的发丝撩出来,又道,“李嫂马上会过来照顾她,爸,再等等。”
冉墨被安置在别墅副楼的某小房间里,干净整洁,却和她一向的奢侈享受差了不少,佣人对她自然不会有好脸色,虽然不至于当面冷言冷语,但是深深的嫌恶,以及对她将要面对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