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复议案子的申请人,想要认定工伤,可是没法给他认。”
“你们下决定书了?”
“是的,很无奈。我不知道他们的生活如此窘迫。”
“即便知道,你也帮不了他们。”
“嗯。”静薇看了眼马驰,心想:男人跟女人的最大的差别就是在这种场合下也能毫不留情地下“死刑判决”。是的,我是帮不了他们,可是马驰你又何必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呢。
哎,眼前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给她来添堵的,于是解释道:“我帮他们找了法援,这样他们还可以去诉讼。”
“复议决定都没法改变结果,诉讼了又能改变多少呢?”马驰冷冷地说道。
“改变不了,好歹也要给人家希望吧。”静薇有些反感马驰的冷漠,刚才不愉快的心情又重新勾起来,要不是他的冷漠决绝,她至于如此痛苦地生活了五年,自卑地关上心门不愿接受新感情浑浑噩噩的混着么。都怪他,都怪他,静薇在心里狠狠地埋怨。
“只怕到时候会让人空欢喜一场。”马驰继续说道。
说的没错,找法援最终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静薇已经辩不过他了,干脆沉默不语。
当年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有争执的情况下静薇也基本上是说不过马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闭口不言,故意熬着不跟他说话,既不认输也不再狡辩,随他怎么说去,我自岿然不动,最后马驰不得不缴械投降而落败。想起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些点点滴滴,马驰不禁笑了一声。
静薇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的明知不可行,还要让张老伯去碰壁的做法,顿时不爽,瞥了他一眼,便沉默不语了。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突然间又尴尬起来,两人在黑暗里冷场了好久。最终还是马驰先打破僵局,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找了哪个律所的律师?”
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静薇。对呀,法援到现在还没有着落,怎么能说帮他们找了律师呢。看自己这个脑子,今天真的是一团浆糊。哼,还不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臭男人的女朋友一大早来搅局,以至于一件蛮蛮简单的事情变得乱七八糟的。
想到这,静薇好声没好气的回道:“不知道,还没来得及联系,就被你那个野蛮女友给搅了。现在连人家的电话也丢了,明天还得去问总工会。”
“啊?……”马驰一时没明白过来,找法援跟陈梦涵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又提起陈梦涵,打算换个话题,但是一时又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这时候张老伯已经处理妥当,回头一看小李他们还站在外面,于是急匆匆走出来道别:“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出门久一点,他就这样。哎!”张老伯叹了口气,“你看今天还劳烦你们开这么远的车送我回来,本来应该留你们吃晚饭的,可是我这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
听到这里,静薇赶紧打断他:“不用不用,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先走了哦。”说着,跟张老伯摆摆手,转身准备返回。
马驰见状也跟张老伯说了声再见。
张老伯见眼前这个男的年纪样貌跟静薇很般配,而且开了那么久的车一句怨言也没有,自己一身泥水还把人家的车也弄脏了,甚是感激和不好意思,于是特地说了声:“谢谢,谢谢,你们小两口都是好人呐。”
静薇和马驰都被他的话给惊了,双双转过身来。静薇抢先解释道:“我们不是那个关系,您误会了。”
“那你们是?”张老伯有些不明白了,指着他们俩问道。
情急之下,静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呃,他就是法律援助的律师。”话音刚落,又觉得这瞎话说的有些过了,红着脸看了一眼马驰。
马驰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地,心里不得不佩服静薇这信马由缰的回答。他记得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做事向来慢条斯理,说话也是从不抢,现在突然这么反常,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呢?于是心里十分犹豫要不要纠正。
张老伯显得有些激动,走上前来握住马驰的手,问道:“哎呀,真是太谢谢了,你看,你今天送我回家,以后还得麻烦你帮我打官司,我还一下子没认出来。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呃,我姓马,叫我马律师好了。”马驰看着张老伯满心期待的眼神,瞥了眼旁边那位因为一时情急说错话现在站在原地耷拉个脑袋局促不安的静薇。看来这个瓷器活非得揽上身了。
“哦,马律师。那我儿这个事情到底能不能解决?官司能打赢吗?”张老伯焦急地问道。
说实话,马驰也是刚刚知道他儿子要认工伤却不能的事情,但是其中的来龙去脉是半点都不清楚,要他怎么说的出来官司能赢能输,只是刚才听静薇说了这个事情已经复议过了,结果未变,那八成诉讼也是改不了什么的。可是,自己刚刚答应接这个案子了,如果没过几分钟又说打不赢,那岂不是戏弄人家老头儿。真是事出突然、毫无准备,再加上刚才跟静薇撕心裂肺的闹了一回,紧接着又是开了十几公里的车送人回家,这时候早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了,实在没有心情去聊案子的事情,于是说道:“张老伯,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您看您还是赶紧给儿子做饭吧。至于案子的事情,呃,这样吧,您明天早上九点到海天律师事务所来找我,我们再讨论好了。哦,对了我单位在东湖区白石路8号。”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老伯,让他照着上面的地址来找他。
张老伯连声说好。
雨渐渐下大起来,风也跟着越吹越猛烈,看来天气已经转为寒冬模式了。在外面冷得不行,马驰赶紧拉着静薇走出了巷子,上了车。
两个人往市中心赶,车子里出奇的安静。静薇因为刚才瞎编了一句话硬生生给马驰出了个难题,觉得有些歉意。但是回想起马驰傍晚说的五年前发生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真是又气又恼。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气氛如此尴尬,自己憋了那么多年不敢说的话今天好不容易吐露出来,却求不得所爱的人原谅,这是何等的痛心呀!可是这又怪的了谁,自作孽不可活,马驰在心里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句。西山医院就在附近,本来马驰想带静薇去看看母亲,顺便吃点东西。可是静薇一直沉默不语,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马驰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知不觉到了静薇家楼下,“到了。”马驰说了一声,打破了看似平静实则尴尬之极的气氛。
静薇一看外面,果然是到家了,正准备下车。突然又觉得很不对劲,自己刚才没跟他说到哪呀,他怎么料定我还住在这里,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住这里?”
“我来过几次,有见到你进出。”马驰低下头轻轻说道。
静薇心里一阵抽搐,曾经如漆似胶的两个人,现在都成了彼此心里难以抚平的伤痛,真是可笑啊可笑。
此时此刻,多说无益。
静薇正想开了车门逃离,突然又觉得应该对刚才他愿意接这个毫无希望的案子表示一下谢意,于是便说道:“谢谢你愿意帮张老伯。”
“如你所说,要给人希望而已。”
静薇心里一怔,无法应对,还是走吧,下了车快步跑进楼道,消失在老旧的黑暗里。
马驰两手握着方向盘,整个人无力趴了下去,他真是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没有坚持那纯真的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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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思路助维权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又是风吹雨淋的,静薇感觉到全身疲惫不堪,肚子明明很饿了却什么也不想吃,直接倒在床上学只想好好地休息,可是脑子如果时空的机器,怎么也睡不着,傍晚发生那一切就像电影一般不断地浮现在她混沌的脑海里:“爸爸,您怎么可以那么做呢?您和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不是应该让我幸福的吗?还有马驰,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一走了之,我就安全了吗?我就开心了吗?我就能幸福了吗?你们都自以为是,都自以为是……”
就这么胡乱地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会拨了爸爸的电话,那头传来迷迷糊糊地声音:“喂~小薇,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爸爸,你怎么可以……”静薇带着微微苦涩的哭腔质问道,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她有什么资格去责怪爸爸呢,若是爱的深又岂是这区区几万块钱就能击垮的,怪只怪他们自己本身不懂得经营,不懂得珍惜,又怎么怪的了长辈呢。自己这么多年来封闭内心,闭口不谈恋爱已经让父母够操心的了,怎么还忍心去责怪他们呢?静薇,你怎么这么不孝呢。
“喂,喂,小薇,说话呀,出什么事了吗?”见女儿电话里不说话,李爸爸急了,大概把妈妈也吵醒了,电话又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女儿,女儿!出什么事了吗?”
“妈妈,没事,我就是想你们了。你们都还好吗?”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顺着脸颊不住地落在枕头上,忽然间就湿掉了一片,在父母面前,静薇总觉得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要撒娇要发泄委屈。不多久,鼻子开始热起来,感觉呼吸中开始有吸鼻子的动静了,担心被父母察觉,静薇赶紧结束了通话,关了机,把手机扔的远远的,任凭自己一边默默地哭一边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虽然赶去上了班,但是静薇全身酸痛,头沉地如同千斤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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