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光华- 第38部分

　　　　“让你来找车可真是个重大失误。”北河三拿着一把扇子一边扇一边对夏洛克抱怨着。

　　　　“我又不知道那车是运鞋油的，再说了那时候已经没什么车了，赶不上活动可就麻烦了。”夏洛克解释道。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后悔上了那辆车，现在他们身上，行李上都散发着一股鞋油味儿。

　　　　“算了，先去找地方住，到时候再洗澡就行了。”艾伦示意他们快点走，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即使是在郊区，大城市的气息依旧那么明显，尤其是要到新年了，到处都热闹非凡，流动摊贩们的活动空间延伸到了城市外围，甚至一些固定商铺的活动都做到了这里。四个人虽然在快速地赶路，但没忘记东张西望地感受一下新年的气氛。

　　　　“希尔维格骑士大道223号非凡鞋店所有真皮鞋子两折出售（仅限30；31号两天）”一则写在横幅上悬挂于路灯杆上的广告吸引了夏洛克的注意。

　　　　“嘿！伙计们，看呐，我一直想换双靴子的，这真是一个好机会！”夏洛克满含期待地看着艾伦。

　　　　“不行，夏洛克，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而且现在都31号下午了，估计都被抢完了吧。”艾伦直接否定。

　　　　“不……太痛苦了艾伦，你看我的靴子都已经成什么样了。”夏洛克背着一大堆东西一颠一颠地跑到艾伦前面伸出脚挡住艾伦。

　　　　“这个……是有点旧了，嗯……”艾伦看着这双被补丁装饰得五颜六色并且鞋底已经开胶的靴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记得这双靴子是2年前买的，大概花了40块钱。“抱歉，夏洛克，能不能先凑合一下？等忙完这些我一定给你买双新靴子。”艾伦心里有些不好受，夏洛克跟了他这么久，他甚至没给夏洛克买过一把剑，他的旧剑是用艾伦以前阉割家畜的小刀从废品站换来的，夏洛克的新剑还是上次伊索娜给钱买的。

　　　　“好的。”夏洛克继续跟在艾伦后面和北河三谈论着城市里的新奇玩意儿。

　　　　虽然蒙面人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由于没抓到人，比特市依然戒备森严，除去新年期间必要的治安力量，街上还增派了一些军人，在暗处，还有许许多多身着便衣的警卫在密切注意着一切可疑现象。进城时夏洛克的高大身躯引起了一些怀疑，但由于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北河三的刀已经放进储物袋里放在柜子底下，警卫们认为这些满身鞋油味的家伙们不可能会有空间储物器具这种高级用品，所以没有用专门的探测仪器去检查。

　　　　“我还真有点紧张。”过了路卡，北河三认真地说。

　　　　“这可不像你啊，我开始还一直担心你会直接抽刀攻进来呢。”艾伦开玩笑道。

　　　　“我虽然不怎么冷静，但好歹不是个傻子。”北河三把柜子放在地上。

　　　　“不过你要是犯起傻来还真有点吓人。”艾伦想起了北河三以前发狂时的恐怖景象。

　　　　“那不是犯傻，怎么说呢？应该是由于战争而留下的心理阴影。”北河三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城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即使是在白天，霓虹灯与彩灯依然欢快地闪着光。路边商铺纷纷贴出优惠通知并摆出很多商品，橱窗里透着温暖的光，穿着光鲜的人们在街上谈笑着，忙碌着。几乎所有店铺里都站了很多顾客，就连平时没几个人的奢侈品商店里都出现了忙不过来的情况。

　　　　“那个多少钱？”北河三路过一个奢侈品店时指了指用加厚防弹玻璃制成的橱窗后的一个帽子，那是他一直想要的哥萨克风格的帽子。

　　　　“不知道，但据我所知这个牌子没有一件价格低于一千元的商品。”艾伦拉着北河三快步离开。

　　　　路上时不时看见穿着有趣服装的店员或商人热情地招揽着顾客。

　　　　“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吃过塞满肉的馅饼了。”北河三路过一个人满为患的餐厅时向往地看着里面，他一直想念着他最爱的俄式馅饼，油滋滋冒着热气的烤馅饼。

　　　　几个人进了旅馆，新年就是这样，除了爆满的长途车，还有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廉价旅馆。北河三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大通铺，两张六米左右的大床被放置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屋子里，除了一条半米左右的过道，再没有其余空闲的地面。

　　　　“我觉得我们去住监狱更好。”看着一大屋子20来个人，闻着四处乱飘难以言喻的怪味，北河三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这每个人只要一块五就可以住一天，对于经费紧张的我们来说这是最合适的，维卡，我在西部时住过比这还差的。”艾伦一边把行李塞进床底下的柜子一边说。

　　　　“好吧，可以忍受，野战训练时只能睡在野地里呢。”北河三自我安慰道。“嗯？”夏洛克少见的没抱怨，“难不成又切换模式了？”北河三心想。

　　　　“这他妈是人住的地方吗？”夏洛克突然大喊一声。大伙都吓了一跳。

　　　　“这才正常。”北河三心想。

　　　　“那个大个子，你这么说可是让我们心里很不好过啊，难不成我们不是人？”一个对面铺的中年人有些生气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的兄弟不怎么会说话，他没有那样的意思，我们因为在学校住了很久，所以突然来到这有点不适应。”艾伦连忙道歉。

　　　　“哦，这样啊，你们不再学校待着来这受什么罪啊？”听了艾伦的解释中年人的表情缓和下来。

　　　　“因为要考大学了，所以就到这里来备考呢。”艾伦指了指北河三怀里抱着的书。

　　　　“啊！是大学生吗？”中年人有些惊讶，周围也有一些人好奇地看过来。

　　　　“不，不，还没有考上呢，呵呵。”艾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马上就要是了嘛，你可一定要考上啊，唉，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本来也该考大学了，可是他连中学都没读过。”中年人眼里满是遗憾。

　　　　“您为什么不让他去念书呢？”北河三不解地问。

　　　　“维卡……”艾伦小声地提醒着北河三，对艾伦来说这简直太显而易见了，这位穿着破旧头发乱蓬蓬的大叔，也许并不喜欢别人这么问。

　　　　大叔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你可真是问到我的痛处了，小伙子，如果我能承担学费的话，我一定会送我的儿子去念书的。”

　　　　“这怎么可能？学费不是由政府出吗？”北河三看向艾伦，据艾伦所说，自己的学费一直都是政府出的。

　　　　“你开什么玩笑，从我记事起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政府会为我们这些人出学费！”大叔的有些激动。“想必你们这些小伙子走到这一步也吃了很多苦吧，但总比我们好啊，还有机会上大学。”大叔摇摇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不再说话。

　　　　“艾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河三觉得自己窝在那个小镇上都快变成个与世界脱节的蠢货了。

　　　　“维卡，正如我以前告诉你的，世界不可能是公平的，总会有这些让人难受却无能为力的事，就算是我，我的助学金也是被层层克扣后再发到我的手上，今年是我可以得到中学助学金的最后一年，但这最后一批助学金根本就没有发到我手上，所以……”艾伦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整理东西。

　　　　“那些本该发到你手上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北河三想起了一个已经在地球上消失了将近300年的名词。

　　　　“谁知道，反正都到了那些不需要帮助的人的手里。”

　　　　北河三觉得心中一阵憋闷，满屋的臭味和潮气已经不足为怪，新年的喜气并没有飘到这个房间，人们都有要忙的事。

　　　　“大叔，让你的儿子去念书吧。”北河三拿出3个金质奖章递给那个大叔，这是北河三最后的金质物品。

　　　　那个大叔愣住了，艾伦也吓了一跳，北河三的行为在他看来已经非常危险。闪闪发亮的金奖章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维卡！”艾伦拉住北河三的手。

　　　　大叔看了看北河三，微微笑了一下说：“年轻人，你从哪拿的玩具？别和我开玩笑了。”他握住北河三的手慢慢推过去。

　　　　“大叔，这是真……”

　　　　“好啦，年轻人，我还有要忙的呢，真是，摊子让城市管理局的人给收了已经够倒霉了，你还来和我开玩笑。”大叔拿出一袋小商品和一张毯子走出了房间。

　　　　“……”北河三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收起来吧，他不会接受的。”艾伦对北河三说。

　　　　“为什么？”北河三表情露出不甘的表情，“他不想让儿子念书吗？”

　　　　“为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艾伦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即使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们也是需要尊严的，他们虽然穷，但是也有自力更生的力量，有时候一句好话比一块金子的价值更大。维卡，你也许能体会尊严的意思，但这世界的危险绝非你的家乡可比。”

　　　　“小子，你的那几个黄黄的牌子能借给我看一下吗？”这时几个身形削瘦但一脸痞气的人围过来对北河三伸出手。

　　　　“给。”北河三想也没想就递给他们。

　　　　“嗯？这根本就是玩具嘛，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玩具？”其中一人将这些奖牌装进自己口袋。

　　　　“拿出来。”艾伦冷冷地对他们说。

　　　　“哟，你这是什么口气？还有，你要我拿什么出来啊？是不是这个啊？”说着几个人都掏出一把小刀。

　　　　“铛！”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小刀就已经全部被折断，北河三的手上捏着几根折断的刀刃。几个混混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