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第一次见到荧惑的时候,他正把自己挂在树杈上睡觉,整个人就像是尸体一般随风摇曳。
本来镜是不想理会他的,只是好巧不巧的,荧惑一只脚上的木屐砸了下来。
幸好没有砸到镜。
“喂,你的鞋子。”镜提着那只仅在鞋子正中间有着一个长达10公分的木齿的奇怪木屐,对着树上挂着的某人说道。
“……呼……”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镜又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中奇怪的木屐,其实只要放在那里就好了,但是她还是很想看看正常的人是怎么踩着这样的木屐走路的,这已经是踩高跷的感觉了吧?
又掉了一个东西下来。
是竹蜻蜓。
镜弯腰捡起来,把竹蜻蜓放在了手中,双手一搓,竹蜻蜓立刻稳稳地飞上了空中。
然后被两根手指捏住了。
树上的那个人醒了。
将竹蜻蜓塞进怀里之后,揉了揉自己金色的长发,眨了眨还有些迷糊的金红色双眼,纵身跳了下来。
“你的鞋子。”镜递了过去。
“……谢谢。”很老实地点点头,接过木屐套在了脚上,轻松的样子就像是他脚上套着的只是一双普通的木屐而已。
这是镜第一次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表情稀少的人:乍一看似乎很凶恶,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只是一个有些木讷的人罢了。两人大眼瞪小眼,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番之后,镜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初次见面,我叫皇镜。”
“荧惑。”他似乎没有睡醒一般地点点头。
“……”
“……”
一阵寒风吹过,两人一前一后地打了个哆嗦。
“烤红薯,吃吗?”镜突然想起前面的不远处有个红薯田。
“好。”荧惑点头。
然后,挖红薯,收集树叶,靠着火堆吃红薯……最后……就演变成了这样。
“……镜!!你怎么和荧惑在一起!!!”
靠在一起补眠的两人最后是被来找镜回去吃晚饭的辰伶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吵醒的。
然后就是例行的水与火的拼斗,镜在一旁观战。扒拉了半天之后,居然在灰烬里又弄出来了一个烤红薯。
于是,当天晚上镜没有吃到晚饭,原因是东西吃多了消化不良,必须饿一顿。
镜淡定地盯着辰伶那张就算挂彩了也不失帅气的脸庞看了看,下的结论是,辰伶他是在迁怒。
其实也难怪辰伶和荧惑互相看不顺眼,毕竟,要和一个处处都和你完全相反的人做朋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水破七封龙。”
随着长刀的飞舞,七条狰狞的水龙伴随着少女的轻巧的步伐上下舞动,随着一定的节奏显示着自身攻守兼备的特点。
说实话,虽然比不上《闪□□人组》里面某个弦术师舞动琴弦时那么好看,但根据舞步演化而来的无明岁刑流真的算是极具观赏性的一个流派了——要知道,春季的赏樱节就是由吹雪专门为先代红王献舞的。
“镜,先代红王召唤。”不知何时靠在一旁的辰伶说道。
“嗯。”镜旋身,收刀。
这第一次被红王召唤,却是一次前往外界的指令。
“镜,和荧惑一起到鬼之子的身边吧,那里有着你所追寻的强大哦。”暧昧的笑容,先代斜靠在高大的王座之上,脚边是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血肉模糊的荧惑。
“好。”其实镜自己都不清楚她所追寻的强大到底是什么,只是隐约地觉得就算继续在壬生呆着,自己也不见得会变得更强了而已,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红王再见。”扛着失去意识的荧惑,镜对着红王招招手,看不出年龄的男子微笑着对她招了招手之后,身影最终被合上的大门遮掩。
这是镜最后一次见到红王。
虽然不明确,但是镜还是有一点点的预感。只是她面对过的分离实在是太多了,那种淡淡的忧伤只在心中划过一道浅浅的痕迹之后,就被掩藏在了记忆的深处。
这个时代是个乱世,虽然壬生一族所在的地方到处充满了和平和温暖,但无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充满了杀伐的世道。
镜跟随着吹雪所学习的无明岁刑流,说到底,也是杀人的技术。即便现在的镜跟着辰伶和吹雪将招式学得七七八八了,但没有经历过鲜血冲刷的招数,最终也只能是一个花架子而已。
不过……在冲刷之前……似乎……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荧惑是个大路痴。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带路,来,我帮你把他捆好。——By不知为什么笑得十分灿烂的辰伶哥哥
在辰伶的帮助下,镜将才被岁子治疗妥当的荧惑绑在九尾的身上,自己则端坐在哈克龙的身上在前面的空中带路,而鬼斯通则在一旁忽上忽下地盘旋着,手里的大牌子不时出现“哇~”“哦!!”之类的感叹词。
毕竟,在壬生的时候,镜是很少将它们放出来的。
“呐,荧惑哥哥,你知道鬼之子在哪里吗?”镜问道。
“……”荧惑白了她一眼,迅速闭上了眼睛装睡。
“……”生气了?镜歪歪头,可是绑人的是辰伶,和自己没关系啊……
“呐,知道鬼之子长什么样子吗?”
“……”
“他强吗?”
“……”
“……唉……这么不配合,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鬼之子和他打一场啊……”面无表情地叹息。
“……肯定是在战场。”某人终于回了一句。
的确是在战场,但问题是这个世道到处都是战场啊……
同样是战国时代,犬夜叉他们是在战国初年,现在则是在战国末年,镜根本找不到方向。不过也没什么大的差别:同样到处都是流寇,同样到处都是凄苦的人们,同样走到哪里都要战斗,唯一不同的就是从斩杀妖怪变成了斩杀人类。
但是那些从灵魂开始都扭曲了的人类真的不比妖怪好上多少。
直到三个月后才在某个战场上遇到那个传说中的鬼之子的时候,镜难得地有点泪流满面的冲动。
荧惑真的不能算是个好的搭档,真的。
莫名其妙地攻击他人就不说了,路痴也不说了,明明和辰伶差不多大吧,一路上却总是镜在照顾他,弄得好像未老先衰一样。
就像现在吧,眼看荧惑二话不说提着刀就向着那个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笑得无比张狂,应该就是鬼之子的嚣张武士冲了过去。镜只好叹口气,对上了一旁的肌肉大叔。
还是个独眼龙啊……镜抽出刀,一言不发地向那个满脸透着猥琐笑容的大叔劈了过去。
虽然后来这个让镜颤栗不已的笑容被这位名为梵天丸的大叔称为善意而友好的初次见面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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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缓慢的成长……
042 鬼眼狂刀4
大概知道独眼龙在视野上是有着盲点的,但因为通常遇到的敌人都是一刀秒杀的类型,所以镜还没有养成一上场就盯准别人弱点打的习惯。
可以说,梵天丸是镜在出了壬生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没办法一刀秒杀,从而必须认真寻找其弱点的敌人。由此也可以推断,现在的镜还是一个只会直直地冲上去厮杀的菜鸟。
也幸好如此,据梵天丸本人说,因为太多人对着他盲点下手,结果反到养成了他对那个方向的攻击不自觉地就会下更重的手的习惯。
于是……镜从一开始便歪打正着地博得了某猥琐大叔的好感。
虽然腰上别着一把木刀,但很明显的,梵天丸本身更擅长肉搏,也就是近距离的厮杀。这个时候,镜还真的必须感谢在圣域的时候米罗和艾欧利亚的战斗教育,虽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那个所谓的燃烧小宇宙是怎么回事,但至少在肉搏上,镜并不会显得太菜。
打个比方来说,辰伶拿着刀和不拿刀的战斗力几乎可以用减半来形容。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肉搏实在是太不符合壬生一族的形象了,简直就是不能容忍的亵渎,也正是这种想法,导致他很是致力于琢磨如何让自己的武器随叫随到,免得有失身份。
而在此时提到肉搏的原因是,在那个鬼之子把荧惑打趴下并收服了,然后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镜的刀正好被梵天丸打飞了,两人正式进入了肉搏阶段。
其实镜本来就是陪着荧惑出来的,按理说荧惑被打趴下了她也就没有战斗的意义了。但是,真正打过架的人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收手就能收手的。
再直白点地说就是,这一大一小的俩人打得热血沸腾,收不了手了。
虽然战斗力的下降得并没有辰伶那么厉害,但战斗力已经下降的镜对上战斗力更上一层楼的梵天丸,结局自然是一目了然。
十多个回合之后,镜被梵天丸一巴掌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作为回报,梵天丸的左手在三天后才完全地从冰封状态解除。
其实在和犬夜叉相处之后镜就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男人之间的友谊真的是打出来的。
比如说此刻,在四人以命搏命地战斗的两个小时后,镜端坐在小溪边发呆,溪水里是正在抓鱼的哈克龙,身后不远处是烧好了火的九尾,鬼斯通抱着一堆穿鱼用的树枝晃悠了过来,鬼之子,梵天丸,荧惑……据说是找酒去了。
在目前这个团体里,荧惑被叫做荧,皇镜被叫做镜,伊达政宗被叫做梵天丸,鬼之子被叫做狂。
大家都没用原本的名字。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按照荧惑,现在叫荧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只要快乐就行了。
镜看看他那张比自己还容易引起误会的面瘫脸,实在想问一句他真的明白什么叫快乐吗?
最后还是考虑到了也许荧也有自尊心这种东西,就不了了之了。
当天晚上,在三个大男人吃喝完毕之后,荧和镜正式加入了狂的队伍之中,开始了两人见证真正的强劲的旅途。
说实话,战国时代真的不适合镜这个生长于现代的小女孩生活。
就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