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用无线电呼救吗,长官?”
“不,弗拉德,只管去找工具把这搬开!
“是,长官,我会尽快回来。
凯茨站起来,“从厨房走。”布莱克赛嘀咕着。
她穿过房间,听见总督察还在哼哼卿卿,自言自语,好像在说,“上帝,赶快把这东西拿走。”卧室的门柄是老式圆形的,已经很旧了,深褐色的把手周围一圈都是罗纹。门本身刷了一层光滑的棕色油漆。这颜色一度很流行,看上去像木纹。凯茨跑到门厅处,地上铺了一层亚麻油毡布,总算没有碎玻璃了,她朝右走进了一个简易的厨房,房间是淡蓝夹白色的,可白色已褪得差不多了。里面的碗柜和珐琅器皿独具匠心。屋子一边摆着一张有塑料贴面的桌子,桌子中间有一个瓷面包箱,旁边是一把用亲切面包的刀。凯茨几乎是本能地拿起那把刀。虽然她还没检查房子里是否有别人,但她可不准备把任何武器留下来。
她从厨房出来,插上后门,进了花园。
在花园的小棚子里,凯茨找到几把铁锨、耙子、绳子以及一卷电线,她立刻想到铁锨是结实的,可是一个显然还不够,两个大概差不多了。
于是,凯茨拿着两把铁锨走出小棚子。一根晒衣绳从房子上耷拉在30英尺以外的铁杆子上。她正要从绳子下钻过去,突然停了下来。杆子也快倒了,看样子,过去应该是直直的,可最近……
凯茨先用铁锨挖,然后来回掰动,足足用了5分钟,才把杆子松动,最后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拔了出来,这铁杆有12英尺长。
突然,她开始担心怎么才能把它搬进屋里,对,窗户也许行。
凯茨拿着这笨重的家伙,一边摇摇晃晃地朝房子走去,一边大喊:“小心,我来了。”那样子就像一个拙劣的钢丝演员。她觉得背疼,什么东西都能使她背疼。走到窗户前,凯茨直接拿着杆子就上去了。正当她奋力地把铁杆拖进来时,里面隐隐传来声响,“再等30秒。”她喊道,又掉头向厨房跑去。
“上帝,这该死的东西太重了!”她回到房间里,嘴里抱怨着。
“当然应该重了,做的时候就是为了耐用。”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凯茨走进屋里,看见薇娥尼卡·戈达德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一个人只有在将要扣动扳机或启动电椅开关时,才会有那样的笑容,冷漠而残酷。“进来。”她说道。
要不是那该死的枪正对着她,凯茨真不愿照那女人的话去做。
“你就是薇娥尼卡?”她走进来,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坐下。”那女人说。
“我……我正在向她解释……”布莱克赛依然躺在地上,她刚一张嘴,薇娥尼卡的枪立刻咔嗒一声,“我已经告诉薇娥尼卡,你在约翰街工作,是汤姆的同事。”
“我还没确定你到底是谁!”那女人说。
“薇娥尼卡?”
“闭嘴。”
凯茨坐了下来。
“上帝!”布莱克赛垂下了头。
女人的枪又对准凯茨,“你的名字?”
“警探凯茨·弗拉德,大家都叫我凯茨。”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和我的总督察一起来的,就是家具下面那位。今天早晨是我接了你的电话。你说你叫刀嘴海雀,还说我是个孩子,你叫我联系总督察布莱克赛。探长麦金尼斯现在还在约翰街值班,以免万一你去警察局。”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那是总督察的主意,他认为你可能来过这里,想帮帮你,薇娥尼卡。”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薇娥尼卡?”
“你和诺曼认识很久,还有汤姆·麦金尼斯。”她停了一下,“而且诺曼还曾与你共事过。”
布莱克赛哼了一声,“喔,他妈的,弗拉德!”可薇娥尼卡似乎微微点了点头。
凯茨决定冒冒险,继续往下说,管他呢!
“我想如果我们不尽快把诺曼从那柜子下弄出来,他一定要闷死了。”
薇娥尼卡眼睛一闪,眨了眨眼,“坐着别动,小姑娘!”
凯茨站了起来,她有点怕,但不致于吓到这地步。
“我是想坐这不动,薇娥尼卡,可如果那样,我的总督察岂不太可怜了,说不定还会死。你开枪打死我,他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但要是我把他救出来,他就欠我一个人情。”
她慢慢地移向那铁杆。
“那么现在你打算站在哪儿?”
薇娥尼卡·戈达德朝窗口走了几步,凯茨一把抓起铁杆。她离枪大约有5英尺远。
“看,我准备把这头插到柜子下面,把柜子撬起来一些,这样,总督察就能挣脱出来,怎么样?”
她很讨厌薇娥尼卡·戈达德眼里的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会放慢动作,好吗?这样你就不必非开枪打死我不可。”
“快干吧。”薇娥尼卡说道。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挪动一根重50磅,长12英尺的铁杆,实在是极不方便。要注意别碰到布莱克赛的头,还是再想方设法吧。一头塞到柜子下面,同时自己还必须可以站在铁杆另一头下面,用力向上撬。当然还要提防某人突然开枪。后来凯茨发现她必须站在门厅里才行,于是,打了个手势,没等她点头就走过去了。此刻她内心隐约感到一丝快意,似乎临近死亡也成了一件好事。最后,她终于站到了合适的地方。
“好了,长官。我喊开始,你就推,好吗?”
布莱克赛点点头。
“开始!”凯茨喊道,她一只脚顶着墙,背靠铁杆,用力往上推。背上明显感觉到重量,接着是疼痛,然后什么东西移动了。这时,她听到布莱克赛一声“好了!”顿时背上好像更重了。突然她眼前一片漆黑。没听到枪声或感到疼痛,只是周围全黑了。
这种感觉棒极了!
麦金尼斯还在固执己见。“我不给你选择的机会,见鬼,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想变成瘸子吗?”
“不!”
“那就走开,凯茨,去休假,上帝!已经给你4个星期假,还要我怎么样!”
“是5个星期一”
“记着寄明信片,妈的!”
3
凯茨已有两个星期没感觉到疼痛了,就连她右腿时常感觉到的那种针刺般的疼痛也消失了。而且也再没有晕倒过。其实那次也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压力、背部受伤以及用力过猛。感谢上帝,现在好多了。她张嘴想说什么,汤姆·麦金尼斯突然把菜单举到她面前,差点碰到她的脸。
“够了!不用再考虑了,姑娘。”
“烤绫鲜鱼。”她说。
他口气缓和了许多,“来一份格里吉奥斯好吗?”
“我赞成。”她说。
阿曼多的孙子站在一旁,小伙子很讨人喜欢。他盯着墙看,似乎有意避开他们的谈话。麦金尼斯碰碰他的胳膊,挤出一丝微笑。
“好了,我们要两份烤绫鲜鱼,再加上蒜味面包。”
“喝点什么,先生?”
“请给我几杯贝尔斯,弗拉德小姐要意大利红勤地酒。”
“谢谢,先生。”
“对了。小伙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代这位小姐道歉。”
那侍者会意地朝凯茨使了使眼色,这时,旁边有人咬了几声并招了招手。
“请稍等,先生。”他平静地朝那张桌子点头示意,然后很客气地对凯茨说:“小姐,阿曼多已经为你打开了酒瓶。这酒是本店免费赠送的,很荣幸您能再次光顾本店。”
凯茨笑了,双眼闪现出一丝愉快的神情。这性感的小家伙。
“他过一会儿会出来吗?”
“当然。”
“那我到时候再感谢他。”
“他一定正盼着呢。”安东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说,然后,他轻轻地点点头就大步朝厨房走去,对旁边那张桌子根本就熟视无睹。
“天啊!”凯茨说道,“我真喜欢这地方。”
这餐厅气氛棒极了。既适合情人幽会,又是朋友欢聚的好地方,豪华而热闹,空气中弥散着蒜香和酒香。格里吉奥斯柔滑爽口,雪白的鱼肉松软鲜嫩。
凯茨曾一度已经失去信心。可现在,一想到36天的假期,加那利群岛的明媚阳光,闻名遐迩的兰萨洛特,清凉舒适的海风,她立刻精神大振。还有这美味的勤地酒和汤姆·麦金尼斯,她举起酒杯。
“干杯!头儿,为你。”
“也为你,弗拉德。”
“还有我们的大男孩,诺曼和薇娥尼卡·戈达德!”
“为薇娥尼卡。”麦金尼斯说。
那是星期二的事,今天是星期四。莫伊拉·迪本到凯茨的公寓来拿提箱并顺便送她去盖特威克机场。她兴高采烈地冲进来,皮肤晒得黑黝黝的,黑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凯茨立刻不高兴了,“你不是病了吗,迪本?”
“病得像你一样需要休假5周?我才不会呢,弗拉德!”
“我是说孕妇早晨觉得恶心的那种反应,或者就像闻到成肉味就想吐的那种感觉。”
“我可没那么娇气,凯茨,迪本家的女人天生就是做母亲的材料。”
“比利·廷格尔怎么样?”
“髋部太窄了。”
“我是说,他对自己要当父亲感觉怎样?”
“好极了!”莫伊拉说,“只是他很恼火现在还不能告诉同事们。”
“是不能告诉大家,莫伊拉。你知道这些警察们,要是告诉他们你月经没来,他们一定会让你去打打杂,你不会想要那样吧。”
“比利不在乎。”
“又不是比利生孩子。”
“可他是孩子的爸爸。”
“你做过血型测试?”
“你真逗,弗拉德。”
凯茨坐在莫伊拉的车里,莫伊拉边开车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凯茨只偶尔插上几声“嗯”,“对”。
凯茨其实并没有专心去听她在说些什么。莫伊拉的福特车离开了海岸,可凯茨的思绪已不知飞到何处。她在想瓦莱丽,理论上他仍是她的男朋友。他已经在美国待了两天了,试着寻找各种工作,然后她想不知莫伊拉会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是莫伊拉·廷格尔,比利·迪本,还是蒂莫西·廷格尔·迪本?如果莫伊拉真的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那这孩子命中注定就完蛋了,绝对完蛋了!
莫伊拉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你怎么办,凯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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