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他说,车仁贵早就该死了,活了这么多年才死,算是老天爷便宜他了。你们可以去找娄阿四,他——他是老爷的远房亲戚,老爷有什么事情,从来没有避讳他。他知道很多事情。虽然他的口风很紧,但如果是你们找他,我估计他会跟你们说的。”
375。 第一百零一章 金大娘所言非虚 娄阿四谨小慎微
于是,由金大娘带路,欧阳平一行去了娄阿四的家。
走到娄阿四家前面的巷口的时候,金老太太看到了娄阿四。
在巷口的对面,有一个不大的广场,广场上有一些石桌石凳,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下棋和打扑克牌。娄阿四坐在石凳上与人对弈。
娄阿四虽然有八十几岁的高龄,但身子骨非常硬朗结实,他的脑子也非常的清楚。平时,除了到附近的公园遛鸟,就是和门口几个老对手杀几盘。
金大娘说明来意之后,娄阿四并没有马上挪屁股,他的眼神和表情告诉欧阳平,他对欧阳平一行的到来并不持欢迎的态度。
娄阿四的对手倒是很有眼力劲:“大兄弟,这盘棋就下到这里吧,改日,咱们再下。”
一个观棋者拿起靠在石桌旁的拐杖,递到娄阿四的手上:“娄老四,你慢着点,别闪了腰。”
另有两人试图将娄阿四扶起来。
娄阿四拨开两个人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娄阿四表情木然地望了望顾所长和欧阳平一行,然后道:“顾所长,你们想问什么?”
“娄阿四,就这么站着说话啊!总该找一个地方坐下说吧!”金大娘对娄阿四冷淡的态度不是很&;无&;错&;小说 {m}。{qule}dU。{}满意。
“就在这里谈吧!”娄阿四扫了一下几个棋友和围观的人,然后道,“都散了吧,改日再下——改日再下。”
其他人都很知趣,迅速散去了——连打扑克牌的人都散去了。
“顾所长,你们谈,我回去了。”金大娘跟顾所长打完招呼后便离开了。
娄阿四招呼大家在石凳上坐下。
“顾所长,你们想问什么?”娄阿四道。
“娄大爷,您已经知道了,车仁贵并非‘离家出走’,而是被人害死在157号的厢房里面。”
“这我已经听说了,这两天,街坊邻居都在说这件事情。你们想问什么?”
“解放以后,车仁贵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的仇家一定不少。”
“这谁知道呢?”
金大娘没有说错,娄阿四的嘴巴果然很紧,他也很谨慎——就是不接顾所长的话茬。
“娄大爷,您在车家大院生活了很多年,车仁贵做过哪些恶,有哪些仇家,您应该略知一二吧!”
“这恐怕只有车仁贵自己知道,谁作恶会满世界地跟人说呢?”
谈话一开始,娄阿四就把大门关得死死的。
“娄大爷,您十二岁就在车家大院做事,又是车老爷的远房亲戚,是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的。”
“顾所长,您说得对,我是十二岁就到车家大院做事了,可我毕竟是一个下人,我先伺候的是老爷太太,后伺候的是车仁贵,主人在外面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背着下人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再说,像车仁贵这样的祸害,死的越多越好,这也算是天意。老话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可这句话从来就没有应验过,老天爷在哪儿呢?指望老天爷来治这帮龟孙子,石头都摆馊了。”
376。 第一百零二章 顾所长百般引导 娄阿四终于开口
娄阿四终于把憋在肚子里面的怨恨发泄出来了。他所表达的情绪和车仁贵的老婆是相同的。在欧阳平看来,车仁贵的老婆和娄阿四好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刘大羽也有同感。
昨天夜里,刘大羽一行三人回到157号以后,刘大羽和欧阳平久久不能入睡,他们俩坐在床上研究案情一直到两点半钟:凶手在死者的体貌特征上挖空心思,做足了文章,其目的就是将车仁贵身上所有的特征全部消灭干净,凶手既掰断了车仁贵口腔中的瓜子牙,还用两颗假牙换掉了两颗对称的虎牙,除此以外,凶手还砸碎膝盖骨和小腿骨连接处的一部分骨头,将车仁贵的身高从一米七三降到一米七一。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昨天夜里,欧阳平和刘大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两个人总算达成了共识:凶手之所以要消灭车仁贵身上所有的特征和痕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只要人们知道死者就是“离家出走”的车仁贵的话,就一定知道杀害他的凶手是谁。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的人一定是车家人——或者和车家关系密切的人。那车仁贵的老婆始终守口如瓶,现在,就剩下这个叫娄阿四的人了。
“娄大爷,车仁贵确实死有余辜,可不应该是这么个死法啊!不是还有国法吗?”
“国法?无错小说 (m)。(quledu)。()车仁贵做了那么多的孽,我看国法也没有把他怎么样,他不是照样活得很滋润吗?顾所长,你在这地界干了几十年,那车仁贵是什么人,你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娄大爷,您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欧阳队长他们不是在办案子吗?他们也不容易,车仁贵都做过那邪恶,您总该说点什么吧!”
“顾所长,车任贵做过那邪恶,你不是也知道吗?”
“不错,我是知道一些情况,可我所知道的都是大家所知道的,我们来找您,就是想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您在车家大院呆的时间最长,您对车仁贵的所作所为一定知之甚多。所以,请您不要有什么顾虑。”
“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娄阿四的脑子非常清楚,他说起了绕口令。
“娄大爷,请您跟我们说说,好吗?”
严建华递上一支香烟:“大爷,您抽烟。”
“行,那我就说说。”娄阿四推开了严建华手中的香烟,“烟,我早就戒了,我有哮喘病,一抽烟,就喘的不行。车仁贵做的最缺德的事情是糟蹋了霍家的独生女,他还祸害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庭。”
欧阳平和顾所长互相对视了一下。
霍斯燕的情况,大家已经知道了,但为了引出更多的内容,只能让娄阿四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关于霍斯燕的情况,娄阿四所叙述的内容没有超出顾所长的范围。但大家依旧耐着性子听娄阿四把话说完。
之后,娄阿四有提到了潘广美和林凤艳。
377。 第一百零三章 娄阿四虚以应付 关键处避实就虚
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娄阿四所提供的情况,都是众所周知的内容,没有一点新鲜的玩意。娄阿四显然是在应付大家。
“娄大爷,您接着说。”
“说完了,该说的,我全说了。”
现在,欧阳平只有启发诱导了:“车家都有哪些亲戚呢?我说的是车仁举家的亲戚。”
“老爷是第二代单传,即使有亲戚,也早断了线了——早就不在世上了,太太的娘家在花旗营,花家也只生了太太一个女儿,太太的娘家早就没有人了。”
车仁贵的老婆曾经提到过花旗营。
“我们听说陈仁举被抓,可能是被人告发的。”
“这——谁知道呢?”娄阿四瞥了一眼顾所长,眨了几下眼睛。这应该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娄阿四及时缩回了脑袋。大家都知道,是金大娘领同志们来找娄阿四的。娄阿四在这个问题上打退堂鼓,一定另有原因。
“车仁贵本来打理车家的店铺,怎么会突然跑到区政府去做事的呢?”
“他这个人很精,他早已闻到了味道,把几家店铺里面的货全部换成了钱,最后换成了黄金,解放后不久,他就把几个店铺交给了国家,一眨眼的功夫,车仁贵变成了正面典型。后|无|错|小说 m。'qul''edu'。来就进了区政府专管商会的事情。刚解放那会,比较乱,在区政府主持工作的大都是部队转业干部,对地方上的情况不甚了解,车仁贵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摇身一变,成了商界负责人。”
“上面是怎么知道车仁举在国民党里面供职的事情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是车仁贵用车仁举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帽顶子呢?”欧阳平道。
“这位同志,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呢?”
“我们听说车仁举为了独占车家的财产,私下里将车仁举告发了。”
“这——我可不敢说,当年,车家大堂上挂了很多少爷的照片,这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无人不知,没人不晓。政府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肯定知道。”娄阿四好像是在极力淡化车仁贵告发车仁举这件事情,“少爷一定是预感不妙才回到荆南的。再说,同时被政府镇压的还有好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在国民党里面做过事情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之人,布告上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听说,在车仁举被抓后,车家大院被抄过一次家,都抄走了什么?”
“不知道——车家是被抄过一次,但抄走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们怀疑那次抄家和车仁贵的告发有关系。”顾所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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