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还,不过六皇子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并不许孙女将救命恩人啊之类的话挂在嘴上。跟大哥的关系也是不错,近来大哥的身子日渐转好,也都是六皇子的功劳。”
“嗯,看来你跟他还是很熟络的。”
奚瑶似乎听出了什么,瞬间感觉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转问道,“老夫人,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老夫人神秘一笑,“秦安侯府的事情我左思右想,只有在你父亲面前提及一个比之更有前途,更有光明的婚事,他才会允诺,依我看,六皇子便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如果你跟他有情,我便可以跟你父亲提及此事,那么,不管王氏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了,秦安侯府的事情自然会告吹。”
刚得知自己被六皇子出卖的事情,奚瑶这股怒气还没平息呢,眼下听着老夫人突然说起她跟六皇子的婚事?奚瑶只觉得荒唐,但在老夫人面前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只能淡然一笑道,“老夫人,孙女知道您处处为孙女着想,但这件事情并非一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我跟六皇子不过平平,若突然谈及婚事,恐怕会把人吓到,这件事情孙女自有定论,老夫人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狐疑的看向奚瑶,“莹儿,你该不会打算破罐子破摔吧?有什么事情,定要先跟祖母商量了来,不可做出傻事啊,即便你跟六皇子不想谈婚论嫁,只一朝,咱们跟他商量商量,借用一下过了你父亲这关也好啊。”
看老夫人如此执拗,奚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这岂止是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若说秦安侯府的婚事,她是有能耐摆平的,毕竟元朗身患重病,只要将他的病解决,先不说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恐怕秦安侯府会第一个不再提及这段婚事。
但若现在真的用六皇子的事情把秦安侯府的事儿给了了,只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摆平六皇子可就没有摆平秦安侯府那么简单了。
楚异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文有礼,其实就是个难缠的,被他盯上还有好?恰如现在的自己,如今都难逃济世医馆的魔爪了,更别说以后再多一个婚事的牢笼。她才不干,死都不干!
“老夫人不是孙女愿意嫁入秦安侯府,而是六皇子已经对孙女有救命之恩,咱们再不能对救命恩人加以利用了啊,更何况,秦安侯府还好说,至今父亲那边都还没给个说法,怎么说那元朗有重病的事情也是小圈子里不是秘密的秘密了,父亲多少会思虑一二,若真的牵扯进来六皇子一事,真的将事情闹大了,跟皇子谈婚论嫁过的女子,哪个家族还敢要了呢?”
老夫人凝眉细想了想,倒真的是这么个道,微微颔首,“倒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我也是太着急了,怎么竟糊涂至此。”
拉过老夫人的手,奚瑶莞尔一笑,“老夫人,莹儿知道您的疼爱有多深,只是越这样紧张的时候,咱们越不能慌乱,您放心,秦安侯府,只要我不想嫁,谁也奈何不了,我跟大哥会好好弄清楚前因后果,到时候跟父亲摆证据的,只要孙女不愿意,想必父亲也不会硬把我绑上花轿不是?”
叹息了一声,老夫人不再执拗,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高武毕竟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自己儿子想法她怎么会不了解,正因为如此,老夫人才如此着急,能够跟秦安侯府联姻是何等大的事情,对于高武来说只好不坏,摒弃掉一个女儿,就能换取将军府一个偌大的靠山和联盟者,他乐不得的。又怎么肯听女儿的争辩之词?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能说动你父亲,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一点,跟你大哥查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好的想法,要立刻跟我来讲,若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也要帮上一把才是,万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掉到狼窝虎口之中。”
奚瑶抿了抿唇,眼中含泪重重点了点头,此刻,无声更胜有声。
哄着老夫人躺下之后,奚瑶这才从福寿园出来。
一上午连串的事情,闹得她心情很郁闷,红烛跟在身后,也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悄无声息的跟着。
“红烛,随我出府!”冷不防的,奚瑶突然说道。
红烛双肩一颤,“小姐,咱们要去哪儿?”
“济世医馆!”害我被推到风口浪尖,那个楚异却到现在都还没有说法,奚瑶心中咕哝着,一定要去看一看济世医馆的情形,才好下定论。
殊不知,这时的皇宫中,已经闹翻了天,皇帝坐在龙案侧畔,双拳几乎握紧了,重重砸在奏章之上,狠狠道,“无能,整个太医院都是无能!连个小小的疫病都难平,要你们何用?!”
太医院院判周路双腿一软,重重跪了下去,肩膀不住颤抖起来,“万岁息怒,万岁息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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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背后告黑状
“息怒,如何息怒?想必边关小国们得到消息,都会笑话我大周朝无能,小小的疫病,方可让我们整个大周灰飞烟灭了!太医院,平日里养着你们治些小病可以,遇到大节气病,你们就束手无策了,这跟道边上的乡野村医有何区别?”火冒几丈,皇帝口舌都有些收不住了。
周路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垂头不敢抬,“皇上,我太医院数夜无眠无休,都在潜心研究,无奈才疏学浅,到现在都还没研制出完整的方案,只是如今的拙方已经初显成效,正在用宫中罹患疫病的小太监试验,想必过不到一日就会有效果,好与坏只看今朝了。”
皇帝眼前难得出现了一抹亮光,“既如此,你们快些去忙吧,记得有消息要立刻禀报朕。”
“是,小臣明白。”连退了三步,周路感觉双腿都已经不听使唤了。直到出了勤政殿,才彻底舒了口气,身为太医院院判,往日里风光无尽,但到了紧要关头却是要首当其冲,疫病岂是谁说治就能治的吗?有些行医者几乎倾尽一生也不曾研制出什么好方子,更别说他们太医院这些人在几天之内要研究出来了。
这方子也不是人数堆积就能出来的东西。
心头无尽苦水,周路却无人能说,擦掉鬓边如雨下的汗水,叹息了一声,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太子瞧着这边景象,微微笑了。
随从赵铎上前道,“太子,您说今天就是好时候,当真吗?”
太子笑而不语,只是瞧着勤政殿的方向,“你在这守着吧。”说罢,迈上了台阶。
“儿臣适才见太医院院判周路,浓眉深锁而去,难道太医院到现在还没研制出方子吗?”
皇上脸色凝重,“是啊,都几天过去了,眼看着宫中就要遭殃,太医院却没有一点动静。京城中疫病是你负责的,近来趋势可好?”抿了口茶,皇帝径自合上奏折,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儿臣已经加派人手在各处控制流民和乞丐,据儿臣调查得知,京城中大部分疫病传染都是源于这些流民,无奈他们数量太多,即便后来发现严查城门口,却也放进来很多,这些流民一经流入京城,四处流窜,让百姓们防不胜防,寻常百姓素日劳作,身体康健,抵抗力倒也好,苦就苦了大小官员们,不小心染上疫病,瞬息间便无了力气。”
“既然都查明来源在于流民和乞丐了,为何不严加管制?”
太子神情有些难看,仿佛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皇帝横眉,“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都这个紧要关头了,难不成还要藏着掖着?”
听皇帝此话,太子才开口道,“启禀父皇,其他地区的流民和乞丐,儿臣都已经加派人手将其归拢到同一处地方看管住了,至于城中一出现有疫病症状的百姓,一经发现也都拉去集中地。”
所谓的集中地,自然是一处杂乱之地,安置也并非字面意义上的安置,不过是将患病之人都归置到这里,或杀或埋,不让疫病蔓延。
皇帝怎会听不出太子的意思,只不过,站在高位之人,考虑的问题不会拘泥于小节,当下这对父子考虑的是整个大周朝的安危,至于这些零零星星的小性命,一言以蔽之:如果他们的牺牲能够换来全国的安定,那么无足挂齿。
只不过,这样的方法是杯水车薪,没有一直疫病的药方从根源来遏制,集中地被归拢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太子何尝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只不过当下他还在算计着别的,说着说着,太子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只是……只是近来,那些乞丐得了一个好去处,因着那处有人护着,为了皇家的威严和名誉,儿臣也不敢轻举妄动。”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偏袒患了疫病之人?难不成是想看着我大周朝京都就此覆灭吗?”
太子面色更加难看,“父皇,实不相瞒,是六弟的济世医馆。”
一语毕,太子分明看到皇帝脸色由青转红,分外难看,“小六?他怎么袒护那些流民了?”
“儿臣按照平常所为,本想将六弟医馆门口堆积的流民们规置到集中地去,可六弟医馆的人执意不让,只说这些流民是他们医馆的病人,没有小六的吩咐,任何人不可以动弹,那些流民更是看到了小六的威势,伙集了更多流民和城中突发疾病还没被带到集中地的百姓聚集在医馆门口,严重时都有拥堵道路的危险,父皇,不是儿臣不想劝阻,是六弟的性格太过执拗,他只一心想着他医馆的前途和光景,想着为那些流民医治,却全然置咱们大周朝京城的安稳于不顾啊!”
太子说到最后,显然悲愤至极,脸色都已涨得通红。
皇帝却深深沉默了,以他对楚异的了解,这个小子偶尔是会乱发好心,但也不至于忽略了大局的程度,如果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