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的告一段落,只是同伴里剩余几个家伙仍不知去向。无聊中开始随手翻看新的计划,没想到他们过半夜才回来。
蹒跚摇晃的夜归,嘴里含混的哼着歌,几尺外就能嗅到周身散浓重的酒气,直叫我忍不住作呕。稍微清醒的,脸上竟还留有血红的唇印。服侍这班人躺下,出震天鼾响已经够受的,没力气责问他们去了哪里。而且那种地方,不猜也明白。
既然继续研究任务书的精神费光,只好上床睡觉,等待明天解决残留工作。
连续数日满城安放布网魔具,身体已是极度疲惫困乏,刚碰到枕头马上丧失意识。不知这么和衣昏睡多久,惊骇的噩梦令人猛地坐起,冲上走廊。
我忘了……睡前必须去找jan的事!
梦幻和现实皆是一样的惨景,后来怎么样,就没有太多记忆了……
“感觉如何?”
“------”
似乎……不经意间丢去了重要的东西……
与此时此地无关,是睡眠当中隐约呈现的美妙。
因为曾经有相似的经历,所以想象起来并不算太过困难吧?因为怀念那份久违温暖,所以用尽各种办法追溯再现吧?最深切细腻的思潮伴随它起落,沸腾浓厚的血流为它所掌握。
“准备起床?”
人离开桌边走到身旁,接着上一句内容问道。
“我……”
累积错误恐怕活着的时候偿还不清了……
“想解释?”
“不,没有。”
“最好。”把试图坐起的我一下推倒,食指点着鼻尖大声说。“从今天起,宣布诺彻底丧失批评我没有固定饮食睡眠的资格------”
“哈?”
你说什么?!
“不懂么?阁下每天无数遍督促人家按时吃饭睡觉,结果自己凌晨夜游症似的疯跑出来,晕倒在过道上。才几天没管?立刻患了低血糖。一不会飞行二不会透视的普通人类,别刻意勉强着和根本不需要日常的存在比较啦。”
晕倒?
原因方面实在不理解,习惯性的跳过。可几时变成体弱多病的少女?再有你的话题------
“jan你!你答应过我……”
“呼、”闭上眼睛轻轻叹气,踱回窗口附近。“想说是一样的‘人’,抑或一样的‘异类’?只为使我不感到孤单,想过付出代价有多大吗?”
“------、”
惧怕代价而退缩,与多少付出获得一份安心,这两种选择……都不需要!
我求的是等量回报你。
“起床吧,今天再带你去个地方。这次不折腾,晚上睡觉回自己屋里,记住别又黑着灯胡溜达了哦。”
“不是只给了昨天半天假?现在已接近中午,还闲逛的话……”
落下任务怎么补?
“等等等等,先必须得提醒诺一件事,你睡了两天知道么?”
“什------?!”
两天?!
终于注意到原先身上的轻便铠卸下门边堆放着,贴身衣物与前天穿的颜色不同。
这种干爽柔软,在外出寻战的男性来讲太过奢侈。但跟着一位万能型领袖,当然不算难。不过为什么突然联想到特别丢人的事?没可能的,有一大批召唤使者跟着,她怎么会亲自呢?是我想太多了……
“胡须一长,外表就比之前老了十岁啊,看起来怪怪的。赶快去修面。”
“马上去。不过这件衣服……”
“只管穿着,给你定制的。那身被烧了。”
“烧、烧掉吗?!”
“对啊。用魔法治病体温是很快恢复正常,可擦干身体后懒得给你洗衣服。放屋里汗液味道太大,就让菲斯拿到后面处理,按照样式做新的换上,还合适吧?甲胄也上光过,整理完就能穿……”
接下去jan又交代一大堆相关事宜,而除了“果然趁昏迷确实随意玩弄了一番”之外,基本没听进东西。
天空涂染一层浅灰时,我再找不到合适理由躲避、推拖她要求散步的强令,不情愿的结束激烈答辩一起出门。
同伴们早已习惯享有的“特殊待遇”,外界估计从开进萨兰城,就没几个能在大量放出错误信息里查清真实目的的。总之熟悉jan性情的,对于她任何时间做任何事,早已不会大惊小怪东寻西问。敢于干涉的稀有生物,世上仅剩一只。
“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嗯……隐藏财富之地。”
“财富?”
“没错。万一哪天受王权威胁,可以用这个秘密换取家族平安。”
有这种必要吗?
脚步踏遍码头,又往深黄色沙滩延伸。月的银波在漆黑水面跳跃,细心倾听海涛声音,仿佛夜空中飘荡起海妖诱惑水手的歌。白色蒙上一层深蓝,人影走到人造石台边缘忽地不见。害得人寂静中大声提示着“小心!”,慌忙由大约两人高度的障碍纵身跃下。
“能早点回去吗?大家会担心您。”
“相比较他们,我更担心你。”邀请的伸出右手。“来吧。”
………【09-05】………
罗萨曾经告诉我,一切开始于炽热。
它,距离我们无限时间、无限空间,那个钢铁都可以汽化的高温下,没有任何生命形式存活。
一个偶然契机使极度致密膨大爆裂,走到终结。庆幸的是灾难同时意味初始,毁灭降临必然带来更广泛的新生。因此那刻开始,决定了历史必须保持缓慢而稳健的永续运作,维系整个世界层面内部平衡,验证创生磨砺、泯灭归于尘埃的意义。
上古时代原点的碎片四散飞离爆炸中心,经过无数年减冷却、再分解打磨。最后充满璀璨星域的其中一粒尘埃,满足温和舒适条件,被选为我所生活的世界。
今天看到路边的树木、远山的清影,空中飞鸟还有眼前圣地中黄金光构画的人形,感觉再平常不过。其实生命与景观想进阶演变成现在的姿态,不知需要几万年锤炼。
星球意识有关过去的知识来源于很久前,统治她们诞生地的伟大智慧。那个通晓万物的根源思想,同样来源于之上更加悠久的启迪。而她肯回应呼唤,分享深层奥秘,兴许说明我即将到达见解异于常人的境界。
人类族群由于视野太狭小,又狂妄认为目光尽头即永久的边缘,大多数选择相同、重复、周而复始的简单方式生存。无名想要获得荣誉到更多荣誉,贫穷希望聚敛财富至庞大财富,后丧失聚敛的获得的分给还活着却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好像命运早决定如此,干脆不假思索的如此,顺应群体希望无异议追逐虚无奔向老终。
也许只有预见自身腐朽,醒悟智慧以外全部无意义的垂死者,才有权重新定义生命吧?
或者那人……是经历体味过死亡,脱世界的另一种存在……
无瑕满月驱开薄云,将银白辉慷慨洒下。墨蓝色海面波澜微起,慵懒地漫上沙地。站立面前,构成完美景致的力量持有者身姿往记忆中烙印下一份永恒。
从前认为自己顺利逃脱家族的监视,后来现必须放弃与无形的永久权威对抗。除非回到降生前再做抉择,要切断血缘给我的联系与枷锁完全是妄想。即便最小限度接受也等同屈从,然后我就在划定范围里不断做着无效挣扎,好向父母长辈证明没有死心。
这种可笑局面一直持续到……她的出现……
“来吧。”
和着地刻须单膝触地消减重力伤害不同,无时无刻守护环绕的力量,使落下再大尺度依旧优雅轻盈。
“可……”
“我会害你吗?”
“------”
不,只觉得想害我完全没必要这么费事。
夜已经相当深。
由于我停止抗拒,没解释什么,拉着人笔直往水天交际走过去。虽然看到引导者踏入海水时候真的吓坏了,反应性大叫出来也属正常,但接下去生加倍惊异的现象,令喊叫勇气瞬间消失。
似乎从哪里产生股强劲气流,刹那吹干落脚点周边。海潮争相涌往天空露出旱地,让人轻松置身海底。或许忽略掉挽回生命的奇迹宠爱,该仔细反省古怪经历得太多?屡次带着飞上天空,穿越大6颠覆流传百年的预言,与世界对话。现在又探险仅有诗歌与故事描述中,神秘占据的纯洁领土。
可对她来讲,再隐匿的场所感觉也和自家后院差不多随意吧?
专注沙质的缓和坡道下行中不至跌倒,无法用心计算行程推进了几里。Jan小声提醒着,配合放慢脚步。渐渐自然水面已经高过头顶大约七、八个人身长,单靠自然赐予的明亮,越来越难看清周围事物。
假如说涉足前考虑自己难以适应水性,甲胄生锈之类肤浅问题,那么第二次突然拒绝前进,便是另种恐惧了……
“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
唯一光源缩小到正上方盘子大小圆点,身旁是勉强容下两人的狭小空间。更重要的,若把处境比喻成丢入深井的重刑犯人,用饥饿和隔绝外界摧残,至少囚困的石壁土层不会轻易垮塌。现时所在地以外全是流动的水,即使决定星球能否诞生生命的它蕴含再大力量,也难带来多点安全感。
“已经到了啊,只差几步……”
“我不想知道什么藏宝地!”性急地打断。“你愿意给我们安心,别让大家整天担忧足够了。回去吧,好吗?”
“担忧?即使无法顾自己诺也绝对不可能出事,而且迟早耐不住唠叨被你‘请’回旅店软禁。有这样牢靠的保证,还会担心?”
“怎么不会?!他们------”
“没有你强留,半月前就集体出逃了没错吧?其实现在每个人心里都对我怕得要死。”松开握紧手停止脚步。“只表面依旧相互牵制,装作暂时忘记不愉快罢了。”
黑暗已使人无法准确分辨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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