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风梨若的心里也只有这一个想法。
鱼上善终于直视她的双眼,相处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她这么无助的哭过,好几次濒临死亡,她也从来波澜不惊。无比懊恼的情绪像一把大锤,猛地锤在胸膛上,却只剩下语无伦次。
“若若……我……”鱼上善捏着簪子,在房间里匆忙地来回走动,她正在理清楚思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鱼上善在心里呐喊,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口。
“咚咚咚,请问,我可以进来吗?”这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孤愿十三钦站在门口。
风梨若急忙擦掉眼泪:“孤愿,是君临叫你来的吗?”
孤愿十三钦不敢随意入内,文弱地抱拳,站在门口汇报:“正是公子叫在下来的,他十分挂念风大人,叫我前来看看大人好些没有。”
“我好多了,他在哪里?”风梨若正在虚弱的时候,她很想见到君临。
“这……大人在楼下病房养伤,还不能下床。”孤愿十三钦刚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多希望自己会说谎。
“什么?他怎么受伤了?我去看看他。”风梨若突然心急起来,君临居然伤得下不了床!
她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鱼上善左右为难,急忙制止她:“别别别,若若你不要去看他……你现在身子太弱,也不能下床。”
“我没有事……”话虽如此,可风梨若确实没有力气。
“你别逞强了,我替你去看好吧。”鱼上善一点都不希望风梨若看到君临,特别是看到他身上的新伤!
鱼上善拼命给孤愿十三钦使眼色,他极度不自然地帮腔:“鱼姑娘说的对啊!风大人再养养伤吧,来日方长嘛……”
 ;。。。 ; ; 唐曌听完,直接笑了起来,语气又突然变严厉:“真是荒唐,难道我唐曌还留不住一个风梨若?”
“属下知罪!”崖连头都不敢抬起。
唐曌缓缓站起身,只觉得头越来越痛,冷妙急忙上前去扶起她,送主子一步步走下台阶。当她经过崖的身旁时,却又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这段时间鏖霄堂暂时还有事需要你做,过段时间,再行惩罚。”
“谢堂主,属下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朱红长裙消失在白玉大殿之内,唐曌说是倦乏了,要回宫休息。
皓月当空,云开雾散之后,月亮似乎比以往更大更亮。
双胞胎侍女就守在寝宫外,美得就像两尊女神像,四下静谧,连一丝声响都没有,仿佛进入了时间的罅隙。
冷妙回想着大殿之上发生的一切,忍不住问悄悄起来:“堂主为何不罚他,王老师也可以暂代崖的职务。”
“呵呵,姐姐,依我看来,堂主非但不会罚他,指不定过些日子还要赏他呢。”冷云摇头笑着。
“这是为何?他明明擅作主张。”冷妙怎么想怎么不对,按照堂主雷厉风行的形式风格,怎么会拖延着不办?
冷云把嗓子压得更低了,往冷妙耳朵边说:“这还不简单,他去背黑锅,口口声声为了鏖霄堂,做了咱们堂主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这叫什么?忧主之忧,堂主说过些日子罚他,那是多久?还不是面子上的一套说辞,不相信就等着吧,崖这只狐狸不久就能加官进爵了!”
冷妙这才反应过来:“哦~真是只老狐狸!说什么来请罪,分明就是赶急着来请赏啊。改明儿我也去,堂主不就是想……”
“嘘!你可别想都别想,若是会错了意,办错了事,那堂主才真的要罚呢!”
屋内传来细微的咳嗽,两个侍女立刻停止讨论,规规矩矩站直了腰杆。
风舞浓白景,雾水染星辰。
风梨若在医馆昏迷了数日,渐渐能听到些响声,她慢慢睁开眼眸,看见一个床边背对自己,落座着一个熟悉的背影,白衣云髻,唯独少了那支银簪。
她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因为心里还有一个人不在。
“上善……”她吃力地抬起手,只觉得全身像被撕裂一般疼。
鱼上善迟疑了片刻才转过身,如她所料,这个爱哭鬼又红了双眼,可这次,她的表情十分愤怒,颤抖地开了口:“若若,你知道吗?待会堂主就会派人把你关起来……”
“嗯……”风梨若平静地回答她,看着鱼上善还好,她就放心了。王长安早就说过,鏖霄堂出事,双方都要受罚,所以在她出手的那刻开始,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
“我走了,你自己要当心,别再让人欺负了……”风梨若只担心秦婉仪和朴秀会找她的麻烦。她摸摸手指,戒指还在上面。
鱼上善的头埋得很低,止不住的抽泣让她的双肩一直耸动。
风梨若伸过手想安慰鱼上善,她却像遭到雷击般,弹了起来,十分愤怒地盯着病塌上虚弱的风梨若,她的愤怒就是源自这个冷傲的义妹!
“风梨若……你很能打吗?!为什么要和她们起冲突,为什么不避开?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就连此刻,你都还是毫无悔改之心!这里是鏖霄山!不是漠北那种蛮荒的地方!你明明……可以避开,只要你跑,谁能追上你?我说过不要动手,不要动手!不要变得和那群人渣一样!……我说再多都没有用,你真是让人失望……”
 ;。。。 ; ; 唐曌话锋一转:“鏖霄堂自然公正,风梨若也有过错,待她清醒后,罚她闭关思过。”
鱼上善与君临始料未及,正欲开口,唐曌又先将其堵回去:“你们不必求情,风梨若魔气重有目共睹,此番秦婉仪的死和她也脱不了干系,我也得给秦家一个交待。”
“堂主……”鱼上善想劝阻,但唐曌当即拒绝:“师妹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决,两日后在全校师生面前处置犯人,你们到时候作证,现在先回去吧。”
直到下人将他们三人送走,君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唐曌并不急着离开,按照那个人的性子,一定会在她下令之前自己先来。
她闭目养神了片刻,果然一个黑影入殿来,他行至仙鹤倒影处,便突然跪下:“堂主,微臣前来请罪。”
唐曌觉得头有些微痛,用一只手撑住额角,多半心烦惹了旧疾:“是崖啊,你请什么罪?”
“属下没有看好宝华堂,致使降魂杵被他人偷盗。也没有及时发现学生间的斗殴……”
唐曌听着他的报告,轻轻揉着太阳穴:“崖啊,你是犯了错,但此刻所说的都是小事,算算你跟我多少年了?”
崖一时不知所意,抬头回答:“回禀堂主,属下跟随堂主已经二十有三年。”
“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向来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冷妙,这潮湿的天气,宝华堂怎么会失火?”唐曌微微睁开眼睛,明波流转,殿堂内的烛火被一阵怪风扰乱了橙影。
冷妙轻声细语:“启禀堂主,前几日崖先生报上来的情况,说是秋水蟾蜍撞倒了炎炉,导致宝华堂失火。”
“呵呵,看起来没有错,每年这几日,秋水蟾蜍就会醒来。可是宝华堂救火及时,没有一件宝贝烧毁,风梨若出事后,你最先做的事便是通知施云叶与谢林准备救治。若是别人犯错,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次犯错的居然是你,与其说是无意为之,倒不如说,一切的一切,很像你心细如尘的做事风格。”
崖在唐曌手下做事二十三年,从未做错一件事。
“属下知罪!不敢对堂主有所隐瞒。我是设计让风梨若降级,所以不敢损坏宝物,更不敢伤她性命。”崖认罪的速度很快,他本也是为了这个来的。
“新生的事宜从来交给你管理,君艺倾她们有害人的心思,你知道也说得过去。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故意让君艺倾偷去降魂杵?不知道风梨若是我极战的准人才吗?”
唐曌问话的语气里没有疑虑,只有居高临下的威严,和些许愤怒。
她心里早有判断,绝不可妄言!
崖一直毕恭毕敬,忠诚于主才是一个下属该有的模样,他早就想好怎么回答。
“就因为风梨若是堂主看中的人才,可她成长得太快了,不出一年,这姑娘必能位列新生巅峰!那时,她找到失散之人,鏖霄山就再也留不住这个奇才。如今她被降至二境界,几年之内都离不开这里,这样堂主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收服这人间利器。属下自知此举违反了鏖霄堂的规矩,可我绝没有半点私心,一切都是为了堂主与唐家啊!”
 ;。。。 ; ; “降魂杵,你到也细心。前几日宝华堂失火,君艺倾,你是那个时候偷的吗?”
“堂主,当时帮忙救火的不止我一人,原来好心也有错吗?”
“我可有告诉过你们,在鏖霄山,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有监视,你若还想抵赖,大可将前几日宝华堂与今日风生阁外的景象翻找出来。耀世镜放光印上苍,天涯海角都在其范围之内。若非连日来外界祸事频多,我也不会如今才发现,说到底是我疏忽了。君艺倾,这不是你君家宫院,怎容你肆意妄为?我本希望你能主动认错,可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唐曌言之凿凿,不容反驳!
说到耀世镜,君艺倾就懵了,谁能想到她居然时刻监视着一切:“堂主……我,我反正没有动手降魂,最多踢了她几脚……”
“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若有你和秦婉仪参与,自然少不了朴秀!”鱼上善着急补上一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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