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你躲远一点。”鱼上善识相的逃开。
灵兽们四散而逃去找老师求救,唯有胖橙猫留下了,喵喵大叫:“银发姐姐,求求你抵挡一下妖怪啊,别让他们乱跑,但是不要杀他们啊···妈妈还要用的!”
“你在说什么啊?若若不杀他们,我们怎么活?”鱼上善有些生气。
“呜呜呜,要不是姐姐你开启封印,妖怪又怎么会出来,几千年来都好好的喵~~!反正我不管,要是尸妖都没有了,妈妈怪罪下来,那就是你的错!”胖橙猫朝鱼上善吐个舌头,一溜烟跑掉了。
“这···你···!”鱼上善觉得冤枉一时语塞,要不是帮这些卖萌的小东西,自己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开启封印?
“这妖怪有尸毒,上善你魂力低下,千万不可沾染,不然就会化为尸妖。”风梨若很讨厌在这个时候遇到妖怪,一是因为她魂力恢复缓慢,二是因为···
骸骨尸妖失了头,摇晃的身子走动不稳,但是击打却十分有力,十支利爪绝对也是锋利如刃。那骸骨抓过的地方,存有尸毒,花草很快就化为黑水,发出阵阵臭味。
风梨若来回闪避,却不杀妖,鱼上善看在眼中十分担心,眼见鹤立观内源源不绝爬出的尸妖,她也着急起来:“若若,我们逃跑吧,或者···杀了他们!”
风梨若不语,疾行闪电游蛇瞬动,单单踢掉尸妖头颅,让他们原地打转。
她愤愤地说出口:“偏偏是尸妖!”
鱼上善忽然大悟,风梨若迟迟不动手的原因该不会是···
祸乱之世,幽怨恨责深重,枉死之人不胜其数,尸骸暴荒野而无人敛葬,多会化为亡魂鬼怪,而亡疆青雾,就是尸妖最多的地方!难不成风梨若在这危难关头生出了恻隐之心?
鱼上善心急如焚,想要打消她这个念头:“若若,他们不是我青雾人!你看那尸妖头骨顶的一尺铁钉,说明此人生前受过钉颅之刑,此乃上古篁国极刑,多用于惩处乱臣贼子!”
“在罪人天灵盖活生生钉入一尺长钉,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来,他也不比我青雾流民幸运。”这声音依旧清冷,却有丝丝欲盖弥彰的怜悯。
“虽说如此,你不灭他,其他人会遭殃的。”鱼上善才不怕灵兽口中的“妈妈”,在学校豢养这么恐怖的东西,还是除之而后快!
“上善,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尸妖?”不断爬出的骸骨尸妖包围了风梨若,尸毒沾染草皮,荼蘼不堪,地上满目疮痍,就像癞皮狗溃烂的毛皮,眼见再无下脚之处,她只好退到树前。
鱼上善翻过栅栏,躲到那棵苍劲的古树下,盘虬卧龙般的根茎紧紧包裹的巨石有些异样,这石头与来时见到的已经不同,绿得更加明显,仔细辨识更是奇特,总有一些发着微光的星点在石中遨游。
 ;。。。 ; ; 怪异的雷雨很快就停了,疾风骤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两人连一壶茶还没有喝完。
风梨若说要上房把最后一些砖瓦铺好,然后再同鱼上善一起回锁妖塔去休息。
她一跃就上了屋顶,降雨之后,黑云稀薄的如同烂棉絮,正好配上无星无月夜,辛亏多了风梨若这抹清冷的银,才显得不那么单调。
那个看似潇洒畅快的故事,有风梨若不想说出口的后半段,可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想,不想不代表没有发生。
她蹲下,整理着青黑的砖瓦,回忆却如失水而归的鱼儿,一寸寸溯回:
无羁履第二层,奔驰行万里。
可她却不能很好的控制刚突破的无羁履,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养父也追不上了,只能一直大叫停下,该死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活活撞到一棵大树上,树干和她胸腔里的肋骨几乎断裂,骨头渣滓插入震碎的脏器里,她瘫在地上,暴晒在烈日里,被冲下来的秃鹫肆意啃食骨肉。
那人追上来,却不帮她驱赶腐食鸟禽,站在高高的枯树上,冷漠地盯着自己,直到秃鹫准备啄破她的心脏,那人才动手杀了它们。
他用神器帮她续命,却没有丝毫温情:“叫你停下为何不停!不自量力就是该死的命!”
这就是她和鱼上善的区别,一个游走在生死边缘,一个深陷欺凌虐待。
风梨若知道,自己与鱼上善,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境遇不同。可她宁愿让别人以为自己活得很潇洒,也不愿意讲述悲苦,做个别人眼中的可怜之人。
鱼上善在屋内等待,那些看不见的黑让她心生恐惧,突然感到有谁在拉扯裙摆,低头一看是只卖萌的胖橙猫:“漂亮姐姐喵~能帮我们打扫一下屋子吗?”
“恩,好啊。”鱼上善随着它们朝里屋走去,身穿白色弟子服的她就掌着一盏微弱的烛火,里屋也不大,但满地都是碎瓷器。
“姐姐喵~麻烦你把这些捡起来吧,放在这个框子里,我们灵兽碰不得。”几只萌灵兽抬着一个小竹筐跑来。
鱼上善接过竹筐,放下烛火,开始捡起碎瓷器。
忽然一阵诡异微风吹过,小火苗瞬间熄灭,黑暗让鱼上善一下就慌张起来,摸索的手被锋利的碎片刮伤,手背割开一道长口子,鲜血冉冉流下,她仿佛感觉到了不祥之气,站起来朝门外退去。
地上顿时红芒四射,一个泛着血光的大大“赦”字赫然出现在地板之上。阴邪扭曲的黑气立即钻出,骨骼碰撞的咔咔声和幽怨的厉鬼惨叫声不绝于耳!
“咔咔……真是冤枉啊!”凄厉鬼吼划破夜空,一只森森白骨爪突才到屋外,正殿的地板突然变黑乌,出现一个黑紫色的漩涡,铁锁链哐啷作响,一支白骨森森的巨爪伸出漩涡,骨上粘着血肉,腐烂发臭。
灵兽们全部惊慌大叫起来:“姐姐,你为什么开启封印啊!?”
“什么?”鱼上善握住带血的手,和灵兽们一起飞快逃出屋外。
“吱~~!”指骨在地板上划出十道深深抓痕,漩涡里还不停发出鬼哭噩嚎与铁索拖拽声。
“快逃啊!”灵宠纷纷四散而逃,鱼上善踉踉跄跄退更远。
“终于···终于解封了!我~~恨~~啊!!!”一声凄厉的鬼叫尖利凄凉。
骸骨尸妖两支硕大的前爪撑在地上,漩涡中冒出个高一丈的头颅,同样森白可怖,眼窝中尽是燃烧的诡异绿火,头顶灌入一根长铁钉,钉子早就生锈,斑驳恶心。
“我~~好~~恨!”头颅张开上下颚,飘出十几只惨白亡魂,他们不停嬉笑:“永世不得超生~”
 ;。。。 ; ; “可是我知道,他对我是真的好。”风梨若没有看着鱼上善,她从来不指望这份深沉到略显荒唐感情能被人理解。
“我们说点好的吧,恩,你不是说他笑过两次吗?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吧?”鱼上善想要转移话题。
“是啊,他第一次笑,是在我无羁履突破第二层的时候,我可以和沧溟猎豹跑得一样快。他得意地笑着说:‘你这丫头终于像点样子了’,然后带我去了广阔的荒原,和我一起奔跑。”风梨若回忆时也微笑起来。
“杀手都是沉迷于速度的,快到一定境界可以看到奇怪的东西,可以听到风变成刀刃的声音,那些凶猛横行的猎食动物,连我奔跑时留下的灰尘都追不上。浮光掠影一闪瞬,逍遥无羁天地间。”
“哇哦,真好啊~~好羡慕呢,我的动作就是慢腾腾的,要是有你一半的速度就好了。”鱼上善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股自由潇洒的气息,十分羡慕。
看到鱼上善这么羡慕,风梨若扬起的嘴角却变得有些勉强,她默默吞下了这故事的后半段。
“那还有一次笑呢?你说他笑,又说没有看见,什么意思啊?”
“因为他背着我啊,所以我只听到了笑声,却没有看见他笑。你呢?你又遇到过什么?”风梨若不想再说了,就问起鱼上善的故事。
“我啊,同样也很苦命,颠沛流离在人贩子手里卖来卖去,最后被独孤家买去,被府里的凶恶奴仆们欺负,但是我运气很好,藏书阁的徐老见我是个小孩子,就向管家把我讨了去,和他一起打扫书阁,教我识字读书,其实那段日子很悠闲,还挺开心的。”
鱼上善边描述边幸福地笑起来,但很快,那笑容又湮灭了下去:“可是后来,我就被送到了秦家为仆,日日被欺凌。因为朴秀喜欢独孤酌,她认为,我和她那样高贵的小姐没有资格喜欢同一个人,但她真的很坏很坏,厌恶我,却不把我留在身边欺辱,反倒把我送到她朋友府上。”
“这真是很奇怪,按理说,大部分人喜欢自己折磨敌人。”风梨若看着鱼上善眼中出现了越来越浓重的恨。
“若若,你在外面的世界长大,自然不会懂府宅里的心计。她不杀我,是为了折磨我,不留我在朴府,是因为独孤家与朴家世代交好,她怕独孤公子再在朴府见到我,哪怕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鱼上善鼻尖微红,眼泪缓缓流下,风梨若从来没想过,在她柔弱仙灵的表象下,居然有如此一股狠劲与恨意。
“朴秀太聪明了,但是真心可笑,我只是一个丫鬟,就算喜欢公子,也只能算作痴心妄想,何必走这一出?这天下仰慕公子的少女千千万万,难不成她都能赶尽杀绝?秦婉仪你也是见过的,在鏊霄堂尚且如此对我,在秦家呆了一年……哎,我都不愿意去想。”
“独孤公子也喜欢你吗?朴秀总不至于没由来弄些事情吧。”风梨若听出古怪。
鱼上善有些自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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