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曌想要回这幅画,但又不想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她本以为能永远藏在心中:“我说过了,这画是斋送我的,多年前我遗失了,多半是被你要找的人捡了去。”
风梨若根本不信她的话:“呵呵,谁会爱上捡来画轴里的姑娘,你年轻时就算再美,也不至于让人一生挚爱。”
“这···”唐曌也觉得有些道理,
“难道他是轩辕斋?”风梨若思索着。
多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唐曌眼前,撕心裂肺的悲戚全成枉然。不可能,他早已化为灰烬,就在我的眼前···
突然,最不可能的可能出现在唐曌脑海里,她的眼中出现了杀意,回眸盯着风梨若:“杀手,我应该猜出他是谁了。”
“谁?”
“我不便告之,你不过是想要借耀世镜。”唐曌闭上眼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台阶上走去。
“····恩,若你不愿意说,我可以自己去找他。”
“风梨若,耀世镜我可以借给你,但是有条件。”
风梨若乘机收起画轴:“什么条件?”
珠帘清脆摇曳,朱红流光飘来荡去,在洁白的殿堂上留下斑驳赤碎。唐曌端庄而坐,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作为鏊霄山脉之主,从容不迫才是她应有的姿态。
“作我唐家家臣,入我极战一门。”
“极战?”这两个字从她入山开始就反复出现。
但世人皆说,唐家乃九大家族中唯一没有军队与政权的家族。
“唐家与其他八大家族不同,没有城池,没有军队,只有一支精锐部队,‘极战‘。如今,‘极战‘只有九人,你的师傅白宸,也在里面,若你能在百名学子中拔得头筹,我会考虑让你也加入。”
 ;。。。 ; ; 第二天一大早白宸就到了锁妖塔下,带上风梨若去第四层。
红云坐骑载着他们,突出来的崖壁发出乳白的微光,仿佛山神私藏的一块巨大的白玉石。在红云破开山间水雾后,一座小宫殿出现在眼前。
纯白的建筑扇形排开,大大小小十余所亭台楼阁,底部斜插入山体,就像石缝间长出了一朵朵灵芝,边缘圆滑温润,房屋也像整块生长出来的玉石,被巧夺天工雕刻技法精心刻画,终于成玲珑雅致的庭院。
仅从建造风格上很难说出它的年代,因为无论是哪个年代都不会有如此自然又华丽精巧的建筑群落。
辇车缓缓落到院子里,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有几只仙鹤在踱步,并没有因为陌生人的到来而惊飞。
洁白的树,洁白的花,连带这里的仆人也是一身雪白,甚至他们扫地的扫帚都是白玉做的手柄。虽说白色是纯洁与清静的象征,但这么大规模的白映入眼中,着实让风梨若有些不舒服,理解不透唐家人的品位。
有侍女早立在门前,向两人温和一笑,带领入殿:“堂主正在等你们。”
“小若,见了堂主要慎言。”白宸有些担心风梨若这个直肠子性格,小声提醒着。
“嗯嗯。”风梨若认真点点头。
两人进入殿内,前半段空旷,后半段垒高台,红玉珠帘由梁上坠下,轻轻晃悠着,朱光满溢。在那层层的珠帘之后,唐曌正坐在凤椅中。
风梨若又只能仰望着她,光从透明的屋顶射下来,照着她的银发白衣裳,地上镂空的图案正好是一只翱翔的鹤。
“禀堂主,白宸、风梨若已带到。”侍女向座上人欠了个身。
风梨若不敢直接看着唐曌的脸,白宸说这样不礼貌,所以她只听到唐曌笑着说:“呵呵,白宸,徒弟不好带吧,辛苦你了。”
“还好,还好……”白宸心虚的说。
“风梨若,你几次三番想见我,是为什么呢?”
“回禀堂主,我想借用耀世镜找个人。”风梨若直接开口。
唐曌红袖抬起,掩唇一笑:“这天下太多人想用耀世镜找寻失散之人了,风梨若,我问你,我为何偏偏要借给你?”
“我……有东西给你看,但是只能给你一个人看。”她眼睑低垂,不想让人看出心里的丝丝不安。
“哦?那你们都先下去吧。”唐曌并不害怕,这几日,她的眼线早就将学生的情况汇报的清清楚楚,风梨若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
“是。”白宸和侍女们答允一声都退出殿外。
“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吗?”唐曌看着风梨若,她也是白的,仿佛是这座宫殿里生长出来的灵芝。
风梨若抚摸了一下戒指,那等人高的画轴就掉了出来,她在来此之前,就悄悄将画卷从纹身移动到戒指内。
长长的卷轴展开,珠帘后的唐曌看不清楚,只看见大片的朱红,刚想问话,风梨若就读起卷轴上的文字:“明祥八百二十七年春,与曌儿花节共游,斋留字画以念。”
凤椅上的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她撩开珠帘,慢慢走下台子,一时间珠玉清脆的响声回荡不绝。她凝视着这幅画,思绪被拉扯出很远,语气中有些质疑和不易察觉的愤怒:“这卷画哪来的?”
风梨若有些高兴:“我要找的那个人留下的,他……是谁?”
唐曌红色的长裙在白色石砖上拖曳,她绕着风梨若看了一圈,流波明眸里是深深的思索,风梨若屏气凝神,不知她是何意。
唐曌的思考很迅速,脸上很快又现出了贵妇该有的大气端庄:“这卷画是我的一个故人赠与,多年前遗失,许是……被你要找的人捡了去。”
 ;。。。 ; ; 她眼睑低垂,睫似轻扇,反复揣摩着,幸福的微笑慢慢爬上嘴角,像是近泷居夏日开放的,最清澈纯净那朵的莲花,虽是静立清池,早已超尘脱俗难自弃。
风梨若显然很高兴,她站了起来,看着白宸一直笑,纯洁的面容和妖媚的眼睛,在这一刻是那么协调,腼腆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魔的笑,又是小女孩的笑,天上星辰也会黯然失色。
她有些沉溺与此刻的温柔,对白宸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奉若箴言。
“那,白宸,鱼上善是我的谁?”这也是她现在很重要的一个人。
“她是你的朋友,是个好女孩。”白宸虽然不懂她为何如此开心,他原本也想过,这么美的女子笑起来一定很漂亮,只是现在真的现场看见,心里还是惊艳了一下。
“她会同意吗?”
“我想她会很乐意的。”白宸浅笑,鱼上善这个姑娘虽然有各种小毛病,但他挺喜欢的。
“那我回去找她,告诉她。”风梨若从长椅上跳下,跑出小屋外嗖的一下飞上天。
白宸笑着摇摇头,还是如此心急,他穿上外套准备外出,君临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刚刚出了小屋,那道明亮的金光又转了回来,直奔白宸,一下扑入他怀中,真是猝不及防,随后风梨若又笑着跳开几步。
“小若有什么忘记拿了吗?”
风梨若摇摇头,背着手脸红地看着他,半天才敢小声的说:“师……傅。”
白宸愣住了,这两个字简直如雷贯耳,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小丫头在说什么?
“白宸,你是我的师傅,我会记得。”
风梨若低下头,腼腆害羞,此刻,天光水色皆旖旎,钻色光华银丝摇曳。
她这幅模样让白宸真看到了堂主描述的景象。
恍惚间,虚幻梨影散清风,随舞落入凡尘梦。
然后金光一道,她再次落荒而逃。
独留白宸仍然在发呆回味。
风梨若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之情,她飞到双子锁妖塔上空,看见塔下蹲坐着一团白,像是雨露后冒出的小蘑菇,不过这蘑菇头上有星点的银光在闪烁,虽是细微,却被风梨若一眼看中。
她降下来,那朵蘑菇抬起了头,小脸上都是泪水,脸颊和鼻尖被这秋寒冻得微红,浑身挂着晶莹的露珠,就像是才从荷塘里钻出的一尾锦鲤,依旧是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若,你去哪里呢?我到处找不到……”鱼上善激动地站起来,但是因为蹲久腿麻,所以站姿有些奇怪搞笑。又是一身的污脏,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背后,她不想让风梨若看见自己因为攀爬而破损的伤口,但是脸上的刮伤却无法掩藏。
鱼上善有些想要上前,却十分顾虑。
风梨若什么都看在眼里,鱼上善怕黑,懦弱,是个大拖油瓶。可是她,居然敢在半夜漫山遍野的找寻自己,甚至风梨若都无法想象,这个笨拙的姑娘如何才能爬上百丈瀑布之上的近泷居!
风梨若深吸一口气,居然上前抱住她。
除了错愕还是错愕,鱼上善嘴巴微张,眼睛瞪得铜铃大。
等待太久,鱼上善浑身被露水湿透,躯干比冰还要寒冷,侵入风梨若鼻中的味道很混杂,有汗,霜露,泥土,草屑和血。
这使得她突然有些心疼,放软了声音:“鱼上善,你是我的朋友。”
不出所料的是,鱼上善这个爱哭鬼又抽泣起来,她明明比风梨若还大上一岁,还高出半个头。她声音里满是喜悦:“真的吗?太好了……呜呜呜……”
“我会保护你的。”风梨若侧脸靠在她消瘦的肩上,郑重其事地说。
这是她懂事以来,第一个朋友。
 ;。。。 ; ; 白宸想到什么,欲言又止,他走时并没有看见象征女子失掉贞洁的那一抹红,君临也说还没有到那一步,可是他不放心,不想风梨若吃哑巴亏。
风梨若受不了温柔,如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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