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把那块‘极战’的牌子给我吗?我自己去第四层找她……”
“这……恐怕不太好,那块牌子不能轻易给人,而且你独闯第四层会受到重罚。”
风梨若撑起身子,转身看着白宸,眼里都是楚楚可怜的乞求:“若是见到堂主,我会说令牌是我偷来的,不会半点牵扯到你。”
白宸替她擦干头发,他依旧有些为难:“这牌子不一般,现在全山就两个人有。”
风梨若急了,抓住他的双手,直起身子跪在长椅上,这样视线正好与之齐平:“白宸,就算是责罚,我也一个人扛,我可以和她说,是我用下贱的方法骗了你,总之不会拖累你的。”
“我不是怕责罚,只是怕你触怒堂主。”
“另外一块牌子在哪里,我去求他。”头发上的水珠沿着她轮廓有致的面颊划过,像在哭泣一般。
一只乌鸦停在屋外栏杆上,摇晃着头,不时发出几声括噪,像在提醒屋内人事情。
白宸轻叹一声,摸摸风梨若的头:“你可以努力学习,或许……可以进入极战,这样就能早日见到堂主。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回来。”
风梨若纠结地低了下头。
黑羽一瞬,崖现身了,他随意地坐在栏杆上,直接发表不满:“君临这小子还真是傲气啊,明明是新生,居然要求单独居住,气死我了。”
“堂主偏爱,他要单独住所,就随他吧。”
“堂主现在是越来越奇怪了,神才魂并非君临一个,为何就偏偏让着小子进了极战,还百依百顺?我看啊……”
白宸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他去远处说话了。
可是风梨若已经听清,极战的另外一人,就是君临。
她和君临并不熟,去借更是不可能给。但她心急火燎,那个梦至今还在心里纠葛,她想见到那人!风梨若是很冷静,但是只要和那人有关,她就心慌意乱,真是一刻都不能等待!
屋外已是夕阳西下,她多半是吃了什么药,魂力也恢复了一星半点。
二十七里坪她已经跑遍,哪有还有空余的房子她也再清楚不过,留下张纸条说自己回锁妖塔了,风梨若熟练穿上夜行衣,离开了近泷居。
她一连跑了三个地方,一直来到最接近第四层的风生楼,这三层小楼藏在密林中,比近泷居还大上好几倍。楼房显然是才翻新过,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有新主人入住。
入夜了,月光都照不进这片幽静的树林。
风梨若一直隐身藏在树上,一连好几个时辰,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干,她看见一个浅紫头发的男子从楼中出来,这人她认得,是当时跟谁君临一起离开的孤愿十三钦。
她又等了一阵子,然后才翻身上了屋顶。此时已是深夜,君临卧房的灯烛早已熄灭,今天大家都很累,透过窗上小洞看来,他已经睡着了。
杀手不能靠猜测做事,为求谨慎,她拿出漠北特制的**香,用小管子吹了进去。
君临从始至终,一动不动,风梨若猛吸一下解药,像只猫般,轻缓潜入。
 ;。。。 ; ; 风梨若哇哇大哭起来:“当然难过,你干嘛叫我去想。”
“所以你不必记得我,知道了名字,就再难忘记。”男人说得很沉重,江上扫过一阵狂风,银蛇状的雪尘萦绕这方辽阔的天空。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打算长期收留你,未免日后离别伤悲,不记得也好。”
“可是……可是这不是不公平吗?”风梨若放下兔子,用衣袖胡乱抹去脸上泪珠鼻涕,努力爬上石头。
男子错愕,这丫头一向让人摸不着头脑。
终于风梨若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纯白背景前,漆黑的大石头,石头上一大一小两个黑衣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明明这么近,却犹如隔离在两个世界。
男人带着半张面具,凉薄邪狂的眼是冰湖最深处的冷寂。风梨若幼时也不见得有多漂亮,只是蓝紫色的眸子含着水,寒冬也不能凝结,所以灵气十足。
她那时看不见冰寒,也不懂得人情冷漠、世风凉薄,看着这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居然破涕为笑起来。
“那你要记得我的名字,我叫风梨若,嘻嘻,这下你会一辈子忘不了我的。”
说完她就伸出邋遢的小手去揭开男人面具。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过,男人化作一堆金沙随风飞走。
“我错了!我什么都不问!”
风梨若猛然尖叫着惊醒,大口喘气,顾不上擦拭满头大汗。
她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环顾四周,雅致简洁的布置,屋内一盆兰花,这房间她曾经住过。
“咚咚咚……”轻敲三下,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传来:“小若,你醒了吗?”
“白宸。”风梨若叫出他名字时,居然有些莫名的安心。
近泷居外的清澈的溪水缓缓流动,从春到夏,夏至秋,秋转冬,冬再入春,任凭四季变换,昼夜更替,屋子的主人换了一位又一位,可这块灵地的节奏永恒不变,它在以另一种方式告诉来者,变数轮回自有天定。
溪畔竹屋中,风梨若静静躺在一张青竹长椅上,原本柔顺的银发如今打结糟乱地泡在水中,一双温柔的手则在慢慢理顺这些结,然后为她洗净疲倦。
风梨若仰头看着那张妖娆清秀的面孔,琢磨着那永远浅笑的嘴角和狐狸般魅惑的眸子,两个人的脸正好是反向的,男子在梳洗银发之时,头低下,偶然看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琉璃瞳,也不躲避,只是唇不自然地抿笑了一下。
风梨若抬起手,腕上是杨朔留下的手链,白宸说,这手链很神奇,她刚刚带上就不颤抖了。
这有点意思,即便当日她没有接下这串手链,没有想到白宸会保存至今。
“白宸,鏖霄堂很危险,崖要杀了我们。”
白宸的手捋顺她的秀发,和着特制的温水按摩头皮,好缓解风梨若紧张的情绪。
“再没有比这里安全的地方,崖只是故意不告诉你们,好看看你们实力与性格。今天你们进行的,是安排上本就有的入学测试。而铜门后的空间名叫‘立术魔境’,在那里面即使是受伤死亡,只要出了门就会复原,绝对安全,那才是真正的神武堂。”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所有人都下到地狱去了。”
“你也太拼了,居然耗尽魂力去战斗。”白宸想到自己收到通知冲去医馆时,看到风梨若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差点吓掉三魂七魄。
按摩让风梨若感到舒适,白宸知道她现在没有什么力气,所以主动提出帮她洗头发,这种待遇,还是第一次。
“白宸,你会记住我吗?”
这句话,风梨若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可不像她的性格,何时变得犹豫起来?
她还是开口了,问的却是另一个人:“白宸,我想去见堂主。”
 ;。。。 ; ; “哞!”牛妖操起大斧直接劈来!一时间血花四溅,风梨若纤细的手臂和躯干分了家!
“你即便是死,也要保持冷静。”那人的黑影就站在她的一旁,如蝙蝠般黑衣裹身。
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匕首,仅剩的左手死死握住,灰色凤眸中耀出锋利的光芒,她目标依然没有改变!“乒乒乒!”锋利的匕首连续猛戳紫水晶,出现细微裂痕。
牛妖伦起斧头,朝她头颅砍去!有阵鸣响在耳畔嘶叫,脑花都像在蒸煮着。千钧一发之际,她连呼吸都忘记,匕首刺入定阵石之中!
斧头停在风梨若耳侧一寸的地方,锋利的妖风将她白瓷般的脸蛋上割出一道血痕。她屏气凝神,一下跪在石门前,前额抵在门上,握住匕首的手不曾松开。
风梨若用余光瞟向身后,妖物就在刚才全部消失。
门,缓缓开启,一层怪异的黑光如水银般浮动。
这时风梨若的呼吸才再度恢复,扑倒在地。
就在她上半身穿过黑色水银的一瞬间,身上所有的伤尽数消失,同学们吵吵闹闹的声音突然传来。
“哎,又死出来一个,真难打啊,这个比赛!”一个人悻悻地说。
都死了吗?现在是在地府?
“她是过关了。”崖的声音十分好辨认。
在场众人一听,全部不可置信地讨论起来。
“不可能啊?她一个人怎么打得过?棋盘以后出的妖简直要人命啊!”
“她好像是天资魂吧?君临大人的团队也刚刚才过关啊……”
“就是啊,而且独孤酌那队还没有出来吧。”
风梨若感到一个步履沉重的家伙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就被莫名其妙抱了起来。
周围一片哗然。
她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子,头颅靠在一堵结实的胸膛上,有些迷离的体香,很淡很淡,仿佛是从那颗沉稳有力跳动的心脏发出。
风梨若惊呆了,她的右臂居然还在,而且毫发无损?!
不过魂力是真的耗尽了,所以即便不愿意,也只能沉默地任由人抱着。
“真是想不到……”抱着她的人声音充满磁性,低沉中略带粗犷。
“君临,你把她放到这里来吧。”崖指着一张椅子,他有些看不下去,毕竟这里学生都在,这个君临还真是不怕流言蜚语。
君临,风梨若记得这个人。
她被放下,君临转身离开,几个人跟随他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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