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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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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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恩人咯?”

“那要不要我以身相许?”他在笑,表情却带着几分认真。

他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出一种亦真亦幻的美感,让我失神半刻,直到手机铃声打破沉默。

“喂?”

“弦儿,我这里有两张清泓湖的门票,明天星期六一起去怎样?”谨在电话那头说着。

“清泓湖?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哎。”

“没关系,我们聊聊天马上就到了。”

“哦,那好吧。不过我不会跟你聊天的,免得出什么交通事故。”

“没想到你为了我这么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很感动啊。”

“……没想到你可以自恋到这种地步,我很感慨啊。”

“嘭!”突然身边传来东西砸落的声音,我扭头看去,一盆仙人球从办公桌的隔板上掉了下来,正砸在李若缺的手上。

“你没事吧?”我立刻凑过去看他的伤势。他的手指被刺破,慢慢地凝出了血珠,让我心中一紧。

“我没事。你继续打电话吧。”他抽了几张纸巾擦掉手上的血迹。

“这样不行,你被扎到那么多刺,万一细菌感染就糟了。”我抓起他的手,仔细察看着有没有刺留在里面。

他猛地反手握住我的手,“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我一时语塞,待到回神时,一下子从他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因为……以前有人告诉我,被仙人球刺到,处理得不好可能会得破伤风。”

他略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偏过头去,看到刚刚被自己丢在一边的手机,突然想到自己还在跟谨讲电话。

我马上拿起手机,但是只听见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

回到家洗完澡,我浑身疲软地躺到床上。目光无意识地在房间里游荡,突然定格般地落在了书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上。

我起身走过去,拿起笔筒里的钥匙打开它。

里面是一本本整齐叠放着的书,封面各色各样,唯一相同的是印在上面的作者名字——李若缺。

这个名字曾无数次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助我逃离悬崖的边缘。我一度深信不疑,他就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最值得我去在乎的人。我从未把这个想法告诉过任何人,就像我妈曾跟我说的那样,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对别人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故事而已。更何况这个故事在别人听来,一定会是可笑且愚蠢的。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竟然寄托这么深厚的感情,简直连我自己有时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可是就像李若缺所说的那样,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无论怎么克制怎么迂回都终究会走到那一步。就像我和他的相遇,在我的意料之外,却似乎是早已被安排好的情节。这是老天在回应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吗?时间又会推着我走到怎样的境地中去?

我不想再去思考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继续躺回到床上。关上灯,四周陷入完全的黑色和寂静,就像一口被废弃很多年的枯井。黑暗如同井内不断繁衍的杂草和青苔,缠绕上我的胸口,让我感觉沉闷,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让我愈发清醒。我向阳台望去,圆月悬空。

       不安

与那轮圆月对峙到凌晨四点多我才稍有睡意,朦朦胧胧地合上了双眼……只一会儿工夫,我便被一阵重重的开门声惊醒。

我闭着眼睛抱怨:“妈……我好不容易睡着哎……”

“……”

“困死了……快点出去……”

“……我不是你妈。”

我蓦地睁开眼睛,看见谨黑着脸站在床边盯着我。

“你有病啊,才四点多来我家干吗?”我不耐烦地扯了扯被子。

“四点多?现在已经将近九点了,看看天色。”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已经有阳光照射进来了。

“不可能……我才睡了一会儿。”我死鸭子嘴硬,伸出手去摸闹钟。

闹钟呢?不在床头柜上,也不在地上。我从床上探出身体到处乱找。

一只手把闹钟递到我眼前。我一把接过闹钟,“谢谢……”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瞪一眼那只手的主人,“你怎么还在?”

“不然谁把闹钟找给你?”

“……”我低下头一看时间,果然指针快指向九点了。

“怎么样?是你自己睡糊涂了还是我有病?”

“……我说怎么闹钟找不到了呢,肯定是你拿走做了手脚。”

“喂!你连这点错误都不敢承认?”他的脸更添怒气,“我看你是不会承认更大的错误了。”

“什么错误?”我只是耍了下无赖,犯得着这么较真么?

“昨天晚上你跟李若缺在一起。”

他是用叙述的语气来讲这句话的,不留给我任何的撒谎余地。

“没错啊,秦天也在,我们在公司。”

“你跟秦天在公司,他去做什么?”

“他说想谢谢我的帮忙,所以等我下班请我吃饭。”

“只是这样?你为了他居然挂掉我的电话。”他逼进我,伸出双手把我扣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你都听到了?”我心中一颤。

“弦儿,我是个男人,我不可能纵容你跟别的男人搞暧昧。”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跟那个李若缺必须保持距离。”

“我跟谁来往是我的自由。”我偏过头躲过他寒气逼人的目光,“就好像我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你跟哪个女人来往。”

“弦儿,我已经分不清你到底是不干涉还是不关心……”他忽然紧紧地抱住我,“可是我知道你关心李若缺,你关心他。”

“谨,我……”我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渐渐加强,似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你什么?你说啊!”他低吼。

每次他都给我机会解释,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垂下头,感觉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责备。

只是沉默。冬日早晨的金色阳光斜斜地流淌进房间,书本、杯子、甚至空气,都变成了它的所属物。它安安静静地占据着房间里的每一寸,包括两颗不安的心。

恍惚之间,他抬起我的下巴,薄薄的双唇压下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吻。他的舌尖在我的嘴里探索、缠绕、融合……空气像是被故意抽走,让人留不下任何余地去思考。他的手按住我的头,逼迫我配合他那极具占有意味的吻。

直到我感觉自己的脸燃烧起来,皮肤已经失去它脆弱的抵抗力,他才放开我。

他低下头沉默良久,突然抓了抓头发,“快起床啊!你忘了今天我们要去清泓湖么?”

“……”

他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番,嘴角浮起一个邪恶的笑,“你现在这样子很容易让我产生邪念……”

我猛地低下头一瞧。被子在刚刚的热吻中不知不觉被掀开,睡衣的一边吊带也滑落下来……

我一咬牙,对他说:“你看阳台上那盆花。”

“哪盆?”他好奇地向阳台望去,“啊!”

没错了,这就是百试百灵的防狼必杀技——踢狼下体。

“色狼!”我瞪他一眼。

“喂!你以前出招的时候不是让我看天花板的吗?”

“哪能一直叫你看天花板呐,你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信了。”

“……”

“小谨,怎么了?”我妈闻声而来,在门外问道。

“没事,妈。”他忍痛回答,忽然又露出那种邪恶的笑容,“妈,没想到您女儿的身材不错啊。”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他吃痛地皱起了眉头,忍着没有出声。

“呵呵,那当然。我生的女儿就算学不到我当年的十分,也起码有七、八分吧。”我妈居然在门外自夸起来,“算你小子识货,你看我们弦儿那个屁股,那就是多子多福的命。”

他听了这句话,居然真的往我屁股看去。我见状连忙蒙住他的眼睛,“你丫嫌命长了啊?”

“妈,我看出来了,正好我想多生几个孩子,我跟您女儿简直太搭配了!”他“扑哧”一声笑出来。

“妈,这没您什么事儿了,快回您自己的房间去。”我得趁早阻止他们往更不良的话题上扯。

“死孩子!我跟小谨聊两句你就嫌我烦了?”

“没嫌没嫌,您快回去吧。”

“还是嫌,没嫌你会赶我走?”

“……真没嫌,主要是我想单独跟他聊一下。”

“噢,那我就不呆这儿招你们讨厌了。我去隔壁刘姨家了,你等会儿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恩,我知道了。”

听到我妈打开大门然后关上的声音,我舒了口气,发现自己的手还蒙着谨的眼睛,连忙拿下来。

“你要跟我聊什么?”他揉揉眼睛。

“没什么,就是找个理由让我妈主动闪人。”

“我以为你会说些什么……”他眼神一暗,“你快点换好衣服,我出去等你。”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呢,只是你的不忍和保护让我变得越来越懒惰,甚至不再愿意去费心寻求一个借口或编织一个谎言。我刻意忽视你的意愿,其实是在逃避给自己一个交代。我明了这一切,却不知该如何去寻找出口……

清泓湖在这座城市的最南端,以湖水清澈、风景旖旎闻名。从车窗望出去,湖面水平如镜,偶有微风抚过,让碧水倒映出的逶迤堤岸缓缓舞动起来,像极了从水墨画里轻跃而出的仙子。

“好美。”我不禁发出一声赞叹。

“怎么样,没有后悔跟我来吧。”身边的人语气得意。

我收回目光转头看他,“你还挺会享受生活的啊。”

“老婆是用来疼的,生活是用来享受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这个真理还有后半句呢。得,我现在就享受生活去!”

他一把按住我正要打开车门的手,“急什么,先把住宿去安排好啦。”

“住宿?”不是一天来回么?

“对啊,妈没告诉你么?”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行李都没带,住什么住。”

“她帮你整理好了,就放在后备箱里。”

“……”妈,您是我亲妈么?

还没等我奋起反抗,他已经把车开到了湖边的宾馆。

“小姐,两间单人房!”我不等他开口,抢先一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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