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无语,终于在卓然吃饱喝足的放下刀叉以后,她不等他擦嘴便急急的问:“你约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还有儿子出了什么事,生病了吗?”
他慢条斯理的擦拭嘴角,搁下餐巾后摇头:“儿子很好。”
明雅愣了下,一时说不出话。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声音淡淡:“如果我说,我约你出来是因为我想你了,你会怎样?”
明雅一窒,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她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抓起包包的手是忍不住的发抖:“你这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心生愤怒,提起包就想走。
“慢着。”笑意倏的僵在脸上,他抬起头语调森冷的说,“看了这些资料再走。”
他说完,随即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的信封袋,明雅迟疑的接过,打开后里面存放的是数张彩照。
这些照片她都不陌生,毕竟主角全是她,多是以偷拍的角度作为拍摄,其中有她那天在墓地一把揪住卓丽清长发的照片,还有她陪顾倾城在酒吧喝酒的画面,再来就是一些孩童身上的淤青与伤口的放大照,她认得伤口的主人就是她的儿子。
她不知道他给她看这些东西的用意,直到从最里层翻出一张用英文书写的鉴定报告……
她英语不是很好,所以读起来非常吃力,但还是隐约明白了,那是一张精神病鉴定报告,里面清楚的指出她患有精神分裂症,会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所以就成长环境来说,不适宜单独与孩子长期生活。
明雅有瞬间的迷茫,报告中的信息量太大,她觉得自己有些消化不了,而且她什么时候做了精神鉴定?这张报告怎么来的?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儿子身上的伤不是她弄的,可字里行间却充满了浓浓的暗示。
她慢慢的抬头,质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淡定的勾唇,修长的十指轻轻对拢,启唇道:“明雅,我不希望跟你闹得太僵,所以在上庭之前让你看到这些照片,趁着还能回头,我们复婚,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明雅渐渐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哪怕一开始就知道他为了抚养权难保会做出一些令她难堪的事,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如此不折手段的伪造文件,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诋毁她的声誉。
她咬牙切齿的低吼:
“我没有精神分裂症,更没做过任何鉴定,我不知道这份报告是怎么来的,但是卓然,你这与伪造文件无异,只要你敢把这些东西呈上法庭,我一定会跟你死磕到底!”
卓然苦笑,提醒道:“明雅,做这份报告的人可是业内的权威,你觉得法官会选择相信他,还是你?当然你也可以提出重新鉴定的要求,但是我保证,你得到的只会是相同的结果。”
明雅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将她眸中的惊慌尽收眼底,他面带微笑地把照片收回来,唇畔微弯:“作为一个母亲,你成天早出晚归,把不足三岁的儿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使其发生意外,算不算是疏于照顾?不仅于此,我手上还有很多对你不利的证据,方明雅,你确定要跟我争吗?”
明雅鼻息粗重:“原来从离婚那天开始,你已经安排有人暗中监视我了?”
她发现许多照片皆是在离婚后几日拍摄,而当她对卓丽清动手的时候,自己并没有与卓然摊牌。
这样凝滞的气氛无疑是令人不愉快的,其实他也不希望两人一相处就是剑拔弩张,也试图低声下气的讨好她,可这女人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要跟他分手,是以他只能被迫出此下策。
卓然收起脸上的笑,一脸的正色道:“抱歉,明雅,我习惯做两手准备。”
他同意跟她离婚,却又忍不住时刻的怀疑着她的动机,所以只能找人监视她,以保障自己的权益。
明雅耸拉下肩膀,有些虚弱的笑道:“我们的婚姻如今除了互相猜忌还剩下些什么?一直死死抓着过去不放的你,难道就不知道累吗?”
卓然敛下眸光,神情一下变得怅然:
“我也是人,当然会累,可是明雅,我知道如果现在放你走,将来一定会后悔。”
明雅心头一跳,抬起眼直视他:“为了一己私欲,所以你用儿子威胁我,甚至不惜一切的要把我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她愤怒,假如她拿不到儿子的抚养权,将会顶着一个“精神病”的名头过一生,哪怕她再正常不过,背后依然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于会因此而丢了现有的工作!
多狠毒的男人,什么后招都想好了,没了儿子,没有工作,更没有名声,这算不算是惹恼他的后果?
明雅眨眼,不,这应该不算,比起沈从榕她这事根本就是小儿科,看着眼前那人温柔俊美的面容,她又忍不住想,如果她不是他的前妻,他对她不再有意,也许她的下场就不止是这样了……
卓然执起一杯葡萄酒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一脸歉意的说道:“明雅,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对你,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保证这个信封会立刻消失,儿子依然跟你姓方,没有法院,没有传票,我甚至可以让你马上见到儿子。”
明雅突然勾起唇,只觉得他卑微的样子越发好笑。
“你做梦呢?现在官司还没开始打你就让我认输?疯子!我宁可不要儿子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是我所见过最自私无耻的男人,跟你多呆一秒都会令我恶心得想吐!”
气氛霎时凝固,有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徐徐的从男人身上飘来。
他沉默的看着她,在温柔的浅笑下,那笑意分明不达眼底,而从浑身散发的戾气正凌厉的朝她扑来!
他虽然在笑,眼神却阴郁得吓人:“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明雅不悦的皱起眉,之前之所以一直忐忑不安是吃不准他会出什么招,这会儿,当他在她面前完全摊牌的时候,她又不怕了,还没打就开始认输不是她的风格。
“是!”
卓然阴测测的笑:“好,如果这是你选择的,那么我们法庭上见。”
明雅冷哼一声,抓起包包一刻也不肯逗留的往入口处走,还没走两步,又听到他在她身后阴阳怪气的威胁。
“方明雅,你回去最好考虑考虑,我一定会拿到儿子的抚养权,到时我就把他送出国留学,此后你不会有任何的探视权,我说到做到!”
明雅浑身一僵,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却没回头,而是目光坚定的走出了正门。
回去的路上四周刮起了一阵大风,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周围绿树“哗哗”作响。
昏暗的路灯下,她伴着月光回到了酒店,直到进了房,洗完澡,整个人依旧是恍惚的。
面对卓然的时候她也许可以强撑着一口气,可当冷下来,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不要儿子。
她是一个母亲,那是从身体里掉出来的肉,她宝贝了三年,怎能让人夺走?!
所以在第二天,明雅又去找了律师,谁知道刚进会客室,对方便一脸无奈的向她强调道,他们律师楼最近与卓氏在业务上有所往来,依照规矩,同一家律师楼是不允许代表双方当事人,所以在万分的抱歉下,把她请了出去。
之后明雅不放弃,陆陆续续的又拜访了一些业内有名的律师楼,得到的答复皆是如此,连名不见经传也都纷纷拒绝了她的委托,毕竟谁会为了她而得罪卓氏企业的董事长?
车来车往的公路龙蛇混杂,明雅听着远处的喇叭声,抱着包包走在热闹的人行道上,好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撞到她,她无一丝反应,面对眼前弯弯曲曲的道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走着。
徐徐凉风由后方吹过,吹得她脖颈一冷,身上徒的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明雅越走心越凉,越走越觉得累得慌,最近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让她怎么甩也甩脱不去的噩梦。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假如下跪能求来他的放手,她一定二话不说的在他门口跪一宿。
窝囊就窝囊吧,反正她这辈子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唯一的亮点是她生了一个懂事可爱的儿子,谁知她还没能看到他娶媳妇呐,就要被人夺走了。
双脚传来阵阵酸痛,她“嘶”的一声,打算找副墙靠一会,让她歇歇,喘口气,累坏了还怎么打仗?
可她这头还没找到那副墙,身后便被人一撞,一股极大的冲力迫使她朝前走了两步,而后肩膀一疼,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拽住了她的包包。
明雅愣了下,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儿子、包包,她绝对不会放手!
可她这么一抓,反倒被扯得往前一倾,瞬时间膝盖,胳膊同时着地,狠狠的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不用看,光是从手肘上传来的刺痛就知道她一定擦破了皮。
明雅趴在地上顿了好半晌,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的要爬起来追赶,可刚一动胳膊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没有了力气,而干痒的嗓子,更令她叫不出一个字,是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青年渐渐跑远……
周围来往的路人不少,可多是看她一眼,又漠然离开,甚少有人会上前扶她一把。
冷风萧瑟,明雅孤零零的趴在大街上,如此狼狈,如此落魄,却头一次不想起来。
这些日子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快要把她压垮,加上儿子被夺走的愤怒、担忧、不安、害怕、接踵而至,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明雅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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