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齐二夫人笑了,“在我面前,没什么好臊的。采芹已经和我说了,你喝了这茶,正式收了她就是了。”
“正式、收、采芹?采芹说了什么,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说?”齐彼脸色冰冷道。
齐二夫人齐攸的脸色,不似恼羞成怒,也不似惺惺作态,便道,“你这孩子,这事有什么大不了?她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既收用了她,虽是酒后,也好歹该给她个名份。”
“我收用了她,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齐攸扬了扬俊挺的眉毛,冷笑道。
屋内屋外本就就安安静静,这个时候更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尽量秉着呼吸,张着耳朵。
齐二夫人听齐攸这样讲,就是一怔,然后挥挥手让宋嬷嬷带着屋里的人都出去。
“这里没有别人了,你醉酒,记不清楚也是常事。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讲究宽仁。采芹这丫头,被你收用了,没有名份,让她怎么做人。又不是就要抬做姨娘,只是给你开脸做通房罢了。”齐二夫人道,又对采芹吩咐,“你把和我说的话,再说给四爷听听。
“回四爷,四爷从席上下来,喝醉了酒。奴婢进去服侍四爷,四爷,四爷就要了奴婢。然后四爷就睡了,奴婢不敢在四爷的床上歇着,就出来,正好遇到四奶奶回来。奴婢心里害怕,想也没想就跑了出去。谁知就到了太太的院子,太太看奴婢样子奇怪,就问起来,奴婢不敢隐瞒,奴婢已经是四爷的人。”采芹抬头看了眼齐攸,低下头有些颤抖地说道。
“你已经收用了她,便收做通房吧。不然传出去,人家不说你不喜欢这丫头,却要说你媳妇嫉妒。”
“嫉妒?这事你也同意了?“齐攸转头着荀卿染。
荀卿染被本想低头装作听不见,看不见,可被齐攸冰刀似的目光盯着,她不禁觉得委屈。这算怎么回事。明明是你有出轨嫌隙,现在怎么好像我成了被告人,还要被你审问。
“嗯?“齐攸有些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
这是逼她表态啊!荀卿染心里流泪。齐二夫人明显是要采芹做这个通房,让她当面反对齐二夫人、那可是她的婆婆啊。不过,起码齐二夫人立场是鲜明的,但是齐攸是什么想法?齐攸的心思太难猜。
她该说什么那,“既然太太这么说了,就收了采芹吧。”这么说,肯定能讨好齐二夫人;可齐攸应该不会乐意。那么就说,“我啥意见都没有,全听四爷您的”,齐二夫人肯定不高兴,但是齐攸就能高兴了吗?当然她最想说做的是,跳起来,拈着齐攸的鼻子吼,“你出轨,还要狐狸精进门,还问我同意不同意?我同意才有鬼。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要她,就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把房子票子车子都留下。”
“四爷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这个丫头在说谎!”荀卿染义愤填鹰地站起身,指着采芹斥责道。
齐二夫人一愣,脸色沉了下来。
齐攸也是一愣,随即冷哼了一声,但他眼中的冰块明显有消融的痕迹。荀卿染暗自嘘了口气。她前世那个年代都是男人受夹板气,在这里,却是媳妇们受夹板气。
“你还不说实话?想在爷头上栽赃嫁祸,你好大的狗胆!”齐攸冷厉看了眼采芹。
“四爷,奴婢不敢欺瞒四爷。是四爷您醉糊涂了,不记得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可做不了假,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母亲,您是信一个一心往主子床上爬的贱婢说的话,还是信我说的话?”
“这……”齐二夫人语塞。
“我是醉了,可却没醉糊涂。你偷进我的书房的时候,我己经醒了。就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所以没有出声。你没偷古董,没偷书信,却直奔我的床,没想到外面有人来了,你才跑了出去。”齐攸道。
荀卿染看了眼采芹,心想,这丫头胆子真大,应该是想趁着齐攸酒醉,爬上齐攸的床,将生米煮成熟饭。结果她正好回来,采芹就想利用男人们会对酒醉后所做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这一点,来蒙混过关?
“四爷,您真的要了奴婢。您不记得了。太太,您替奴婢说句话,那元帕可不是假的。“采芹哭道。
“对,那元帕。”齐二夫人抬手叫彩蝶将元帕拿进来,给齐攸看,“醉酒后忘了也是常事,慢慢会想起来的。不过是收个通房,给她个名份罢了。”
“你这贱婢,把爷当成什么人了,竟敢拿这脏东西来恶心爷。”齐攸一眼瞧见元帕,脸色顿时如霜冻了一般,抬起一脚将采芹踢翻在地,又向外叫了宋嬷嬷进来,“去老太太那,请陈嬷嬷和姜嬷嬷过来。”
宋嬷嬷答应了,一会果然领了两个年老的嬷嬷过来。荀卿染记得她们,正是洞房第二天早上,来收元帕的两个嬷嬷。
“将这贱婢带下去,仔细查验。”齐攸吩咐道。
两个嬷嬷上前,一个拿了帕子,另一个扯了采芹下去。
齐攸不过片刻工夫就做了这些事,齐二夫人有些忐忑,却不敢阻拦。一会工夫,两个嬷嬷带着采芹回来。
“回太太、四爷、四奶奶、帕子上的元红是真的。”姜嬷嬷道。齐二夫人明显松了口气,“这就是了,她必不敢……”
“不过,采芹那丫头,却还是处子之身。”陈嬷嬷道。
“什么?”齐二夫人惊的从炕上站起来。
采芹在旁边跪着,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她们一定是被买通了,她们诬陷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怒气(二)
听说过有人被诬陷说失了贞洁的,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被诬陷有贞洁的。荀卿染看着采芹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禁思量起来。
“四太太、四爷、四奶奶,老奴两人并无半句虚言。”姜嬷嬷和陈嬷嬷躬身答道。
齐二夫人本是听了采芹的辩解,也觉得不可思议,半信半疑。可如今两位嬷嬷如此笃定,她也不好说什么。这两位嬷嬷都是跟在容氏身边的老人儿,办事历来稳妥可靠的。
“太太、四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一定是四奶奶买通了她们两个,就是不想收奴婢在四爷房里。”采芹跪着爬到齐二夫人身边,央求道。
“这个……。,”齐二夫人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荀卿染。
荀卿染没有做声。齐攸的态度非常明显,他是不会接受采芹的。采芹若是聪明,这个时候就该承认元帕造假。那她不过是个妄想爬上主子的床的失了脸面的丫头,被赶出去,被配人。可采芹坚持两个嬷嬷诬陷她,就是她坚持自己已经失贞。而齐攸肯定他根本没碰过采芹,那采芹就是失贞给了别人,还要栽赃到齐攸身上。
这件事,一般男人都不会忍受,何况是齐攸。
齐二夫人做为母亲,在这个时候,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想到的都应该是维护儿子的脸面,就该立刻处置了这个丫头。可是现在,齐二夫人的态度,非常暧昧,似乎,更偏向采芹那一边。
荀卿染狗血的想,或许采芹才是齐二夫人亲生的,齐二夫人为了巩固地位,抱了个男孩来李代桃僵,就是齐攸。现在亲生女儿找到了,不论如何,都要给这个女儿荣华富贵。哦,狗血淋漓的梅花烙剧情啊。
荀卿染想的走神,嘴角不禁露出笑意来。
这个笑容落在采芹眼中,更加认定荀卿染是阴险狡诈的。她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就是这个荀卿染表面恭顺,却不肯接受她,坚持要找了齐攸来。现在,果然荀卿染得逞了,根本就不用说话,就能够怂恿齐攸言听计从。
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荀卿染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她。她不能白白吃了这个亏,让荀卿染得逞。
“四奶奶,奴婢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了。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想在四爷身边伺候着,奴婢不敢越过您去,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采芹爬到荀卿染跟前哭道。
荀卿染正沉浸在梅花烙剧情中,低头看见采芹抱住她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貌似楚楚可怜,可那目光中却明明是深刻的怨毒品。荀卿染顿时觉得像不小心摸到了蛇一样,粘粘腻腻实在恶心。她性情好,源于她对人的尊重,可不会忍受别人这样巴上来恶心她。
“太太和四爷问你话,你不好好回答,还牵三扯四。先是作假,调唆太太给四爷没脸,现在又攀扯起我来了。当齐府的主子是你这奴才随便能拿捏的?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还不起开?”
姜嬷嬷和陈嬷嬷赶忙过来,扯了采芹到一边跪着。
采芹自认不是处子之身,可齐攸又没碰她,齐二夫人却要把采芹给齐攸收房,如果这事真做成了,齐二夫人对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没法交代。荀卿染的话,算是给了齐二夫人一个台阶,说她只是被蒙蔽,被调唆,而不是故意要塞个不贞洁的女人给儿子。
齐二夫人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顿时觉得荀卿染这个儿媳妇是通情达理的,而采芹,则是非常可恶的,看向采芹的目光,可就不再是那么温和了。
采芹跪在地当间,已经瞧见座上的齐二夫人、齐攸、荀卿染,看她时俱是一副嫌恶的表情。采芹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荀卿染在搞鬼。可这搞鬼的人却高高在上的坐在那,她这被冤屈的人反而跪在这。要怎样才能翻身?采芹左右看看,觉得还是那个人说的话对,她只能求助齐二夫人。
“太太,奴婢真的还是处子?”采芹问道。
“你?你自己的事,你还问谁?”齐二夫人气结,她后悔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个糊涂的丫头可用?“两位嬷嬷查验了,哪能有错。”
“那,奴婢有隐情回禀。事关四奶奶。”采芹咬咬嘴唇道。
采芹的样子是真的认为她自己失贞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她方才就暗指荀卿染暗处算她,现在直接说有事关荀卿染的隐情。齐二夫人沉吟,要不要过问?奴才她很是恭顺,还主动为她遮掩。……采芹仍是处子,那她失察的罪过也就抵消了,如果真的审出荀卿染有什么不妥,那么……。。
“也罢,我们齐家是讲道理的人家。看你服侍四爷这么些年,且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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