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箻眨了下眼睛,不自觉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那个褶皱:“别道歉,就像你说的,心理画像存在局限,你做得很好。”
她微笑,柔柔的,温柔如水。
他想到这个词,连带地似乎感受到了那微笑如水一般流进了他嘴里,滑下喉咙。
咕噜!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好像真将这水般的微笑喝了下去。
她笑的时候,双唇会轻轻地压成一条线,然后两边微微上翘,柔软而迷人,自然而顺畅,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看清她唇上的所有信息。
“唐溯——”
唇色浅浅分分,纹路细细小小。
“唐溯?”
她的唇弓很漂亮,他想起有人将人类的唇弓又命名为爱神之弓。
那是唇谷,目测中央角为152度,唇峰为225度。
上唇厚度目测8毫米,下唇厚度为8。9毫米。
“唐——溯——”
两张唇一开一撅的动作让他清醒了过来,她的左手指还留在他额上,然后,他想起了昨晚酒吧门口的那个画面,当时,他凭着从那些狗屎般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依瓢画葫芦地把自己的唇印在她的上面。
是什么感觉呢。
当时他并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但现在却能清楚地想起了那个感觉,柔软,有些凉,有些湿濡……是他的唾液还是她的?
该死,他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了,是该先吸气还是先呼气?
“唐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箻眼里写满了担忧,看着他喘息变得急促。
唐溯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她看——不行,别去看她!唐溯,别去看她!
他脑海里不断对自己下命令,但是,她那关心的眼神和语气,以世界上最快的速度,瞬间填满了他身上所有的毛孔,让他的身体跟大脑又一次背道而驰。
他喘了口气,然后为自己失常的举止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让那玩意儿离我远点,别往我脑袋上缠,蠢毙了。”
那玩意儿是指许箻手里那无辜的绷带。
许箻:“如果你想让伤口感染,留下一条难看的伤疤。”
“e—on,就算留下疤痕也不会影响。”他伸手,挡开她凑近的绷带。
“别动——”她换了套说法:“就算你缠上这个东西也一样很帅,我保证!”
唐溯:“……lie,许箻,you—are—a—little—liar(你是个小骗子)”
虽然这么说,但……还真停下来不挣扎了。
“没骗你,真帅!”唔!要不要打个蝴蝶结,她在心里偷琢磨。
“收起你那个无聊的想法。”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嗷——被看穿了,好可惜。
许箻讪讪地打了个普通的结,把东西收拾妥当递给了一直等候在旁的护士——其实,她刚都已经忘记还有护士小姐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还是要多休息。”护士临走前交代了一句。
许箻把话题继续回到之前:“所以,你知道了凶手是变性人后,怎么找到的?”她说着,转身打算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没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被抓住的手。
唐溯微微发怔,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正确来说,是他握着她,她并没有反握——他的手什么时候伸出去的?
“坐这里就行。”他把身子往一边挪了下,其实,他远不必有这个动作,这病床够大,比平常医院里的病床要大上不少:“……坐太远,说话还得提高音量。”扯淡的理由。
许箻倒是没多怀疑,毕竟他一直都是很不走寻常路的:“ok!”她依言坐下:“不过……你如果累的话,我们可以晚些再说,”刚说完,她又推翻了自己的话:“不,先不说这个,你先躺下,好好休息。”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太惨白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下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这是多久没好好睡?他不是一向最注重睡眠的吗?还有,脸颊看起来也塌了一些,搞什么鬼,都没好好吃饭吗?
许箻莫名地来气,两道眉头越拧越深:“唐溯你现在必须睡觉。”她语气很坚定。
而事实上许箻并没有猜错。从来到江城之后,唐溯就没好好睡过一觉,在酒吧脑袋挨了那一记,之后不顾处理伤口跑东跑西,到最后找到许箻的时候,因为长久没休息加失血过多昏过去,他的警觉性让他并没有昏过去多久,在被送到医院不久后就醒过来。
而现在,凶手还没缉拿归案,他觉得睡觉这种事可以再往后挪一挪——身下这张床一点也不能提起他睡觉的**。
见他不为所动,许箻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半强迫地将他压回了床上,把被子给他盖上,末了,还拍了拍被子:“乖乖睡觉哦。”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加个称呼:唐宝宝。
咳!这可不是乱加的,她真觉得现在的唐溯像个使性子的小孩。
这是什么语气?
唐溯想抗议,但在触及她关切的目光后,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好好睡一觉。”许箻还坐在床上:“等你醒来,我们再说,就算是闭目养神一下也好。”他看起来真的太累了。
唐溯最后还是睡过去了。
在他认为的那张丝毫不能勾起他睡眠**的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明明一开始并不想睡的,只想着闭目应付一下她那关切的目光,只是闭着眼睛并不妨碍他大脑的运转,结果转到后面竟不自觉地睡过去了。
“没事……我没什么大碍……嗯,放心吧……”
再醒来的时候,是听见那刻意压低的通话声。
他对那通电话一点都没兴趣,真的,他发誓,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天生听力过人,让他“被迫”听清楚了那个压低的絮絮说话声——好吧,都怪这该死听力,他甚至连电话彼端那个声音都能听到!
“我等会过去……”
电话里的声音,男的,很温煦,带了关切,耳熟,那声音密密麻麻地钻进他的耳朵里,然后自动排列成了三字:苏子谦。
许箻把电话挂上,回头,对上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咦,他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错,如果没有这通电话的话,他相信一定会更不错的。他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谁的电话?”
“哦,子谦的。”昨晚她匆忙离开,后来又发生了那么一连串的事,导致了今天的缺工。
刚说完,就听见他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哼。
“要不要喝点水?”许箻问着他:“或者吃点东西?”他的气色看起来依然不是太好。
“水。”声音有些沙哑。
他半坐起了身子,看着她先倒了半杯热水,再往里面兑入些冷的。
“喏。”许箻将水递过去。
他没伸手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谢谢。”
“那个……”许箻把杯子放回去:“关于案子的事,子谦等会会过来了解一下。”
唐溯抿了下唇——她看着他,那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这样只看着他,带了几许企盼,成功地将他那句“让他滚蛋”的话化作从鼻子里轻轻哼出的一声作为应答。
太狡猾了!
唐溯在心里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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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分钟后,苏子谦来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许箻打电话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圣诞节的时候,但第一次把这个叫苏子谦的看仔细,是现在。
从他踏进病房门的那一刻起。
苏子谦,男,高度目测有183左右,扣除脚下鞋子的高度,净身高有180,单身,经济条件不错,是个自律的人,长得五官俱全,不像是个失眠的人,但昨晚他的睡眠质量并不好——不是因为案子,虽然案子棘手,但他又不是菜鸟警员,这点压力他扛得住。
苏子谦一进门,就先往许箻头上揉了一记“你这丫头,让我担心了一晚上……”
这话成功地跟唐溯的思绪接轨——睡眠不佳是因为许箻。
他把目光落向苏子谦放在许箻头上的手,动作很自然,不管是实施方(苏子谦)还是承受方(许箻)都很自然,显然两人之间并没少做这种动过,头作为人的主脑所在的部分,手作为人可发动攻击的承载体。
这个动作所代表的,不仅仅只是熟稔,而是一种信任。
信任,这两个字眼让唐先生不太舒服。他把跑偏的思绪再拉回来,此时,苏子谦已经走到他床边,身姿笔挺地向他微微点了个头,带着打量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唐先生。”
声音里带了一些情绪,是针对他而来的,唐溯微微挑了下眉。
苏子谦早领教过他的“特别”,所以这次连握手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关于案子的事,我想向唐先生做进一步的了解。”
唐溯试着把注意力调回来,但脑海里浮现了刚刚苏子谦揉着许箻脑袋的画面……他想起自己也做过这样的动作,但显然苏子谦做的次数要比他多。
“……唐先生是怎么找到许法医的。”
他听见苏子谦的问话,声音里已经没了先前所带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果然是个自律而克己的人。
“凶手的作案手法老练,看起来并不是首次犯案的人能做到的,而dna库里找不到与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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