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头发上滑过,赶紧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第二日,部公军士吃饱喝足踏上征程,这在蛮古大陆太正常不过,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时而爆发,而部公这样的部落则是为了生存。
一路上辛野一言不发,因为他感觉师兄和师父们都有些奇怪,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而旁边,雪晴对自己吹胡子瞪眼一样的,时不时对自己做个鬼脸。
心思太乱了,辛野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师父和师兄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然后去打仗,而且还要他蒙上一个面巾……
雪晴这个姑娘脾气是有些辣,但长的极为漂亮,在部落里早就是一大帮青年追求的对象。只是这雪晴不但要求极高,且她又是部公之女,很难有青年能够接近她。
“我的意中人,要是一个盖世英雄,万界山在他眼中不过是脚下的泥土,大嵗在他手中会成为历史,而所有的士兵,会称他为王!”
这是穆雪晴,部公之女在一年前所说的话,当时部公问她:你到底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才会满意?穆雪晴如是说。
一路行军,很快就来到了万界山附近,这是部公所有的将士,这长龙蜿蜒而去,足足十里。但到了万界山,辛野看到前方大嵗的守军之后,才明白为什么要他们来帮忙了。
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望不到边,而对方所展示出来的那种杀气,那种锐气更是部公的将士所不能比的。
风明阳道:“小子们,看到这些人没有?王侯将相这是蛮古万年不变的道理,尤其是他们,无法成为修蛮。”说着伸手一指前方,豪情渐显!
辛野搓手道:“师父,是不是只要不打死就行了?随便如何。”风明阳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辛野。
穆雪晴见状叫道:“小子,你说话口气可真大,小心闪了舌头。我看你不是不打死别人,而是别人不打死你就好了,到时候别求我帮你。”
辛野不理会穆雪晴,不过心里嘀咕着:这穆雪晴是谁取的,名字真好听,但人怎么这样,完全不像一个女孩子……
一声呐喊!鼓声震天,没有任何的对话,部公大旗一挥,身后将士蜂拥而上。而对面大嵗的守军也是在呐喊中俯冲而来,两军在瞬间交战在一起,血腥染满了这一片天。
在这呐喊中,辛野额头上的印记时隐时现,他看到了那一万个战蛮,看到了那战蛮不屈的呐喊,那血与火的呐喊!
燃烧了!
风明阳看向部公道:“你确定还要牺牲自己的士兵?”
部公点头道:“当然,你们帮我只是这一次,我需要我的将士在鲜血中成长,否则将来如何去踏平大嵗!”
大地在瞬间碎裂,出现无数的裂缝,辛野一冲而出,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霸道冲入了厮杀中。顿时大嵗的士兵节节败退,不堪一击。
穆雪晴在一瞬间呆了,她看着冲入嵗军的辛野,现在连背影都看不到了。可辛野那冲去的背影,却永远的留在了她的心底,那悸动的心底。
辛野横冲直撞,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终在他一拳将一个大嵗士兵击退后,所有的嵗军兵败如山倒。
鸣鼓收兵。
辛野一人傲立坡头,在他身后是无数的部落将士的呼喊,而在他前方则是溃败的嵗军。
穆雪晴望着这个身影,喃喃自语道:“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万界山在他的脚下只是一片泥土……”
辛野颤抖着双拳,这并不是受伤,而是发泄!耳边还在响彻那疯狂的呐喊,黄沙滚滚,猛地转身,辛野看着风明阳,看着未白未墨未庞……
风明阳没有出战,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辛野,这笑容很真诚,没有一丝的虚伪,也没有…没有隐藏。
身边是三个师兄,他们彼此相视,仰天狂笑起来。这笑声仿佛穿透苍穹,穿透无限虚空。辛野与未白击掌,脚下的大地纵横交错,裂痕蔓延。
一壶酒,犒赏将士!
辛野拿过酒,这是他第一次喝如此烈的酒,这酒仿佛烧到了心底,流出了眼泪。
“大师兄!”辛野将酒壶一抛,未白伸手接过,大笑道:“一壶酒,尽在不言中!”
风明阳仿佛又老了许多,在这夕阳下看着辛野和未白他们喝酒,慢慢的他眼里出现了悲伤,战蛮不应该会出现的悲伤。
“未白,跟了我四百年,未墨也差不多了,未庞只有三百多年…还有未斗和未珀,他们只跟了我两百多年而已。我该不该…该不该这么做?我真的不舍得!”
“你叫辛野是吧?看起来还算可以,勉勉强强算是一个不错的战士。”穆雪晴有些尴尬的和辛野说话,但辛野没理她。
在回去的路上,风明阳一直摩挲着辛野的头发,偶尔说上一句:辛野,你要不断的变强,因为你是战蛮的希望。
我知道,我都知道!辛野在心底喊道,他知道自己是天生战蛮,是蛮古战蛮的希望。但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如此的难过和压抑。
回到部落,部公立即去部署万界山的事宜去了,穆雪晴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不断的缠着辛野‘说三道四’。辛野正烦着呢,干脆不搭理,实在不行,就吼几声。
“老子是战蛮,你懂不懂什么是战蛮?”
穆雪晴也火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姑娘不稀罕搭理你!等辛野一句老子出口,立即一鞭子抽了过去。
辛野一手握住鞭子,用力一拉将穆雪晴拉到身边,四目相对,辛野一下子脸红了……
里里外外,那些个青年都有些愤愤不平,但想到辛野在万界山的那一战,是他们不可想象的。所以根本就没人赶去跟辛野叫板,更别说动手了。
放开穆雪晴,辛野连忙往一边走去,他的心在‘噗通噗通’的狂跳。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在牧合村和花花在一起的时候,辛野从来没有和她靠得这么近。
见到辛野走开,穆雪晴翘起嘴巴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人喊道:“都滚一边去,你们要是能在万界山做到那样,我也会另眼相看。”
夜幕降临,风明阳和部公打过招呼后准备离开,部公和穆雪晴在一边目送。
“爹,辛野不是说要留下来吗?”
部公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他已经知道穆雪晴的心思了,是对这个辛野的动了心。但女娃娃家第一次动心都不是因为男女之情。
部公点头道:“他是要留下来几天。”话是如此,但部公并不希望穆雪晴和辛野走到那一步。
男女之情的那一步。
风明阳摩挲着辛野的头发,轻声道:“辛野,你和未白留在这里,过几天我们就来带你们回去。你要切记一件事,除了部公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战蛮。”
辛野心底的难过更甚,这是莫名的难过,并不是离别之痛。
“师父,你们要去哪里不肯带上我?千林大山我都去了,还有哪里不能去。”
风明阳苦笑道:“千林大山…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辛野你就和大师兄在这里等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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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夜话别
战蛮难得儿女情长,可一旦儿女情长起来,会让姑娘家哭鼻子的。
穆雪晴眼眶微微湿润,紧紧的搂着部公,低声道:“辛野还是一个会粘人的男子汉么?真是想不到呢。”
被未白牵着手,辛野只能目送风明阳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再也看不到了。
一滴泪慢慢滚落,辛野赶紧伸手擦拭,可这越擦就越多。到最后眼泪止不住了,辛野也不知道怎么去控制,让眼泪不流。
未白搂着还是十六七岁的辛野,就像大哥哥一样紧紧的搂着他,嘴里轻声道:“小师弟,你还会哭鼻子,不像一个战蛮呢。”
沉默的坐在帐篷中,部公没有撬开辛野的话匣子,穆雪晴也没能撬开。夜深了大家都去睡觉,只有未白守在辛野身边,看着这个小师弟。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一直到了半夜,辛野终于仰面躺在榻上,喊道:“大师兄,你不困吗?”
未白走过来坐在榻边,像风明阳一样摩挲着辛野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我不用睡觉,就算睡着也是醒的,这和睡不睡又有什么区别呢?”
辛野享受着这种摩挲,接道:“大师兄,你一定知道师父他们是干什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未白手臂一颤,扭头看着一侧,笑了笑道:“他们是去找那个人了,那个和你一样,和我们一样的战蛮。现在战蛮恐怕已经少的可怜,或许真的只剩下我们了。”
一场夜话,不知几多愁。
辛野迷迷糊糊睡着,未白摇着辛野的手,慢慢地道:“小师弟,你要记住你是战蛮的希望,你要记住没有强大起来的时候不要暴露自己。”
“你的脾气有点爆,不过大师兄喜欢,但你以后要注意了,不能太冲动,你需要忍。”
“我从小被师父带大,还有你其他四个师兄,师父就是我们的爹。你今天注意看了吗?师父越来越老了,都有了白头发了,这可不像是一个战蛮。”
若是有旁人看到,定然会以为自己看错了,未白一个如此大汉竟然柔声细语,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姑娘家在诉说着。
“师父不舍得我们,但我们何尝舍得师父?但小师弟只有你才是战蛮的希望,所以我们都是次要的,我们都可以牺牲!”
辛野模模糊糊的翻个身,嘴里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