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过还要带上一个人。”叮一愣,以蔚的干脆,让他明白其实她早已有打算让他去偷袭。
“带谁?”
“方言。”
叮又是一愣,他不知道以蔚与诸葛倒底密谋了什么,虽然他知道以蔚让他和方言一起进行偷袭定是别有用意,可是,隐隐约约的,他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已经在以蔚与诸葛的揣测下浮出了水面,而方言,更是让他心头一惊,心中也顿时百味杂陈。
出了主将营,叮仅凭直觉的穿过较场,整副心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这样做,不会太明显吗?偷袭,方言能做什么呢?她武力不济,难道她的奇门遁甲也可以指点如何偷袭?如何利用地形?有些扯蛋,太过明显的用心,连他都可以猜测如来,更何况心思细腻的方言。但若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么这次偷袭的意义,便完全的变了,他原先所想的总是跟不上以蔚所要的。
低头沉思的叮被正在行走的某人一头给撞上了,在对方被他撞得跌倒在地时候,他的心神也在那一撞之后,回复正常。
“卓冰?”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涯处何不相逢。
他的这次偷袭如果真如以蔚所料,估计是危险重重,要用他的力量让德天方去跳脱开磐的设局,他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以蔚一直在对是否让他去进行这次行动犹疑的很,但是,没有人会比他叮更适合了。所以,能在这个时候见到卓冰,他很是开心,有种上天对他的恩赐般的感觉,只是原本他在茅草屋时想对她说的话,他却不能说出口了,想给的承诺,若他遭了不幸,对卓冰来就变成了一种痛苦了,能见她,已经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念想了。
将卓冰扶了起来,手中握住卓冰衣服下的臂膀有一种结实的触感,这么久未见,卓冰把自己的训练的更强了吧,光从外表看,便可以看出她的进步,那原本白皙的脸,已变成了麦芽色,人比以前更瘦,不过却是精瘦。
两人面对面的站了一会儿,叮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以前那股想急切找到她的冲动在撞上她时突然的不知道飞散到了哪儿去了,他也曾想过卓冰可能会因为他杀了北宫薪而难以释怀,所以才会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都不得见其一面,而若不是今天的巧遇,他不知道会几时才能再见到她,或者能不能再见到她。将帕子沾湿了,捂上了口鼻,极冰的湿帕帖上脸部的时候,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但大脑的神智却更加的清明了,三人悄无声息的向着洚原守城行进,浓墨的夜色与鹤唳般的风声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左思右想了半天,竟找不到最适合的言语来,摸着后脑勺,四下眺望了一番,在视线最终回到面前的人时,他放下了手,暗自深吸一口气,绕过卓冰继续朝自己的营房走去,无法说得更多,便用最简短的两字带过所有吧。
“保重!”
卓冰在他绕过自己的时候,在他只对自己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飞快的转回了身体。
“站住!”
她的命令让身为将军的叮马上便停下了脚步,然而却并不敢转身面对身后的人。
“我也要一起去。”
“啊?”打定主意要离去的叮一个转身,对身后卓冰提出的要求倍感突然,“你要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怎么会知道他要去偷袭?这么快,他们的秘密就泄露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四个人知道他们的行动,卓冰为何知道了?
突然生出来的一堆疑惑,让叮的整个神经都变得敏感异常,这些天的猜忌让他已经变得有些草木皆兵了,有任何的怪异与不对劲,他都会往很深的层面步步思考,层层解剖。
“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右手握住了卓冰的肩头,眉头凝了起来,神色又现浮躁之色。
“我知道你有可能去送死,之所以知道,是我猜的。”卓冰道。
“猜的?”就这么简单?
“你的神色,和你私逃兵部统时的神色,是一样的。”就是这么简单。
放开了她的肩,叮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前的人,竟如此懂得察言观色。
“若说,万夫长内有奸细,你会觉得是谁?”叮问道,就算以蔚有了怀疑的对象,他也知道了最有可能的是谁,但是他就觉得无法相信。
“你有了怀疑对象了。”卓冰直视着叮的眼睛说,“这次行动,谁和你一起参加行动,就是谁!”
叮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卓冰可以如此厉害,他的心思她全都能看透?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这次你明显觉得自己会去送死,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你在行动之前就抱这种念头的,那就只有军中所传闻的敌国奸细事件,它困扰了你。”卓冰不知道谁是这次与叮同出任务的人,但是叮对那将要浮出水面的结果,明显是排斥的。
或许,她也会跟叮抱恃着一样的心情,非常的不愿意那个某人,变成了敌人。
“谁和你同去?”卓冰迫切的想知道,却有担心害怕着。
“……,方言!”叮的面色土灰,极不情愿的吐出这个名字来。
卓冰钉在原地,一动也未动,听到这个名字,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来,一点点吃惊的反应也没有。是谁,都是件让她十分难过的事情,那些万夫长以上的长官,不是朋友,便是她所佩服的人,而方言,是征召她入伍的人,就算她将那些可作怀疑对象的长官们全部都猜测过一遍,这个结果让她心理仍是难受至极。就像从前的有一天,北宫薪出现在冀九的身后,那种被人背叛的情绪翻江倒海的将心神搅得如死灰般,失望透顶!
“卓冰,……。”叮张了张干裂的唇,寒冷的北风让僵持了好一会的两人冻的如两尊冰雕般。
“卓冰,”有些艰难的启唇,叮又唤道,“如果,我就是那个奸细,你会怎么样?”
“嗯?”卓冰抬头望着叮,叮看到了她的视线的飘渺。
“你是奸细……?”好似意识还未回复般,但是眼光却慢慢的变得凌厉了,“若你不杀死我,我便会杀死你!”
又是一阵强烈的北风刮来,肃杀之气也更加的浓重,叮看到了卓冰眼中的杀气。天冷,或者是心冷,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得微微颤抖了一下。
“从现在起,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因为你知道了一个至关紧要的秘密,以蔚,诸葛,方言,我,包括你,谁都有可能是奸细,傍晚时分,我们会出发。走吧!”暂时的,谁也不可以相信,即便她是与磐国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莽卓亡国公主。
卓冰跟在了叮的身后,一场测试,将她也卷了进去。
“我?”方言大睁双眼,看着眼前的诸葛。
“嗯!”诸葛没有什么表情,不管方言会多诧异,也不管她会察觉出什么,他都打定主意不做任何的回应了。
“我去准备一下吧。”没有任何的询问,方言敛着眼睑,也无法触及她的目光而窥探她的心思,如此爽快的受命,倒让下达命令的诸葛紧拧了眉。
看了眼方言转身离去,诸葛拧着他一直未松开的眉,一样干脆的朝主将的营房走了去,为什么挑上她,他也不想的,可是不是她,能是谁?
一整天,诸葛都未与任何人交谈,面色铁青的他,也让所有的人都望而却步,该谈的都谈完了,事情也商量出了结果,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再闭门密谈了,所以,他不需要再和任何人说话了。
冥云坐在离诸葛最近的太师椅上,诸葛发了多久的呆,他就盯了他多久,事实即定,无力挽转的感觉,不光是诸葛,就连他冥云也倍觉难受,这次的行动,不管是利用还是试探,结果都会让人难以承受,若不是背水一战,他宁可当做什么也未发生过。
一直枯坐着,没了食粮的德天军团,能像他们这样坐着,也是一种节约体力的办法吧。没有侵犯,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做了,从大白天,一直坐到夜幕垂至,营房外的冷风大作,在屋内未生火,未掌灯,两人沉默无语的等着时间的流逝,直到天色全部暗了下来,除了屋外可听到的风声,再无其他的声音时,从诸葛的方向终于传来了些微的声响。
以钱币卦之。
冥云知道诸葛又在算卦,这是第七卦,为了相同的一件事,他算了七卦。他仔细的聆听着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直到细微的声响停了下来,冥云仍是压不下好奇心的开口询问起结果来。
“一样,无果。”七次一样的卦相,借着黑暗,让自己的心思沉淀了一天,却仍是算得与前六次一样的卦相来,是他的功力退步了,还是天意执意如此?
黑暗似无穷尽般的向他压了过来,向来乐观开朗的冥云突然的感觉到了无边的茫然,比原先更静的安静笼罩在他们之间。隆冬时间,天寒地冻,久坐的他们,全身已几近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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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傍晚时分,一行三人便纵马向洚原城奔去,在城外一直蛰伏到了半夜时分,在驻扎在洚原的磐军精神最不济时,长时间伏在野外的三人,手脚已经冻得僵硬的爬起来,准备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擒贼先擒王,在两军对恃而德天处于极弱形势时,他们唯一能扳回胜利希望的,便是刺杀磐军的主将。
拿出了在兵部统时,雾曾给叮的特制迷药,叮对这次的任务,有七成的把握。虽然,他比起韩梦愚来,还差上一截,但是他信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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