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上任的牛脾气知府也非得弄死骆家不可!
骆千金大步走到床边,上上下下的盯着杨陵瞅了许久,方才试探着问道:“杨贤侄,你可是感觉好些了?”
杨陵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感到身体依旧乏力,却是不再冰冷僵硬,相对于昨夜不可同日而语,随即点头道:“有劳骆老爷关心,虽然身体还没什么力气,但感觉比起昨夜好多了。”
骆千金闻言忙道:“身体乏力不是什么大问题,老夫已让厨房给贤侄你炖下了燕窝粥,还有人参大补汤!保管把贤侄你养的上房能揭瓦,下炕能偷鸡,精神抖擞,生龙活虎!”
看看骆员外这高深的用语,还‘下炕能偷鸡’……一般土豪能用这词?
杨陵轻轻微笑,礼貌地回道:“多谢骆老爷如此厚意,不过小子才刚刚转醒,身体还稍嫌虚弱,一上来就用燕窝人参这些猛药灌我,只怕身体会承受不住的,骆老爷的好意,小子心领了。”
骆千金闻言赶忙点头,一脸正色道:“贤侄说的有理,这是老夫疏忽了!现在给你喝人参什么的,的确是不太合适……贤侄,这样吧,你想喝些什么汤,尽管说来,老夫吩咐厨房给你去做,咱骆府别的不敢说,食材方面,那是要啥有啥!”
杨陵眨巴眨巴眼,笑道:“骆老爷,你家有老鳖汤么?”
骆千金闻言脸色顿时一抽。
这孩子说话啥时候变得这么噎人呢?
过了好一会,方见骆员外尴尬地笑了一声,道:“现成的老鳖倒是没有,你要想吃,老夫这便找人给你捞去。”
杨陵闻言不由好笑,虽说现在的脑袋里只有这幅身体一些零星的记忆,但对于员外骆千金还有他的儿子,讯息还是充足的。
这骆千金不是磁州府排的上数的大财主吗?对着自己一个寄居在府上的落魄书生,怎么会这么低声下气?难不成是吃错药了?
也难怪杨陵这么想,其实这要是换成个别人,骆千金还给他捞王八?一脚给他蹬出去!
问题是经过了这次事件,骆千金感觉得到,这书呆子杨陵的心灵实在是太过脆弱,被欺负一下下就能干出跳井自杀的好事,这要是逼急了,万一他在自己家点火自/焚,他死了不要紧,骆家的家产说不定就搭进去了。
再说骆千金好不容易给这小子的命救了回来,若是因为一两只王八惹得孩子不痛快再去自杀,也忒费力不讨好了。
以他骆家的财力,别说是捞王八,就是把附近江溪里的老鳖坟铲平了盖窑子,照样!
两只王八,不算事!
…………
…………
“杨贤侄,你大难得脱,身体乏力,这几日就只管好生歇息,什么也不用操心,想吃什么,尽管说!所有一切事宜自有老夫派人替你打理善后……”
杨陵不卑不亢,在床上欠身致谢:“员外厚意,小子福薄之人,安能承受的起。”
话说的这里,却见骆千金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堆起更为和善的笑容,道:“只是有一点小事,还得有劳贤侄你能够答应老夫……”
骆千金一番驱寒温暖,这才把话点到了正题点上,杨陵心里面透亮,笑道:“骆老爷有事,但讲无妨。”
骆千金见杨陵面色和缓,并无凉薄隔阂之色,随即放下心来,苦笑道:“贤侄,老夫知道你在咱骆家受了委屈,本来邀你来咱骆家吃住,一则是能给我儿教书,二则贤侄你能安心学业准备科考,在老夫看来,实在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可,可谁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着实令人…………唉~~!也怪老夫管教不严,生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儿子,着实是……羞愧,羞愧甚矣!可是杨贤侄,骆飙这小子再混账,他终归是老夫的种!贤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瞧在老夫这张老脸的份上,昨夜之事还望万勿与旁人提起,可否?”
原来昨夜之事虽然发生在骆府后院,但世上无不透风的墙,骆府的私塾老师自杀还是在磁州府的大小市集传了个遍,虽然原因尚未弄清,可但凡有点智商的人差不多都能猜到,一定是骆府的那个纨绔少爷逼的!
骆千金心下忧虑,骆飙逼的私塾先生自杀,这事若是真的传到知府那里,落下了口实,只怕自己的儿子当真是仕途无望了。
牛犊子再牲口,那也终归是老牛下的不是?骆千金身为人父,自不能看着儿子的前程白白断送。
挽回此事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杨陵能亲口否认此事,日后便是官府找茬,杨陵若不开口,知府老爷拿骆家也是没招。
骆千金做了半辈子生意,脑袋贼精,头发丝拔下一根都是空的,他自然知道事情的根出在哪里,而解决事情,也自然要从根上入手。
很明显,杨书呆子就是这件事的根茎!
若是以前的杨书呆子,脑瓜子不灵活,三两句之间就会被骆员外给绕进去,但如今时过境迁,此杨已非彼杨也!
新生的杨书呆子,有点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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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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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千金充满期待的看着杨陵,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火热的执拗。仿佛他面前躺着的不是一位病人,而是一只天真烂漫的小兔兔,任由他欺瞒哄骗,为所欲为。
眼看着杨陵没说话,骆千金立刻又拿出了新一轮的必杀技。
“贤侄啊,老夫在官府的熟人跟老夫讲,虽然如今朝廷和金人战事颇频,却不碍赵官家选材施政,以今年的乡试程度来说,肯定是难不倒贤侄,老夫跟你也算相处许久,知道贤侄你惊采绝艳,满腹经纶!若然参考,应举入东京会试势必大有希望……”
说道这里,却见骆千金的脸色突然一变,似是颇有些担忧踌躇。
“只是贤侄家中无甚背景,想过乡试,虽有才华,只怕也未必容易……”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说你姓杨的没门子。
你杨书呆子家穷,没读过正经的官院,书读的也死性,正常科考,想试诗、赋、论、策五道入进士,怕是够呛……动不动就跳井自杀的主,能有多大出息?靠本事中举,做梦吧你!
你没门子,那谁有?当然是我啦!
骆千金身为磁州府的大户,在杨陵这般的乡巴佬眼中,他的门子有多硬不消多说,那自然是杠杠的!
你帮老夫瞒骗知府,老夫帮你拉关系走门子,怎么想都是你小子捡便宜了!
骆千金抓住了杨陵的这一软肋,自以为能够哄骗成功。
可惜时过境迁,新生的杨陵对应试当官不感兴趣,他唯一的奢望便是吃饱喝好,生活无忧,仅此而已……
至于考试当官……吃都吃不饱,还当个狗屁!
而且乡试纵然再是有猫腻,也都是采用糊名制避免违规,你骆千金再能耐,胳膊还能拗得过大腿?若是走门子那么容易就中举,你儿子为啥一直在家当待业青年?
摆明了忽悠人,当我傻啊。
骆千金今日这步妙棋怕是走叉劈了。
静静的盯了骆千金一会,杨陵忽的长叹一口气,一脸和气的笑道:“骆老爷客气了。”
骆千金闻言顿时一喜,以为杨陵松口,忙笑道:“不客气,不客气,区区小事何足道哉!贤侄你言下之意……是答应老夫的提议了?”
杨陵的嘴角一翘,讪讪然道:“非也,小侄的言下之意,是请骆老爷不必费心麻烦了,我已经想开了,小侄学业不精,参加科考这事估摸着也没啥奔头,况且现在世道不太平,金人正在南侵,朝廷北顾不暇,当官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倒不如放下功利之心,去南方丰乐之土远避战祸,再置办几处田产,买一处宅院,娶一房娘们,耕读射猎,自得其乐,平淡悠闲的过完此生,倒也不错。”
骆千金闻言一愣,诧然道:“贤侄你不想应试当官了……额,如此,倒也是不错,朝堂功利熏心,的确不是心性善良之人的久居之地,况且如今与金人战事频频,天下纷乱,想开了倒也是好事……只是贤侄你身无长物,要置办田产宅院,谈何容易?”
杨陵闻言笑笑:“其实也不难,等知府大人把骆飙抓起来,骆老爷你自然会给我一份赔偿金,到时候我拿着这份钱去南方买田地宅院不就好了么。”
“哦,原来贤侄已然计较的明白,如此老夫就放心了,读书人果然不一样,想法就是别具一格……啊!!你刚才说什么!”
骆千金仿佛被人踢了一脚般的跳起身来,接着又如同皮球落地般的弹回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落地之后,他身上的肉还在上下颤抖,狂甩不停,煞是精彩。
杨陵心下感慨,骆千金他妈委实是给他起错了名字,他叫个鸡毛“骆千金”啊,看这身段,应该叫“落千斤”才是。
“你……你……”
骆千金擦了擦头上的汗,虚弱的笑道:“贤侄你莫要跟老夫开玩笑,老夫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
“小侄没啥幽默细胞,不会开玩笑。”杨陵一脸的腼腆害羞。
骆千金一窒,胖胖的脸上强自挤出一个笑容,道:“贤侄啊,你看,你在老夫家住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老夫待你不薄啊……老夫刚才说了,所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骆飙那小子对你再坏,你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