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本就是最难熬的,这个时候又突然来了个缺粮缺红了眼的巴特尔,无异于雪上加霜。
为了专注兵力,林骄早已经把望关镇的两万人马和一众百姓召回了城内,以便集中兵力对敌,望关镇无异于白送给了巴特尔。
除了毁掉通关桥,他能做的就是严阵以守,今天突然有了这样恶劣的天气,林骄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
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脚,林骄在心中鄙夷了一番这汴梁城的坏天气。
心中,情不自禁地感情起了旧时在西京的惬意时光。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2)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2)
想起那时在西京城中,多么安逸的日子,林骄自然地便想到了一位故人。
“白衣,当年的你是如何渡过这汴梁的冬天的呢?!”
抬脸看向漫天飞舞而下雪粒,林骄无声轻语。
呜!
一声号角,突然刺穿了这个下着雪的冰冷黄昏。
然后,一片人影便突兀地出现在城墙下。
林骄迅速垂脸,同时高声喝道,“快,射箭!”
城墙上的士兵慌乱地了下背上的弓,早已经冻僵的手指显得如此无力,等他们勉强将弓箭搭上弦,对方的箭却已经如飞蝗一般,从城墙下射过来。
伴着一阵嘈杂的利刃击在盔甲上的声音,用布匹裹成白色的云梯也一只只地搭上了城墙。
身上披着白色羽篷的大月国士兵,仿佛一只只猎豹冲上梯子,在己方队友的箭矢保护中冲向城墙。
一切,来得太快了。
城墙上的燕国守兵在又一轮箭雨之后反应过来,冲过去阻止的时候,对方脚快的士兵已经攀到了墙头附近。
一只只绳索系过来,浸了油的皮质绳索牢牢地套到墙垛上,砍都砍不断。
绳索的另一端,则紧紧地系在云梯上,保持着云梯与城墙之间的稳定联系。
燕国守兵跟本就没有办法阻止那些如狼似虎的大月国士兵冲上城墙,瞬间,便成了混战之态。
相对于那些裹着兽皮的高壮汉子,身上负着沉重铁甲的燕国守兵显得无比地笨拙僵硬。
虽然身上的铁甲为他们暂时阻止了对方刀剑的威害,可是很快,这种优势便变成了劣势。
大月国士兵们很幸运地发现,他们的敌人又冷又无力,笨得就像怀了孕快要生产的母羊,任人宰割。
城墙上跟本就不是战场,简单就是大月国士兵的屠宰场。
副将冲过来,帮林骄砍开围住他的众个大月国士兵中的一个,大声喊道,“林将军,快下令退兵吧,现在退还能保住一些兵力!”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3)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3)
林骄抬剑格开一个大月国将士的弯刀,目光迅速划过被自己士兵染红的城墙,眼中满是无奈地喊出了退兵的命令。
说是退兵,难谈容易。
这一次,为了能够一洗前耻,巴特尔可是精心准备了四年。
四年前的汴梁一战,大月国损失了六万军士,六万,对于燕楚这样的大国或者不算什么,对于大月,却几乎是半数的青壮年。
这一次,巴特尔不能再输了!
如果这一次的十万人马再毁了,那么等待大月国的将是灭族之灾。
没有了青壮年,再一次的繁衍都会成为问题。
这些士兵,参军的时候不过还只是少年,每一个都经过了他的严格训练,而这些士兵也都清楚,他们的战败意味着什么。
死得不仅仅是他们,还包括他们的妻子、孩子和家中的老人。
整个夏天,草原上都是大旱,几乎没有落过一滴雨,为了喂饱牛羊,他们不得不将牛羊赶到很远的雪山甚至更远的戈壁上去。
即使是这样,依旧有牛羊不断地死去,大月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从燕国抢到过冬的粮草,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要想活下去,就不能输!
一方面是为了生命和家人而战,一方面却只是为了保护别人的家园,这样的战争,胜负其实早在最初就已经定了形。
落慌而逃,林骄能带出汴梁城的不过就是三万多人马,这其中,还有几千是老弱病残。
汴梁城,就这样轻易地落入了巴特尔之手。
站在城墙上,亲手砍掉那在半空中飘扬的燕国国旗,巴特尔冷冷地注视着汴梁城的万家灯火,“好了,我的勇士们,尽情地享受你们的胜利吧!”
得到命令的大月国士兵毫不客气地冲进每一条街巷,抢走所有能抢的。
钱、粮食、棉被、马匹、牲畜还有女人……
汴梁城中,仿佛是冲进了一群饿狼,到处都是哭声、骂声,雪无声落下,亲眼见证了这座城市瞬间变成地狱。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4)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4)
急马前奔,独孤月抬手拍掉风帽沿上的雪,转脸看了看随在她身后不远的燕阳。
这几天,燕阳每天都在承受着无忧丸的煎熬,还要随着她急行军赶路,却是越发清瘦了。
“无痕,传令,就在前面那处背风的坡谷下扎营吧!”
距离汴梁城已经不远,就让士兵们休整休整,这样大雪的夜晚,路不好走不说,无论是对于将士还是马匹来说,都是极大的消耗。
柳无痕掉马传令,独孤月则微微勒住马缰,与燕阳并驾齐驱。
“怎么样?!”一改前几天的冷冽,她的语气少有的温和。
“我……很好!”燕阳强忍着咳嗽,一点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懦弱和疲倦。
看一眼他被风雪吹得通风的手掌,独孤月抬手从马袋里扯了一方毯子丢过去,也不多话,直接带马冲向了前面的坡谷。
营帐很快就扎起来,火盆里跳动的火焰趋去了冬日的寒气。
独孤月带了柳无痕查帐回来,走进燕阳的帐篷,却见他已经裹着她给他的毯子,靠在床被上睡着了。
挥手示意柳无痕出去,独孤月帮他脱掉鞋子,又拉了被子来帮他盖好,这才准备离开。
睡得安稳的燕阳突然呼吸急促起来,独孤月担心转脸,只见他皱着眉,一脸地愁苦之色,嘴里正在呓语着,“……白衣,对不起……”
听着他的声音,独孤月的心里顿时又是一阵苦涩。
脚步轻响,却是周先生捧了药进来,独孤月忙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抬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她屏住呼吸,一口灌下,将空碗交到周先生手里,这才随在他身后走出来,来到营外稍远处。
“他的情况如何?!”
“目前在身体上对于无忧丸的需求已经控制住,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休养身体!”周先生轻声答道。
“我看,他这两日好像是有些咳嗽,没事吧?!”独孤月有些担心地问。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5)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5)
“我看,他这两日好像是有些咳嗽,没事吧?!”独孤月有些担心地问。
周先生安慰地向她笑笑,“舟车劳顿,再加上天气恶劣,在所难免,我已经抓了药让火头军那边熬着,等晚一点,就拿给他喝!”
听他如此一说,独孤月这才放下心来,“这几天您也随军急行辛苦了,早点去帐中休息吧!”
“少夫人多虑了,之前我跟随少爷出征,也是这样的……”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着收了声音,“报歉!”
独孤月勉强一笑,向他挥了挥手,这才转身行向自己的帐篷。
远处,却突有马蹄急响。
独孤月顿步转身,那探子已经奔到她面前飞身下来,恭敬跪下,“公主,汴梁急报!”
“讲!”独孤月沉语。
探子忙道,“黄昏时分,巴特尔带兵突袭,如今汴梁城已经成为大月国士兵的天下,城中哭声连连,四处火光冲天!”
独孤月听了,立时皱眉,“林骄人在何处?!”
“林骄看战情不妙,便带兵弃城而逃,如今已经在汴梁城东南的许家村里扎下营寨!”探子答。
“该死!”独孤月低骂出声,两只手掌也不由地握紧,“身为主帅,只顾自己逃城却不管百姓死活,真是混蛋!”
“公主,怎么办?!”柳无痕也听到声音赶过来,寒着脸问道。
独孤月侧脸看向汴梁城的方向,纤眉紧紧锁在一处。
她不难想象,这一次,巴特尔对如何报复汴梁城的百姓。
要知道,四年前,是那些百姓帮忙,她和君白衣才能胜了那一仗,对他们,巴特尔如何会不怀恨在心?!
“传令,突袭营所有人轻装上马,随我救汴梁于水火!”
今夜,于汴梁城必然会是屠杀之夜,这样的情况,她不想发生。
那座城池,有她和白衣最初的美好,她不能让那些美好毁在巴特尔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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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0更完成,休息,大家明天见~~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6)
彪悍一战,怒斩巴特尔?!(6)
三百人的小队,以雷霆之速在营门外集合。
所有人,俱是墨色战衣,黑色皮甲,轻便的皮甲又即可以很好地防护身体,又可以御寒。
弓、箭、匕首、绳索……所有人都是全副武装。
突袭营,是独孤月六万北关军之中的佼佼者,二百里挑一的人物,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了独孤月的严格选拔,才有机会进入这个小队。
平日里,他们散落在六万北关军的各个阵营中,需要的时候,便会组成突袭营,随独孤月进行各种困难的任务。
和他们一样,独孤月也换上了黑色的皮甲,环视众人一眼,向站在雪地上的柳无痕点头示意一番,猛地挥下了右手。
无需声音,每一个都可以清楚地从她的手势中读懂她命令的意思。
三百骑,迅速向着汴梁的方向急行过去。
汴梁城内,到处都是火光,孩子的哭声,可以把人的心都撕碎。
巴特尔骑着一头黑色的高头大马,缓缓地带兵走过汴梁城的中心大街。
看着那火光嗅着空气中血腥的味道,眯着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将逃到街上的年轻女人推到墙边扑倒,他的目光中满是得意和胜利的满足。
“君白衣、独孤月,四年了,汴梁城到底还是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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