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朔月宫就在那边!”
马元抬手指向远处一座并不是多么奢华,却明显高于其他房屋的府邸,
“从东宫门出去,就可以直到海边!”
虽然君白衣已经称帝,可是这些个手下们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称他为将军,
而君白衣也对这个称谓坦然相对,说话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像其他的皇上或者天子那般,以孤或者朕自居。
便是做了皇帝,他也依旧是那个不喜欢约束的君白衣。
抱她,吻她……(12)
抱她,吻她……(12)
从天空收回目光,独孤月拍马随在马元身后,奔向了那座朔月宫。
穿过繁华街市,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朔月宫前。
不同于独孤月见过的任何一座皇宫,这座皇宫与其说是皇宫,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处府邸。
这样的地方,是真正用来住的,而不是用来炫耀,用来当做堡垒或者用来告诉别人自己的高人一等的。
那是一座白色的宫殿,整个朔月宫都是幽州特有的银白色的海石砌成。
策马入宫,独孤月拉住马缰,雪行也知趣地放慢速度,缓缓地踩过那白色海石铺成的宫道,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去,就如同是走在他曾经走过的痕迹上。
空气中,阳光的味道淡浓。
深深呼吸,独孤月心中少地升起几分温暖的情绪。
这样被阳光包裹着,就好像是在他的怀抱里一样。
一路穿过皇宫,马元直带着独孤月来到一座典雅的宫门前。
“这里就是将军的寝宫了!”
独孤月抬脸看去,顿时心中一阵热流淌过,连带着眼睛都有些温热起来。
扑入视线的那只白色玉石匾额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却是“映月殿”。
从大开的宫门,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葱郁的寒竹。
滑下马背,她缓步走上台阶,走进宫门,只见一片寒竹顶立,竹林中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蜒着穿过竹林,尽头连着一架雪白石桥。
那布局,那感觉……却和她们一起住过的映月阁十分神似。
只是,原本是草地的位置,换成了一片雪白的沙滩。
“咱们这幽州一带的土,不适合种沙子,这里的土是将军特地差人从二百里外拉过来的……”
在马元越来越混沌的介绍声中,独孤月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鹅卵石小径,突然就想起那天,她假装在映月阁里扭了脚。
那家伙,是想要每天都重温那日的情景吗?!
面前的竹影,再一次模糊起来。
抱她,吻她……(13)
抱她,吻她……(13)
怪不得,他一直说要带她来看看这座朔月宫……
慢慢地走过石桥,独孤月缓步踩过松软的沙地,走进房门,反手将门闭紧。
马元站在桥上,没有再走上前来。
“将军?!”身后的小宫女有些担心地看向闭紧的门,“公主她,没事吧?!”
马元挥手示意她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
“传我命令,所有人不许叫公主,以后,记得叫她夫人,将军不在了,她就是我们的主子!”
抬手在栏杆轻轻地拍了拍,马元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行出了朔月宫。
刚到宫门,远远就见一位灰袍少年急急行来,看到他,立刻眼中闪过亮色,
“月儿她人呢?!”
“夫人就在里面!”马元抬手拦住想要冲上去的灰袍少年,“百里公子,我想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
这位灰袍少年,正是百里尘。
之前被楚央的人打伤之后,君白衣便命自己的手下将他带回来好好医治。
如今,百里尘已经恢复到七八成,听说独孤月来了,立刻便跑过来,想要与她见上一面。
顿住脚步,从马元的胳膊上向着映月殿内注视片刻,百里尘的脸上便也有了几分黯然。
君白衣和独孤月的事情,他当然也已经知道,一对有情人却被生死相隔,这样的情况谁人又会不黯然神伤?!
想想前些日子,还是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年,就这样化成一缕孤魂,想想那个精灵女子就这样痛失所爱,谁不心疼?!
“公子身体初愈,还是回去休息吧,晚一点,我和定山会设宴迎接公主,到时候,自会请公子一同过来!”
马元收回胳膊,对百里尘淡语道。
“有劳!”
百里尘答应一声,转身行下了台阶,走回自己所住的地方,心里头却是越添了几分沉重和担心。
抱她,吻她……(14)
抱她,吻她……(14)
一轮圆月当空。
银月大殿,少有的热闹。
除了马元、君定山和百里尘、周先生作陪之外,马元还特地寻了些歌者舞姬,想要让独孤月能放松一下。
精致银桌上,各种海味,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只可惜,正主却一直不见出现。
从大殿入口处收回目光,君定山有些担心地看向马元,“夫人她,不会有事吧?!”
马元摇头,“放心吧,不会有事!”
她心中苦是苦,疼是疼,但是这些天都忍过来了,以马元对独孤月的了解,她绝不会会做傻事的女人。
正说着,却听得外面一阵脚步轻响。
众人抬脸看去,只见大殿门外,独孤月一身白袍如雪,墨发挽起,斜插着一只松枝簪子。
袍摆在夜风中轻轻飘起,恍然若仙子降临。
众人从未见她此等打扮,俱是呆了一呆。
待回过神来,马元和君定山这才认出,她身上所穿,却是君白衣的衣袍,似乎是经过了简单的改制。
“报歉,修改衣服,所以来晚了些,大家久等了!”
独孤月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轻语一句,便走进厅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正中为她预留的主位上。
她是君白衣的夫人,坐他的位子,本是理所应当。
“其实我们也是刚刚过来!”马元收回心神,向她笑语一句,“夫人初来幽州,尝尝这里的海味!”
他一个眼色,宫女们忙不迭地上来,揭去银盘上的盖子,又帮独孤月斟酒。
独孤月的目光掠过桌子上的精致菜色,“可有素的吗?!”
“夫人不爱食水产?!”君定山不解问道。
“马将军说过,幽州一带的规矩,夫君亡逝,妻子要带丧食素过七七,我不能吃荤!”独孤月轻语出声,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之色。
马元暗叫后悔,哪想他随口一说的话,她也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直到她此语一出,众人才明白过来,她之所以换上白衣,却是在为君白衣带孝。
抱她,吻她……(15)
抱她,吻她……(15)
众人暗自唏嘘,马元忙着叫了宫女来,让她吩咐厨房里准备素食。
自然,也不敢再提歌舞之事,不过就是引了话题来聊些幽州的天气之类。
君定山坐在软垫子上,却是如坐针毡。
那边君白衣自我折磨,这边独孤月虽然不露声色,那眉梢眼角的忧愁谁人看不出来。
这两个人,如此凄苦,偏偏自家将军怎么都不肯露面,马元等人不知内情,倒也罢了,只是愁坏了他这个知情者。
不多时素食上来,众人少不了又向独孤月敬酒,独孤月前者不拒,不光喝了她那份,甚至还几次提起君白衣,生生将他那份也喝了去。
众人看出她是故意要喝醉,也不敢再劝。
好不容易才寻了个借口,将独孤月送回映月殿去。
这一顿饭,吃得最痛苦的莫过于君定山。
和马元、周先生一起送了独孤月回来,吩咐宫女小心照顾,走回映月殿的大门,君定山只是不住地长吁短叹。
“定山,看你今日却似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我离开这几日,出了什么大事?!”
“哪有?!”君定山忙着掩饰,生怕自己不一小心就泄露了心事,“这一路你也操劳,还是早些回房去睡吧!”
马元不以为意,告辞一声,自去了。
君定山送周先生出了皇宫,上了马车,终于还是忍不住向他求问道,“先生,可医过瘫痪之人吗?!”
这些天来,他一直盼着周先生回来,现在终于可以和他独处,哪里还忍得住。
论医术,君定山最信任的还是周先生。
“瘫痪?!”周先生轻轻摇头,“将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随口问问!”君定山掩饰道,“有一个朋友摔伤了,说是脑有淤血,双腿失去知觉,这样的情况,先生以为还有希望治愈吗?!”
抱她,吻她……(16)
抱她,吻她……(16)
“这个,还要视伤者脉象而定,周某不敢定论!”周先生轻吸了口气,“最好,将军带我去看看那位伤者!”
“恩!”君定山点头,装着随口说道,“我改日去问问他,再来请先生!”
马车在周府前停下,君定山送了周先生下车,这才急急地去了。
站在台阶上,看着那马车迅速前行,并没有返回皇宫,周先生皱眉露出了疑惑之色。
“先生,在看什么?!”看边,药童不解问道。
“我只是觉得,今晚上君将军有些奇怪!”周先生叹了口气,“皇上出事,大家的心情却也好不起来!”
——————
君家旧宅。
“夫人午后到了宫里,现在就住在映月殿寝室!”君定山将手中的饭菜一样接一样地放到君白衣面前的小桌上,“吃饭的时候,她穿着您的袍子出现,说要照幽州的规矩给您食素守孝,用餐的时候喝了许多酒,我们几个都看得心疼!”
君白衣捏在指间的筷子抖了抖,差点落到桌上。
终于还是捏紧了,伸过去夹起一只青菜。
“将军!”君定山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向着君白衣大声质问道,“您是没看到夫人喝酒时的样子,马元说,才这几天,她就已经比离开南阳城瘦了好多,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她这样子难过下去?!”
扑通一声,君定山竟然双膝一软,跪在他的床前。
“就算我求您,您就不要再这里藏下去了,就去见她一面,让她知道您活着,好不好?!”
垂着眼睛,默默将那根青菜放到唇间,君白衣缓缓地嚼着,却是看也不看他。
“您自私!”君定山嚯得起身,冷哼一声跑了出去。
啪!
君白衣手指一抖,筷声脆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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