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轻吸气,勒住马,楚城扬声唤出她的名字,“还不下来,迎敌吗?!”
一国天子,竟然一马当先,出兵叫阵。
绝对是,史无前例。
不要是楚国的将士们惊了,就连独孤月和君白衣身后的银月大军也是个个一脸愕色。
独孤月和君白衣却是同样的古井不波,早已经知道事情就是这样的结果。
“小心!”
君白衣轻轻道出两个字。
知道这一仗她非要亲自上不可,他没有阻止。
她……有了?!(5)
她……有了?!(5)
侧脸,向他扬唇一笑,独孤月抬手拍了拍腰上的朔月剑,轻带马缰。
雪行也看出主人的心思,四蹄发力,便载着轻盈小人从石台上掠起,奔向谷下。
白马如卷着雪的风,载着她奔到谷下。
拉疆,独孤月在距离楚城的马十步之遥的地方勒住雪行。
从她起奔到停下,楚城的目光一直注视在她的身上,从未片刻离开。
果然,她比三年前越发丰润了些,身上那股青涩之气已经消散殆尽,一股女人的妩媚味道却在不知不沉中显现出来。
星光下,她肌肤如玉,唇瓣如花,眼睛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晶莹迷人,便是沉稳如楚城,也不禁地心跳得快了几分。
果然,悦尽天下的颜色,她依旧是最让他难舍的浓重一笔。
“可儿!”他再唤她的名字,只觉有满腹地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不要再唤我可儿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名叫可儿,那女孩不过只活在你的幻想中而已!”
独孤月没有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隔了三年,心中对他的那份忿恨早在不知不沉中减淡。
同时,看到他时会生出的那一抹怜惜,也已经渐渐地淡了去。
楚城扬唇,不羁地笑。
“可儿,如今两军对垒,又何必说这些呢,很快,我就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按照三年前的约定嫁给我!”
“哈……”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样,独孤月突然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那样的她,突然让楚城有些陌生。
“我笑你,自以为聪慧无双,过了这么多年,却依旧和七年前一样,你真的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安排吗?!”收住笑意,独孤月向他眨眨眼睛,“楚城,我告诉你,我不会输!”
她……有了?!(6)
她……有了?!(6)
“哈……”楚城也笑起来,“可儿,输赢之事,只怕要用我们手中的刀剑来说话!”
“我们?!”独孤月轻轻摇头,“你错了,楚城,今天的战争不是你和我之间的战争!三年前,我向自己的手臂刺下那一刀之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
楚城简单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眼睛明亮,没有半点杀气和阴戾之色的女子,真的是那个曾经向他琚傲地扬着下巴说,他永远也留不住她的独孤月。
她的面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可是,似乎,她又变了许多。
是目光变得越发明亮清澈,还是身上少了之间的尖锐,楚城不能太确定。
但是,他深刻地感觉到,她确实是变了。
变得,陌生,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可儿了!
“你变了,可儿!”
许久,他才深沉地吐出五个字。
“我听说,当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有些改变!”独孤月依旧扬起唇,很淡地微笑着,“我想,我也不会是例外!”
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
她,她是什么意思!
楚城,猛地挑眉。
他细微地表情,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拉住缰绳,独孤月缓缓拉着雪行转过头,向着谷顶上走回去。
“可儿……你站住!”楚城急唤出声。
不理他,独孤月继续向前。
“独孤月,你站住,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楚城眼中闪出急色。
转脸,独孤月脸上有促狭地笑,“你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吗,不过,这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叫了,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或者,你以后可以唤我君夫人?!”
君夫人?!
那三个字,仿佛刺一样,深深地刺疼了楚城的心。
她刚才说女孩和女人,现在又说君夫人,难道他们……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
她……有了?!(7)
她……有了?!(7)
不,不可能,这三年来,他一直在关注君白衣的变化。
可是,一次次的消息,不是都在说他依旧是个瘫子吗?!
楚城的脸上,表情迅速变幻。
最后,他是固执地得出结论——她在骗他!
楚城冷笑着,“我知道,你们之前曾经拜堂成过亲,不过,那个时候,你的身份还是越国的假公主,那不算数!”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独孤月微微压低声音,“他虽然腿不能站立,却依旧还是个男人!”
拍马,向君白衣走过去,独孤月扬起声音,“还等什么,难不成,你要自己的夫人去和敌人对战吗?!”
君白衣人在谷上,却将二人的对话清楚地听在耳朵里。
从她掉转马头那一刻起,他已经明白她在想什么。
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他亦已经带缰向前。
两匹马,紧挨着停在一处。
君白衣右手一探,便抓住了她腰上挂着的朔月剑。
独孤月的手掌顺势抓住了他的腕,手指在他腕上那个伤口处,轻轻地按了两按。
扬唇一笑,独孤月身子斜过来,竟然就那样在马上拥住了他。
手掌在他的胸襟处,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上,是深沉地笑意。
“白衣,记住,不要受伤,否则,我和宝宝都会生气的!”
拥紧他,她轻声低语。
宝宝?!
君白衣大惊,注视着她的眼睛里,闪出惊疑之色。
她……她有了?!
“什么时候……的事……”君白衣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这消息,实在是太突兀,突兀到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轻笑,独孤月突然收紧胳膊,凑过来将唇对上他的。
她一向与别的女子不同,也从来不会受那些世欲的拘束。
今天这样的行为,未免也太过大胆。
可是,她的吻那样地热情,没有前奏,直接便冲进来纠缠住他的唇舌。
这样的她,他怎么会拒绝?
微愕之后,君白衣自然地拥住她回应。
她……有了?!(8)
她……有了?!(8)
远处,看着那一对在他面前拥吻得疯狂的男女,楚城刚刚平息的心跳,瞬间狂燥起来。
她,竟然在向他示威!
愤怒,几乎要让楚城发狂。
猛地抽出手中的剑,楚城寒声低吼,“君白衣,速速过来受死!”
听到楚城的声音,独孤月这才松开了君白衣的唇。
“去吧,打败他,我们就回家!”
喘息着开口,独孤月重新坐直身子,拍马奔上了谷顶。
调转马头,她微笑着看着那白衣如雪的男子,带马挑剑奔向楚城。
目光很快地掠过楚城的脸,独孤月很满意地看着楚城脸上的狰狞之色。
这个混蛋,果然发狂了!
对楚城,独孤月远比君白衣更了解。
如果是她与他对战,她有足够的把握,因为她知道,楚城不会杀她,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得到她,绝对不会对她下杀手。
可是,腹中胎儿的突然而至,让独孤月不得不改变计划。
事实上,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这两天总是有些莫名不适,因为不想君白衣担心,不想影响这次的战事,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刚才悄悄地寻了周先生,哪想到,对方告诉她的结果竟然是她有喜了。
欣喜的时候,独孤月不免又生出无奈。
这个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从离营起,独孤月就在思考如何增加君白衣的胜算。
刚才的一切,不过就是她的临场发挥。
突然升级当了父亲,对于君白衣绝对是不小的刺激,而刚才那一吻,独孤月则是要让楚城失去冷静。
失去冷静,才能让他忽略掉君白衣腿已经恢复的蛛丝马迹。
一个愤怒的人,总是会有更多的破绽。
如此,君白衣的胜算也就越发多了几分。
这三年,固然她和他都在努力。
谁又能保证,楚城没有在努力。
她……有了?!(9)
她……有了?!(9)
三年间,他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隔几日便取进一位夫人,后宫里都没有添上几个新宠。
一个认真地想要赢的妖孽男人,独孤月绝对不能低估。
绝不轻敌,将敌人的位置永久放得比自己高,这是保证她多年来从不失手的信条之一。
轻吸了口气,独孤月转过脸,紧张地看向了谷中那已经战到一处的两个男人。
虽然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却没有办法真正的平静下来。
那个男人,是她爱的人,是她腹中胎儿的父亲,一想到此,她就无法淡定。
手探到腿边的马袋里,独孤月悄悄地摸出了那只折叠小弩。
轻按机关,伴着几不可闻的机簧轻响,折叠小弩瞬间展开。
不过男人巴掌大小,藏在她的袖子里,没有一人发现。
暗中,独孤月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事有万一,她便射出弩剑。
三年前,她一时放松,害他差点成了一个废人。
这一次,她不会再给楚城伤害君白衣的机会,绝对不会!
谷中。
一银一暗两把剑,在空中织出一片剑影。
楚城与君白衣二人,你来我往,一白一红两匹战马四蹄交错,将谷中及膝的高草都踩出一片狼籍。
马上的二个人,没有半点保留。
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出十分的力量和速度。
这不仅仅是一场打斗,这是一场战争,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
如果说在前十招,楚城还以为他一定会赢,会很快将这个马上的白衣男子挑下马去,用剑刺穿胸口,结束他的性命的话。
那么,现在,他不禁有些怀疑了。
君白衣的每一剑,都透着不逊于他的凌厉。
第一次,楚城这样认真的和一个人打斗,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依旧不能刺穿君白衣的防御。
这个事实,让楚城越发愤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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