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白衣这边准备,独孤月也没闲着,利用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已经写了一封信,吩咐柳无痕送信到荣记菜铺。
为了保证君白衣的这一起起义顺利,她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事件,至少可以依靠天下会的力量救她和君白衣出城。
只要君白衣在,鹰骑军就永远不会散!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轻收臂,将身侧的小人拥到怀里,君白衣轻轻地梳理着她顺直的发。
“上一次,你帮我按摩时的歌谣很不错,现在能不能唱给我听?!”
独孤月淡淡一笑,吸了口气,轻唱出声。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
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还将付出几多鲜血
忠义之言自欺欺人的谎言
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荒乱中邪正如何辨
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
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
手中还有一缕牵挂
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
这首歌,是她做最后一次任务前回家乡的时候,偶然在出租车上听到了,那个声音特别的歌手,用淡淡的腔调唱出来的曲子,却不怎么知道的就打动了她的心。
(歌词选自:许蒿《半城烟沙》)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4)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4)
当时只是心血来潮,随便听听,哪想到却如此应了景。
她当真就到了这个金戈铁马的时候,要与天下群雄,逐鹿天下。
轻哼着这曲子,一向冷情地独孤月也不地生出几分感慨来。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好词!”君白衣轻轻重复着她唱过的歌词,“这词是何人所写,可有名字?!”
“作者是一位姓许的文人,名字我倒忘了!不过这词名我却记得,名字是《半城烟沙》!”独孤月狡黠一笑,“原来那日将军是装睡骗我!”
轻点她鼻尖,君白衣朗声一笑,“小东西,你敢说你就没有骗过我吗?!”
“你这马车比起六王爷的马车差远了,即没有吃的,也没有玩的!”独孤月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不必装了,以前过往我全都不再计较!”君白衣正向看向她的脸,“从今日起,我只望你再不骗我,就足够!”
歪着小脑袋,独孤月带着天真笑意注视着他的俊脸,“白衣,你为何如此宽容对我?!”
她这一句,半真半假,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不想正面回答他。
说谎对于独孤月来说,原本不过就是家常便饭。
可是现在,面对着这个人一向冷情的男子那对明显透着希翼的眼睛,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简单一个问题,却成功让君白衣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对她如此宽容,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好久,他才轻声开口,语气里少有地带着几分调侃。
“也许……就像燕阳说的,我们上辈子真是冤家吧!”
冤家?!
独孤月轻轻将脸靠在他的胸口,注意到他右腕上露出袖外的那只圆形疤痕,她本能地探手拉起了君白衣的胳膊。
“这伤口好像是新伤呢?!”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5)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5)
君白衣手上的那个伤口已经痊愈,现在伤口处只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疤痕。
“哼!”
想到那只隔着车洞与他针锋相对的眼睛,君白衣眼中顿现杀气,寒声冷哼,他的手指轻轻地婆娑了一下那个永久无法抹去的伤痕,
“那个臭小子,一只钉子差点废了我的右手,如果被我抓住,一定扒了他的皮!”
如果这家伙知道他的伤口是她做的,一定会真的扒了她的皮!
想到这一点,独孤月不由在心中再次偷笑了一声。
扯下他的袍袖来,盖住那只伤痕,她只是动了动身子,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便瞌上了眸子。
不是真困,只是想要逃避眼下的这些话题。
这个家伙,精明的好像一只狐狸,她可不起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露了马脚。
他的怀抱很温暖,和燕阳身上让人安心的檀香味不同,君白衣身上没有半点香料的味道,只有衣服上那晒过太阳之后留下来的太阳的味道。
干净,温暖。
让独孤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穿越之前,幼年流浪时,那永远不会对她白眼相加的太阳。
只要睛天,它就会毫不吝啬地给她温暖。
听着那衣衫背后的深厚心跳,独孤月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睡着了。
马车轻轻晃动,她的发便随着那晃动婆娑着君白衣的颈间。
垂脸看向怀中的小人儿,注视着她纤长如蝶翅的睫毛,君白衣并没有将她推开,而是顺手扯了车箱一角的毯子来,盖住了她纤瘦的身子,左手手臂便自然地将毯子并毯下的小人一起拥在怀中。
他是不能睡得,现在四周都是燕惊去的人,他必须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一个无情杀手,一个冷情将军,就这样紧紧相拥。
马车缓缓地行向未知的前路,前方的尽头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6)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6)
卧虎谷,是汴梁前往西京的必经之路。
巍峨连绵的燕山,将整个燕国横割成两部分,穿过虎跳崖下的卧虎谷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落雁平原了。
天色,有些阴沉,淅淅沥沥地飘着牛毛小雨。
跋涉了几日,这一千御林军早已经现出疲倦之色。
转眼,已经是六天过去,行程也已经走了大半,这一路上都是十分顺利,现在又下着小雨,山道泥泞,这些御林军越发显得队伍稀松。
一场秋雨一场凉。
这样的天气,湿湿冷冷,总是会让人生出些不快的情绪。
马车内,独孤月懒洋洋地挑起车帘,目光只是在山谷两侧的山崖上巡视着。
她的姿态看似慵懒,一对微眯着的眸子里却是闪动着灵动的精光。
这一路上,独孤月早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她是燕惊云,一定会想办法设计伏击,绝不会给君白衣入京的机会。
这卧虎谷,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从汴梁到西京,如果说有什么地方适合埋伏暗杀的话,那里这卧虎谷绝对是首选之处。
山谷内路径蜿蜒,植树茂密,两侧俱是高耸山崖,宜伏宜击,最不宜逃。
头发上的簪子她早已经取下来捏在手中,看似无聊地把玩着。
君白衣精明,她不敢在身上带武器,这簪子便成了她最佳的工具。
独孤月挑帘“看风景”的时候,君白衣只是微眯了眸子,靠在车厢内的软垫上,似乎是在嗑睡。
当然,独孤月知道,他也不过是在伪装而已,从进入山谷起,他就一直垂眸假寐。
但是,他的右手,却一直看似无意地垂在长剑边,很明显,这家伙此刻实际是在韬光养晦,随时准备着出手一博。
对于他的表现,独孤月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如果连这一点也想不到的话,君白衣也就没有什么资格成为此时的君白衣了。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7)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7)
细雨无声。
车箱外,传进来的只有御林军的铁骑踩在泥泞的山路上传出来的扑哧扑哧的声音,和车轮受潮之后发出的吱呀声响。
车队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卧龙谷,猛抬眼看向左侧山崖,独孤月下意识地收紧了握着银簪的手指。
刚才,她分明注意到,密林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光芒。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她仍上看到了,并且坚信那不是错觉。
树是不会反光的,能反应的,只能是武器。
是刀,是剑,还是已经搭上弦的箭矢?!
独孤月后颈处,仿佛有冷风突然掠过,寒光都竖立起来。
那是,她感觉到杀气之后的第一直觉。
“白衣!”
她猛地转脸看向身侧的男子,急急地唤出他的名字。
“我在!”
低沉地男中声,突兀地响在她的耳朵,与此同时,独孤月的右臂上便多了一只温暖而坚实地大手。
嘭!
伴着一阵沉闷地撞击声,独孤月的人瞬间便冲出了温暖的车厢。
冷雨拼命而来,皮肤本能地缩紧。
眼前景物如电闪过,独孤月听到尖利地锐物破空声的时候,她的人也亦已经落到了路边的灌木林中。
被细雨打得精湿地灌木,毫不客气地染湿了她的衣袍。
隔着小小的卵形叶片间的空隙看过去,独孤月眼睁睁地看着君白衣的白色车厢在被一片飞矢射成刺猬。
如果不是君白衣抓着她及时冲出车箱,再晚一点,她和他都会成为那只刺猬的一部分。
“留在这里,我不叫你的名字,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永远不要动!”
在她耳边叮嘱一句,君白衣缓缓松开握着她胳膊的手臂,按住她的小脑袋,将她藏到一株生得茂密的灌木丛中。
将她塞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掌张得很大,帮她挡住了那些可能会划到肌肤的枝条上的尖刺。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8)
揭杆起,小杀手初现铁腕!(8)
没有犹豫,君白衣转身便要离开,迈了一步,突然又折身回来,左手一探,便从靴中扯出一条有着镶着精致白色玉石的短刃来,送到独孤月面前。
独孤月没有犹豫,右手一探,便将那短刃从他手中抓了出去。
深沉看他一眼,君白衣迅速转身,转眼便没入了灌木林中,不见了踪影。
刷得拔刀出鞘,目光掠过那薄而利的短刃,独孤月低低地赞了一句好刀。
灌木丛外,利物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众御林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成了对方的箭之下鬼。
他们哪里会想到,皇上召回君白衣的队伍,在自家的土地上还会有人伏击,对方如此凌厉的攻击,完全让他们措手不及。
就算是个别反应快的,拔出刀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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