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吐出一个字,却硬是将后面的话留在了喉咙。
事实上,她并没有想杀他,她只是想要将他制住而已。
不过,这与想杀他又有什么区别吗?!
多年来的杀手本能,之前经历的背叛,让她没有办法做到对他完全信任,她从来不喜欢陷入被动,她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为了自保。
血,从伤口溢出来,顺着君白衣的指缝溢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白色袍袖上,红艳如梅。
扫一眼袖子上的血,抬脸迎上独孤月的目光,君白衣瞳孔迅速缩起,便有了杀机。
右手急探,便要抓向她的咽喉。
身子向后躺下去,独孤月迅速躲闪。
他的指尖擦着她的肌肤掠过,留下一道暗红的抓痕,火辣辣的疼。
摔倒在柔软的床上,独孤月没有理会颈间的疼痛,左手抬起便抓下了头上的银簪。
这个时候,君白衣的身体如虎扑下。(文-人-书-屋-W-R-S-H-U)
压住她身子,他毫不客气地扼住她娇嫩的咽喉。
独孤月没有躲闪,左手急探而出,只把那银簪抵在了他的喉间。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0)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0)
四目相对,两对眼睛有的只是冰冷。
“我说过,若我死,你也休想活!”
君白衣的声音仿佛一柄出鞘的宝剑,带着森林寒气。
“能与将军同归与尽,是月儿的福气!”
咽喉被制,独孤月的声音略显含糊。
二个人,针锋相对,谁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血,依旧在顺着他的指缝滴下来,一滴一滴地染红了床帐。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君白衣咬牙切齿地问。
这个小东西,竟然将他骗到现在,他好恨,恨不得时光倒流,他在汴梁城就应该杀了她。
“我是离国公主,独孤月!”独孤月喘了口气,这才实话实说。
两世为人,她第一次后悔,为什么,为什么刚才在竹径上没有出手,如果那时出手,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果然,49说的对,她最大的缺点就是还不够冷血!
再这样僵持下去,输得会是她,她这个身体还远不够强悍,如果继续这样缺氧的话,很快就会支持不住的。
她可不想成为他手中的待宰羔羊,握住短刃的手悄悄地收紧,独孤月微旋手腕,便要寻找机会再次出击。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谁?!”君白衣扬声问道。
“君将军,奴才尊皇令来请您和夫人一起去大殿面君,皇上有事要询问二位!”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动作好快!”独孤月轻吸了口气,“君白衣,我想现在我们不是内讧的时候!”
“永远不要再说我们!”君白衣鄙夷冷哼,“独孤月,你的命是我的!”
“我的命是自己的,任何人都别想拿走!”独孤月的语气了变得凌厉起来,就算是骗了他又如何,她独孤月谁也不怕,哪怕是他君白衣!
“君将军,皇上有令,要你即刻就去!”外面,小太监探头探脑地站在厅口,语气有些急切。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1)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1)
“我数三声,同时放手!”君白衣缓缓对着独孤月吁出一口冷气,“此事解决之后,我们再做计较!”
他恨她,想她杀一点不假,但是眼下的情况,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她的命是他的,他说到做到,早一刻,晚一刻,他偏不信她能逃出他的掌心?!
“三,二……一!”
君白衣一字出口,两人同时松手。
目光掠过他袍袖上的血色,独孤月收刃回鞘,将手中银簪别到发间,顺势从床边的梳妆台抽屉里取出金创药和棉纱等物,这才向他走了过去。
扫她一眼,君白衣站在原地没有动。
轻轻托起他的腕,独孤月一手托手掌,先用棉纱擦净手掌的血,再将药粉仔细洒在创口上。
这药粉本是上次柳无痕训练时受伤,独孤月从燕阳那里讨来的,皇宫秘制药效非常,几乎是洒上之后,伤口处便迅速凝固,止住了流血。
用棉纱细细裹住君白衣的手掌,独孤月转身帮他取了一件干净的白袍来。
“换一件吧,只恐燕惊云见了生疑!”
扫一眼她捧着袍子的手,君白衣抿了抿唇,抬手扯开了袍带,双臂一垂,便将身上脏袍子甩到了地上,伸手便要去夺独孤月手中外袍。
“将军是怕我在你背后出刀吗?!”独孤月鄙夷抬脸。
“哼!量你也没那个胆量!”君白衣冷哼一声,懒洋洋抬起了双臂。
独孤月小心将那外袍套上他受伤的左手,掂着脚帮他穿好,感觉着他后背绷紧,保持着戒备也只是淡淡一笑。
转到他前面,她仔细为他系好衣带,又将领口整理一番,这才退后一步,“走吧!”
扫她一眼,君白衣突然抬手向她的颈间伸过来。
本能地,独孤月向后急退一步。
君白衣的手指,僵停在空中,刚刚放松的脸上便又有了怒意。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2)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2)
独孤月的颈上,之前被他抓出一条指印,此刻亦已经溢出血丝,仿佛一道红线缠在她的纤颈上。
血线上,他的指印清晰可辩,盘踞在她白皙纤细地颈上,紫红的印迹触目惊心。
看着那印迹,君白衣的心又是一阵刺刺的疼。
后退一步,他抓住桌上一条淡绿丝带,忿忿地甩到她的身上,“把你的脖子遮一下!”
二人互相打量一番,看对方再无破绽,这才交换一个眼色,一前一后保持着安全距离走出了内厅的门。
小太监早已经在外面等急了,看这二位一前一后走出来,独孤月脸上还有一抹潮红之色,目光里却多了几分暧昧。
他哪里知道,这二位,刚刚在床上已然一番生死之争。
“二位快点吧,车已经在院外了,只怕皇上都要等急了!”
小太监转身带路,二人便随在他身后走出了映月阁,一路行出温阳宫,上了马车。
并肩坐在车箱内,二个人的腰背俱是挺得笔直,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刀的距离,看似轻松,却同时戒备,再无之前从汴梁回来时的那般亲密。
马车迅速穿过皇宫内的通道,很快便来到了翱天宫宫外。
太监挑起车帘,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走向那高台阶尽头的朝堂大殿,君白衣依如平日里狂放,独孤月则微扬唇角,恍若平常一般带着无邪笑意。
并肩走入大殿之内,夫妻二人齐齐行礼,“参加吾皇!”
自然,陆子秋又是第一个跳出来挑刺。
“二位好大的面子,让皇上这般好等!”
独孤月垂脸向宝座上的燕惊云福了一福,“皇上见谅,昨夜里,月儿有些劳累,刚才小睡了一会儿,所以来晚了!”
“无妨!”燕惊云心中冷哼,脸上却是温和一笑,“其实将你们两个唤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3)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3)
手指在黄金盘龙椅上轻轻地敲了敲,燕惊云沉色看向陆子秋。
“子秋,现在白衣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就当面问好了!”
“是!皇上!”
陆子秋恭敬向燕惊云行了一礼,这才转脸厉色看向君将军,
“君将军,此事关系重大,还望一会儿您能配合老朽!”
“丞相客气,白衣自当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君白衣向陆子秋拱拱手,一脸坦然。
“如此甚好!”陆子秋冷笑一声,语气突然一转,“请问君将军,月前皇上令你剿灭天下会会众,战果如何?!”
“白衣谨遵皇令,捉拿天下会众十七人,捣毁天下会分舵两处!”君白衣淡淡答道。
“十七人现在何处?!”陆子秋继续追问。
君白衣不假思索,“立斩于汴梁城门外,以警效尤!”
“请问将军,为何不审问这十七人,继续纠查?!”陆子秋急声追问。
事情结果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君白衣自然也明白,不论他如何作答,对方自有办法加罪于他,也没有打算太多争辩,故此只是简单答道,“这十七人,俱是天下会中普通会众,知之甚少,没有必要!”
“好一个没有必要!”
陆子秋冷语一句,突然转身跪地,伏首向燕惊云高声道,
“皇上,这君白衣跟本就是故意捉了普通民众,放走了天下会众,跟本就是蒙骗皇上您,他与天下会跟本就是一丘之貉!”
一个清朗声音,突然打断了陆子秋,“秋大人,此事没有证据,万不可乱说!”
随着声音,武官之中站出一人,正是君白衣的旧识林骄。
“林将军莫急,陆某没有证据,绝不会含血喷人!陆某首皇令调查君将军遇刺之下,昨晚在城外捉住天下会的五兰舵主,而且还从二人身上搜了一封密信!”陆子秋探手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请皇上亲阅!”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4)
风云起,天下因你变色!(34)
太监接了书信,转承于燕惊云,台下众臣的目光里便有了深沉之色。
君白衣是谁,那可是燕国一等大将,现在又有了王爷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细算起来比陆子秋的地位还要高上一些。
今日一开早朝,陆子秋便直指君白衣,罪名更是大的吓人——联合天下会,意图造访。
而后,皇上不仅没有对此事表示怀疑,还亲自唤了君白衣来对质。
无风不起浪,先是君白衣遇刺,后是皇上留他在宫中保护,现在又出了陆子秋这一出。
聪明的大臣,不难想象出这其中的端倪。
这年前,君家一直锋芒逼人。
早有君天赐帮助燕惊云打下江山,力排众皇子坐上皇位,后来君天赐英年早逝,本以为君家就此没落,哪想君白衣小小年纪,便智勇双全。
荡大月,护楚江,竟然继父亲之后成为这燕国的第一大将。
之前早就有传宫里头琉芳公主对他情有独钟,众人皆以为这君白衣必成为这燕家的乘龙快婿。
陆子秋主动做媒,哪想君白衣跟本不买帐,竟然以年纪尚幼,不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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