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主人,黑衣人藏在头罩下的眉顿时紧紧地拧到了一处。
几经踌躇,到底还是无奈转身,急掠而起,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与王爷,同床共枕!(5)
与王爷,同床共枕!(5)
“跟丢了?!”
淡淡三字,却透着复杂的情绪。
质疑、惊讶、愤怒……
“属下无能!”黑衣人肃身而立,目光低低地垂着,眼底闪烁着忌惮之色。
锦榻上,楚城懒洋洋地婆娑着怀中的枕头。
房间内,许久沉默。
目光小心地盯着他摩挲着枕面的纤长手指,黑衣人背上的冷汗就溢了出来。
被中的楚城,突然朗笑出声。
“这个小东西,果然不简单呢!”
岂止是不简单?!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能甩掉他这样一位追踪高手,这小东西,是妖啊!
黑衣人在心中暗忖,嘴上却是不敢出声,就连呼吸也压得很缓很低。
好不容易,楚城才收住笑意,婆娑着枕头的手指抬起来,向黑衣人很淡地挥了挥。
“去吧,十天之内,给我查清楚我的小可儿究竟是什么身份!”抬脸,目光温柔地看向黑衣人的脸,楚城的语气似乎却似乎是在替他担心,“十天,应该没问题吧?!”
黑衣人背上的冷汗流得更多了,“没,没问题!”
“恩!那就去吧!”楚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那个柔软的大枕头压在身上,“外头天凉,小心别着了风寒,本王还是很器重你的,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的语气,温柔无比,那样子,仿佛黑衣人与他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一般。
只不过,这些温柔之语,听在黑衣人的耳边,却似喝骂威胁还要让他胆寒。
“王爷放心,属下这次绝不会再失手了!”
向着背对着他的楚城深深地鞠了一躬,黑衣人缓缓退至窗边,无声地推开窗子掠飞出去。
窗外,秋风如刀,却远比那温暖的寝室更让他觉得自在。
“小可儿,今晚儿上,你可真是不乖呢!”
被窝内,楚城猛地张齿,咬住了怀中的枕头。
与王爷,同床共枕!(6)
与王爷,同床共枕!(6)
独孤月的回归,绝对是一个惊喜!
不光春语姑娘,就连谨儿和小九他们几个也都从床上爬起来,套了衣服到厅里来见她。
看到独孤月,小九立刻就跪身在地,向她又是叩又是谢。
可以说,如果那天没有独孤月,就算小九勉强保住这条命,只怕这腿也要废掉一条。
看到这些久违的面孔,独孤月也是心中微有凄凄,只是她一向性格深沉,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
几个孩子与独孤月交谈几句,柳无痕便向谨儿做个眼色,将几个孩子带出了厅去。
春语姑娘也就起身离椅,带了独孤月和柳无痕来到书房。
“你的事情,我已经与长老会提过,他们愿意接收你和无痕入会!”
一脸欣慰地看着几经坚艰才与她重逢的这个清瘦少女,春语姑娘满心满眼里都是欣赏,
“我相信,他日你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能和姐姐并肩作战,月儿很高兴!”
独孤月笑着点头,脸上写满欣喜。
加入天下会只是她的第一步,她可不是真的想要为什么天下大同奉献终身,也永远不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枪。
那样的想象太飘渺也太不现实,她要的只是杀了楚央,夺回本属于这个身体的一切。
而天下会,不会只是她的跳板,或者说是她想要利用的工具。
春语姑娘笑着倒一杯热茶给她,
“你突然离开楚王府,只怕楚城不会善罢干休,明日一早,我们就分批离开,你先喝杯茶暖暖身子,我去安排人帮你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接茶起身,独孤月仰脸看她,
“我们去哪儿?!”
“北关!”春语姑娘扶住她肩膀,“传闻周雄一直在派人寻找你的下落,或者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周雄?!
对这个名字,独孤月也略有耳闻。
与王爷,同床共枕!(7)
与王爷,同床共枕!(7)
“他要找我?做什么!”挑起眉尖,独孤月不解询问。
在船上的时候,她曾经听楚城偶尔提起。
这周雄原本也是将才世家,三代都为离国大将,一直据守在离国北关一带。
后来离国被破,他便揭杆而起,打与复离的名头与楚央作对。
他拥兵五万,又琚关而守,楚央大军原本已经到了离国中部,后因楚越两国联姻,不再前攻。
北关这块便一直周雄麾下保持着平静,并未被离国战事殃及。
“公主此时是离国唯一后人,他寻人自然是想要拥你而立!”春语姑娘笑着答道。
拥她而立?!
如果说这周雄真是忠义之将,当初为何在问天城的皇上太子有难时,不曾出兵相助。
独孤月在心中不屑地撇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只将一对眼睛深沉投在春语脸上。
“春语姑娘觉得此人可信?!”
“我知道你是介蒂他之前未曾出兵相助问天城!”
春语姑娘蹲下身,将目光与独孤月平视,
“大将调遣,原本是依皇令而行,当时周雄远在北关,就算是知道楚央发兵,未曾接到皇令,也不敢擅自为之!
究竟是您的爷爷未曾下令,还是这军令在路上出了差错,我们还在调查之中,到时候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不过眼下来说,北关一带要比这里安全许多,我们先到那里,却并非就是立刻要与他合作,等事情有了结束,再决定不迟!”
“恩!”
独孤月乖巧点头,心中却是暗下决定。
如果是这周雄明明接到了皇令,却不曾出兵相助,间接害死了她的爹娘和蓝桥。
那以,她定要他,付出他延误战机的代价。
至于他手下的五万军马吗?!
独孤月轻扬唇角,在心中哼了一哼。
或者,就是她的第一支军队了吧!
与王爷,同床共枕!(8)
与王爷,同床共枕!(8)
短暂的修整,今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再上征途。
为了以防万一,独孤月被装在箱子里,装在货车上,那些孩子也分批乔装出城。
结果出乎意料,城门依如往常一般如时打开,街上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四下追查的士兵。
似乎,楚城对于这个小少年地丢失并没有太过在意。
隔着箱子上的小小透气孔听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独孤月的心中却是越发疑惑。
如果楚城大肆追查,那倒是正常的,现在他这般深沉地连点动静也没有,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些。
难道说,这家伙还在床上没有醒来,没有发现她丢了?!
不,不可能!
几乎是立刻,独孤月便否认了这个推断。
那个家伙,看上去似乎是吊儿郎当,她却一直有一种直觉。
那个妖孽,不同寻常!
马车轻晃着行出晋城大门,一路向北,直行到僻静无人处,独孤月才重新被放出箱外,恢复自由。
呼吸一口箱外清爽的空气,独孤月侧脸回望,在心中轻轻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是与那城市道别,是与那河道道别,还是与某人告别……
独孤月没有细想,她只是清楚地知道,总有一日,她要回来,而且是带着大军如狂风卷来。
撕碎那城墙上的楚字大旗,将这离国的国土一分分,一寸寸都尽收掌中。
“主人,走吧!”
将马送到独孤月面前,柳无痕的脸色深沉中透着恭敬。
接马缰,翻身上下,独孤月的目光笔直看向远方。
“走,咱们去会会那位周雄大将军!”
随在她身后上马,回首看一眼那城墙在秋风中翻滚的楚字大旗。
柳无痕轻夹马腹,紧步相随。
现在,她和他都自由了!
那么,这之后的日子,将是那些让他们不自由的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与王爷,同床共枕!(9)
与王爷,同床共枕!(9)
越向北行,天气越显寒冷。
北关地带原本就地处离国北缰,与大月游牧只一山之隔。
北关一脉,起于燕国,到离国境,才真正显出高耸之势,至高的山峰,常年都有积雪。
十月的晋城还不过是浓秋,行到北关一带,便已经有了冬的冷冽。
连迎面吹过来的风,都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为了方便出行,独孤月依旧套着男装,墨绿色大氅镶着一圈白色的毛领,越发映得她肤白唇红。
这个原本就不小的队伍,这一路上,又壮大了不少。
战火已熄,被战争洗礼之后的离国大地却依旧是哀鸿遍野。
这一路上,他们埋了多少尸体早已经记不清楚了。
随行孤儿的数量迅速由原来的二十几个增加到近百个,如果不是独孤月吩咐将那些年纪太小的孩子送与流民寄养,只怕这个数量还要翻个倍。
干粮早已经浪费殆尽,原本用来拉货的几只驴子亦已经变成食物化成这些孩子的口中食粮。
马用来拉车,年纪的孩子和女孩子们坐在车厢内,独孤月和柳无痕二人只能坐在车顶,迎风而行。
双脚随意垂下,独孤月左手捏着一根捡来的半截枯枝,右手的刀便在枯枝上不停地刻画着。
这一路行来,她可不敢有半刻倦怠,就算是赶路的时间,也利用这种方法训练自己对刀的控制力。
快,是目的,控制力却是手段。
想要让刀足够快,足够准,足够狠,手掌对刀的控制力绝对是跟本。
之前手上的硬茧被楚城的丫环保养到消失,这让她的手指更加敏感。
也不知道他们为她用了什么密药,这次尽管她练习强度加强,那手上的茧子竟然没有留下。
每隔三两天,她的手掌都会褪掉一层老皮,那手掌和手指便始终保持着无比地顺滑柔嫩。
与王爷,同床共枕!(10)
与王爷,同床共枕!(10)
起初,独孤月还担心,这双手是不是被楚城废掉了。
很快她就发现,这手虽然看似柔嫩,捏一捏都会捏出水来,实际上却比之前更加坚韧了,她偶尔不小心割到手指,不仅伤口不深,而且很快复原。
那双看似嫩得出水的小手,已经逐渐有了非凡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