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那小丐寒剑一般的目光,车把式只是心中一凛,原本已经说到了一半的滚字,竟硬是咽回了喉咙,张着嘴僵在那里,仿佛一只搁浅的鱼。
待他回过神来,那绿衣小丐却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
这小丐不是别人,正是告辞那些流民,一路寻过来的孤独月。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1)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1)
停了一处半旧的青色马车的后面,独孤月垂脸打量了一眼自己。
身上那套偷来的的墨绿色袍子已经脏的快要辩不清颜色了,脸和头发又被她刻意抹上了土尘。
身后背着的长剑被一层层裹住,早已经看不出剑的样子。
十多天的跋涉,早已经让她整个人灰头土脸,这样的一身形象想要不被当成乞丐也难。
自嘲地弯弯唇角,独孤月的目光便投入了城门的方向。
目光掠过检查行人的守兵,在城门上的汴梁城三个隶书大字上停留片刻,纤长的柳眉便蹙了起来。
以独孤月的心智,自然明白,如果她想要进城,便是勉强偷来通关文碟也是行不通的。
一个孤单孩子,身上还带着一把剑,一个人要进城,这样的情况怎么样都会觉得怪异。
想要蒙混过关,几乎没有太多可能。
十天跋涉,她历经艰辛来到了汴梁城外,现在眼看着城门在前却不能入,她如何甘心。
目光在等候的车队上迅速划过,听着远处急行过来的蹄声,独孤月立刻便转过脸去。
一辆华丽的四驾马车,迅速地驶进了她的视线。
白色车厢,镶珠配玉,极尽奢华,银色流苏长垂在车箱两侧,就连车辕和车轮上都镶嵌着银色的装饰物。
马车前后,俱有装备森严的骑马护卫,很明显,车上之人不是简单角色。
这辆车并没有和其他的马车一样排队等候,而是一直向前,看样子却是要直入城去。
拥有这份自信,车上的人显然是有势利的人。
凭着多年的经验,独孤月立刻便判断出这辆马车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没有犹豫,她只是迅速轻轻地吸了口气。
眼看着前面骑兵行过去,便毫不犹豫地向着那四匹马中间便冲了过去,仿佛昏倒一样摔在马车下。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2)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2)
“臭小子,不想活了!”
车把式眼看着一个小乞丐摔倒在自己的车前,顿时气哼哼地骂了一句,车速却是半点未减。
这种乞丐,他一路上也见得多,怎么会把他们的死活看在眼里。
低骂一句,车把式只是抓住车缰向旁边一带,躲过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车箱内的主子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可不想因为这一块石头引起火车颠簸,惹了自家小主子的晦气。
至于那小乞丐,车把式跟本都没有往心里去。
这一路上,他见得乞丐流民多了。
他自然也不会想到,他本以为会被远远甩下的小乞丐。
在马车从身上驶过的电光火石之间,却已经探过左手,抓住了马车下横贯整车的车轴。
独孤月看似简单地一摔,实际上却早已经计算好了马的步伐和车速。
一切说来坚难,其实最重要的不过四个字——胆大心细。
虽然眼下这身体,比起之前的她来说还差得太远太远。
但是那份强大心智却没有半点变化。
抓轴,抬脚。
她如愿以偿地将自己的小身板挂在了马车底下,此处距离城门不远,她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坚持。
土大夫给她的药膏果然奇效,三天前就已经撑了夹板,现在她的两只手掌早已经灵活如初。
这一路上,她又对这个新身体进行了魔鬼一般的练习。
此刻的独孤月与之前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那个傻公主,早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车把式没有想到小乞丐会藏到车下,而此时因为路两侧俱是车队。
驿道狭窄,原本护在马车两侧的骑兵只好退到后面,自然也不会知道前面曾经发生过的这个小小插曲。
故此,独孤月这个小人消失在马车下,却没有一人察觉。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3)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3)
马车很快驶近城门,前面骑兵早已经开好了路。
马车停都未停,便是在众守城侍卫恭敬地目光里驶进了汴梁城的北城门。
事情顺利地超过独孤月的想象,隔着马车旁边的流苏缝隙看到那些守城官兵的恭敬脸色。
心中对于这马车内乘客,独孤月也是本能地生出几分好奇。
马蹄急响,车轮旋转。
很快,马车便穿过汴梁城的高大城门。
“先去别院!”
头顶上,突然传来冷淡的男音。
“是,少爷!”
车把式恭敬地答应一声,马车便拐进了一条不太热闹的小路。
正寻找机会准备离开车下的独孤月,脑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直觉。
砰!
利物刺穿木板的声响炸在头顶,独孤月眼前便多了一道寒光。
幸好她意识到凶险及时松开右手躲闪,那剑尖险险地擦着她的身体掠过,墨绿色短衫顿时多出一道尺长裂口。
虽然躲过这一击,独孤月的左手却已经在这一躲之中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手指一泻,人便控制不住地摔向了地面。
轰!
头顶声巨如闷雷,碎木屑潇潇而下,带着劲风向着独孤月脸上袭来。
独孤月的后背尚未触到青石地面,咽喉已经被一只手掌紧紧扼住。
“死吧!”
两个如刀锋一般冷冽地字眼,隔着车箱下的破洞,传进她的耳朵。
独孤月本能地抬眼看去,隔着被拳头击出来的那只并不规整的大洞,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只眼睛。
瞳仁黑沉沉地没有半点水色,目光似水寒冽,眼波中杀气汹涌。
只是一眼,独孤月便已经看出,如果自己落到这人手中,结果必然只有一死。
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她的右手也几乎是同时动作,毫不犹豫地挥出,指间雪亮钉尖划出一道寒芒。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4)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4)
噗!
钉子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对方扼着她咽喉的手腕,看着视线中那只写满杀意的眼睛吃疼眯起,独孤月的眼底便闪过快意。
死吧?!
这两个字一向都是只有她对别人说的份儿!
衬着对方吃疼泄力的时机,独孤月迅速向旁一滚。
便如一只猫儿一般从车下钻了出去,冲入了两侧慌乱让路的行人之中。
“杀了她!”
一阵嘈杂之中,她仍是听到了那人明显带着怒意地命令。
身后,蹄音如影随形。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马车后面的骑兵侍卫已经向自己追过来,随手将身侧的水果摊子扯翻。
独孤月跳过满地乱滚的苹果,一顾不切地向前急奔,还不忘随手将身侧的摊子扯翻给身后的追捕增加阻力。
迅速巡视前方一眼,独孤月直接折身拐进了左边的窄巷。
没有再逃,她只是拔剑在手,将流星剑横劈过去,这一击却是用力了全身力气。
孤独月不过才是十岁光影,个头还小,这横劈过去,刚才砍在那第一个冲进来的骑兵的马腿上。
对方哪想到她不逃跑却在这里偷袭,自然是一击便中。
那流星剑本是一等一的利器,独孤月的全力一击再加上马儿前冲的速度。
被砍中的马腿差点被砍断,吃疼嘶叫一声,战马一个倒栽葱便撞向了巷子内的青石地面。
马背上的小头目跟本未想到会有此招,反应过来想要跳马的时候已经晚了。
惯性之下,竟然一头撞在了青石墙上,顿时晕死过去。
后来追进来的其他人不明所以,踩到那倒地的战马和晕过去的小头目。
这才觉出异样,忙着勒马,结果后面又有追兵相继冲进来,马匹相撞,好不狼狈。
等众人终于稳住马,跳下来救起小头目时,独孤月早已经不知道逃到何处去了。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5)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5)
翘开一家锁着的木门,悄悄地摸进去,用院子里的水洗了手脸。
又从屋内偷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孤独月仔细地梳理好自己,这才重新走出巷子来到了街上。
整洁一新的她,现在赫然就是一个精致的男童。
又有谁会相信,她是刚才那个从城外“偷渡”进来,还在马车上贵人腕上留下一根铁钉的罪魁祸首呢?!
靠着脸上的一张甜嘴,独孤月很快便打听到了春语茶庄的位置。
抱着重新裹好的流星剑,她轻轻地哼着小曲拐上了通向春语茶庄的大街。
看到那处门窗乌黑,明显示刚刚着过大火的茶庄的门脸。
独孤月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她打听此处时那些百姓明显复杂的目光。
皱眉看着对面那仿佛一张无牙大嘴的黑洞残房,独孤月只是纤眉皱起,胸中便有了些郁结之气。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春语茶庄却已经成了一座火后废墟,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无法让人高兴得起来。
当然,很快,独孤月便重新调整好了情绪,从腰间摸出一块之间从尸体上发现的玉佩便走上了身边当铺的台阶。
一来当些银钱过活,二来顺便打探一下这座春语茶庄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一路上,她早已经想过,以蓝桥的身份推荐的地方。
自然不会是普通之处,凭白地化成一座火后废墟,自然有其曲折。
当铺里守店的是个年轻小二,不知道是因为生意清闲,还是看独孤月生得俊逸又嘴巴甜,不仅多给她当了二两银子,还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讲给她听。
“……好大的火呢,半夜里突然就烧起来,邻居们起来救火的时候已经晚了,全都着了,后来官差还来了,从里抬出好几具尸体来,可怜春语姑娘天仙一样的人儿,哎……”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6)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6)
独孤月又询问了几句,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看外色天色已暗,索性便辞了那小二走出当铺大门。
将新到手的两锭碎银装到捡来的破钱袋里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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