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止是林启贵,跪在下面的景笙脸色也都变了。
圣旨刚一宣读完,少年就沉不住气的跳了起来:“怎么可能?父皇怎么可能让三哥当皇帝?林丞相,你是不是念错了?”
这种质问无疑就是当众羞辱,龙萧云瞬间就变了颜色,一旁的龙敖天偷看他一眼,只见男人眸光闪烁,薄唇紧抿,袖子下的五指,却紧握成了拳。
他不由偷偷擦了擦冷汗,早知道老三性格最为沉敛,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人前人后总是一副温润淡漠模样,又不得皇帝欢心,故而他从来不将宝压在他身上,谁知最后他竟是大赢家。
反倒是众人一致看好的舞笙,最后落了个惨败。
这就跟赌博的性质一样的,赌龙萧云赢的,此刻心里全都在欢呼雀跃,赌龙舞笙赢的,却个个脸色惨白一片。
林启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五王爷,您这话说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他,不就是在质疑圣旨的真假性么?
质疑圣旨,就是在质疑皇帝。
也只有这位被皇帝娇纵惯了的五爷才敢说出这样对刚刚殡天的皇帝的大不敬的话来,换了别人,那是万万也不敢的。
景笙不待他说完,径直抢过他手里的圣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错,上面的确是写着让老三当皇帝。
可是,这怎么可能?少年捏着圣旨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副怎么也想不通的模样。
龙敖天终于逮到献媚机会,当即噌的站起,大声呵斥:“大胆。景笙,父皇刚刚驾崩,你就在这儿胡闹,你要让父皇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么?”
三爷一党趁机起哄:“就是,五王爷说这话,就该治个大不敬的罪……”
“五爷,先帝的遗旨可是清楚明白的,五爷难道要抗旨不成?”
“我……”景笙哪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竟急得满脸通红。
无奈之下,只得看向舞笙:“四哥……”
他跺了跺脚,意思是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不出来说句话?
☆、【结局篇】惊变!4
可舞笙只是跪在那儿,薄唇紧抿,钢牙暗咬。
他不似景笙,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下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等着他的指示,可权衡利弊,此刻他们所处的局面对他们极为不利。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当中,龙萧云缓缓起身,掸了掸袍角的灰,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
神色之间,还是那抹似有若无的淡然,可扫视众人一眼的眸中已有了凌厉之色。
龙敖天最懂看人眼色,立马率众跪下:“臣龙敖天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参拜新皇的山呼之声,春雷般在寝殿前响起。
众人重新跪了一地,唯有林丞相和龙景笙,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跪。
他们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舞笙的身上,而龙萧云的目光,也同样放在了舞笙的身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他。
他们都在等着他。等着他表态。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那些先前还哭哭啼啼的妃嫔们,也都停止了哭声,个个都垂着眸,不敢抬头。
就在这万众瞩目里,舞笙缓缓的起身,他什么话也没说,只径直走到了龙萧云的面前,淡淡的道:“父皇驾崩前,是你见的他最后一面?”
龙萧云静静的看着他,“是。”
舞笙点头,“父皇可曾留下别的遗言?”
龙萧云神色淡然:“没有。他去得很突然,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
舞笙再次点头,“也就是说,这遗诏,是早就拟好的?”
龙萧云似笑非笑,“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都已明白他话中之意,他在质疑遗诏的真实性。
舞笙沉声,“臣弟想见见李公公。”
他曾亲耳听得李德海让他们母子放下心来,说父皇早有安排,一切定会如他们所愿。
可眼下这局面,却完全不是他们所想。但他方才目光扫遍全场,都不见李德海踪影。
龙萧云挑眉,“四弟这个时候,不是该关心父皇的身后事吗?”
不待舞笙接腔,他已扬声道:“来人。”
御林军统领立马上前。
龙萧云凌厉的眸光一扫,“国丧期间,禁丝竹,禁歌舞,禁行乐,百姓守孝三年,以示对先帝的哀悼之情。二王爷敖天,四王爷舞笙,五王爷景笙以及林丞相留下来处理先帝身后之事,为先帝守灵,其他人等,各自安排。先帝驾崩,为防居心叵测之人动摇国本,尔等必须严守岗位,保证皇宫和诸位王爷的人身安全,不得有误。”
☆、【结局篇】惊变!5
“微臣遵旨。”御林军应声震天。
龙萧云拂袖而去,众人跪了一地,山呼万岁,恭送新皇。
很快,寝殿之前就只剩下了舞笙和景笙兄弟俩,还有林启贵。
以及周围长枪银甲的御林军。
景笙沉不住气,“四哥,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林丞相叹气,“五爷,很明显,咱们被软禁在宫里了。”
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娱乐活动是正常的,大臣们不得进行一些公开场合也是应该的,可没有哪一条律令铭文规定他们必须得留在宫里。名义上是给先帝守灵,实际上,就是打着守灵的旗号,将他们强行留在宫里了。
景笙不解,“三哥为什么要软禁我们?”
为什么?当然是怕他们趁乱搅局。
说得好听是防居心叵测之人动摇国本,实际上防的就是他们。
他们两兄弟手里握着一半的兵权,若有心为难,妨碍龙萧云登基,不是难事。
所以,龙萧云才派了这么多的御林军看守着他们。
恐怕他们的府邸,也都被监视起来了。
舞笙心里清楚,今日之事,恐怕早就是龙萧云安排好了的。
以先帝驾崩之名叫他们全都召集到宫里,然后趁着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先发制人,以守灵的借口将他们强留宫中加以挟制,待龙萧云登基后,一切已成定居,他们再起兵,可就是造/反了。
到时他就大可以打着清剿反贼的借口剿灭他们。
可如今御林军在旁虎视眈眈,他们的行为已被控制,想出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林启贵着急,“四爷,这可如何是好?”
舞笙不答,只一步步的走进龙炎的寝殿。
景笙和林启贵对视一眼,皆跟在他身后。
寝殿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皆垂着头,神色哀伤,默默垂泪。
这些宫人都是昔日侍奉皇帝的,如今皇帝驾崩,等待他们的,将是未知的命运。
舞笙挥手,遣退宫人,伫立在龙床前。
隔着薄薄的纱幔,只能看到龙炎穿着寿衣,静静的躺在龙床上。
昔日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如今不过一安静的躯体,让人不禁感慨生命的无常。
可他不相信,父皇就这么去了。
景笙早已按捺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哭出声来,“父皇。”
事到如今,景笙即使再迟钝,也明白了他们的处境现在很不利。
三哥登基,他和四哥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可他想不通,父皇怎会传位于三哥?
林启贵也跟着跪在地上,抹着眼泪。
☆、【结局篇】惊变!6
只有舞笙,静静的站在那儿,哀恸的眸光隐忍的藏起。
事到如今,不是伤心的时候,更重要的,他怀疑那份遗诏的真实性。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淡淡道:“都起来吧,父皇已经去了。再伤心也无事无补,如今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只有把父皇的死因弄清,才能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放心。”
景笙惊疑,“四哥怀疑父皇的死……?”
他心里一跳,想起今日种种不寻常,忽然觉得父皇的死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道,三哥也学了废太子?做出了那弑父的谋逆大罪?
其实林启贵也早就怀疑,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
“不可能!”景笙马上否决,“三哥不是那种人。”
若说废太子丧心病狂,但三哥那么温润如玉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他肯定下不了手。但让他最困惑的是,父皇怎会把皇位传给三哥?
这是他打死也想不通的事。
三哥比太子更不得父皇的心,而且他一向闲云野鹤,极少插手朝堂之事,父皇怎会把这天下交与他?
所以,迟钝如景笙,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怀疑那份遗诏的真实性了。
舞笙看向林启贵,淡淡道,“丞相手里怎会有那份遗诏?”
林启贵知道,舞笙这是怀疑他了。
他不由苦笑,“微臣得宫中传信,说皇上病危,臣急急赶来,却见几位大臣正在殿外候着,说是皇上宣见三王爷,让我等在外面等着……”
舞笙皱眉,“父皇宣见三哥?”
父皇若知自己不久于人世,应该宣见的是他吧?怎会是三哥?
林启贵继续道:“我们在外面等了很久,才见三王爷一脸哀容的出来,说是皇上驾崩了。我们进得殿去,见先帝已然闭目。先帝身边的一个公公捧出圣旨,说先帝有遗诏。三王爷这才让宫人敲响丧钟……”
‘ 文}舞笙凝神,“也就是说,父皇驾崩的时候,只有三哥一人在旁?”
‘ 人}林启贵垂眸,“是。”
‘ 书}舞笙道:“遗诏是由父皇身边的哪位公公捧出来的?”
‘ 屋}林启贵顿了顿的,道:“是王公公。”
景笙讶然,“王公公?李德海呢?”
他跟在皇帝身边三十年,圣旨这类事情都是由他经手的,遗诏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会不在他手里?
舞笙冷笑,“五弟,难道你没发现,今儿这么多人,唯独不见了李德海吗?”
景笙恍然,“是啊,今儿这场合,李德海怎能不在?”
☆、【结局篇】惊变!7
林启贵道:“微臣也觉奇怪,自微臣进宫在殿外候着这么长的时间,微臣自始至终都未曾见过李公公。平日里先帝召见微臣,都是李公公在旁候着的,但这次不知何故,始终不曾见他身影。”
舞笙冷笑道:“父皇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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