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昊天塔方才静止,耸立与天地间。
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眼前显现的竟然是离未冲破昊天塔的钳制,飞身在空的壮景。
撑着白魂伞,我跳下云层,慢慢走进,此刻,离未正在塔中。
忽然,空中飞来一位华衣少女,她手中的紫色的长鞭紫气豪光,云层中,她浅紫色的罗裙拖曳之地,驾着云朵匆匆从塔上飞过,却又想起什么般,从图中折回。
紫色的长鞭被她圈成一团握在手中,她一跃而下,塔身的芒阵竟然伤不了她,她坐在塔身,“扑哧”一声笑了:
“那日看你与天界众人搏斗,豪气万丈,没想到,我回了趟子巫山,你竟然轮为了阶下囚,实在是太好笑了!”
“你怎知我落入塔中是福不是祸?”塔中的离未似乎知道是何人,开口反击。
紫色少女正要开口,忽然空中一阵叫唤,“雪姬姐姐,天君大宴,误了时辰可不好了。”
“知道了,灵姬,我这就去。”
紫衣少女站起身子,轻点脚尖,谁料,腰中似乎有东西滑落,直直从塔钟的灵窗中落下。
“碰”一声,似乎砸到了什么。
“这又是什么?”塔钟的离未闷声问了一句。
紫衣少女对着灵窗大声喊了一句:“这是东岳仙君为天后种植的一颗青果树,千年才结了百颗,今日我偷偷从山中摘了几颗,你倒是尝尝,我可是很喜欢。”
紫衣少女说罢便甩了鞭子,跃步而上,墨色的长发只系了一根水青色的发带。
待其离开,我从塔下的方石中走了出来。
凉彻入骨的伞柄在手中早已捂热,我将伞举高,微微抬起脸看向云层中渐渐离去的身影,塔内似乎又恢复了安静。
紫衣少女的容貌还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似乎记起了零星点点,终于知道,自己现在的这样脸,
乃是巫雪姬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节有姑娘说看不懂的问题,此文是倒叙写的,不懂的地方后面会娓娓道来,前面只是为了引起悬念。而且昨天看了评论后我又细细看了自己写的那一章节,止慕其实已经认出了碧央就是巫雪姬,至于他为什么会认出,是因为他通过离未对碧央的态度看出来的,至于他为什么会看出来,后文会出现。另外上一章碧央说的一堆话,只是因为她有点喜欢离未了,而离未之所以对他这么好只是因为前世的因果,让她有些难受,本来她就是一个任性人,说这些话我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另外,酱紫觉得其实仔细看,那些前文的伏笔应该还是能看的懂得,当然姑娘们告诉我你们看不懂也没有关系,但是若是有的姑娘因为看不懂就给我拍砖是不是就不道德了!生理期态度不好,请大家见谅,我啰嗦了。
三十一 无题
苍穹的流云缱绻,我握着伞柄静静看着面前这座高耸的塔身,记忆仿佛深深被斩断般,千疮百孔,那些忽然跳出的灵感丝毫不能让我苍白的记忆涂鸦得完整,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却似乎又如万籁的夜般深沉在这一方浅浅的水潭中。
我始终记不起起来我是谁。
一对雪白的仙鹤拍闪着巨白的翼翅从天空轻轻一跃而过,流云的线条流畅的让我整颗心也开始渐渐柔软起来。
可是,天大地大,竟然无我能去的地方。
我遥遥看着巫雪姬去往的方向,巍峨的天宫在层层白云的环绕中越发的庄严。
收了伞,沿着碗口粗的铁链,我靠近塔身,塔基处的碎岩横生了一个两米高,四米深的洞穴,隐没在不远处的巨石快中,甚是隐秘。
我在这小小的洞口中住下了。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在触碰到与记忆中某个画面异常熟悉的东西,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的那根根本无济于事的桔梗般牢牢不放。
“昊天塔……”
我口中喃喃这三字,闭上眼,留在脑海中永远是它破碎之时的惊心动魄。
我坚信离未会从塔中出来,这份笃定仿佛印刻在心里,从来不需质疑般。
我默默的在昊天塔下住上了。
太过安静的岁月,我躲在塔下,每每日月交辉之际,总要出来看看这塔上的三道五芒印是否又松动,塔身上的铁链是否有裂缝,等待就如一场无声的黑白皮影戏,我在塔外上演的火热朝天,而塔中的人却一无所知。
每每巫雪姬从天宫回来的时候总会在塔身上呆上一阵。
子曾经曰过: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我承认窝在角落里偷听他们二人的交谈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介于我过于渴求能想起自己过去的时候,于是每每这个时候,我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掏出准备的菊花茶一壶,葵花籽二两,竖着耳朵津津乐道的听着。
时间久了,我惊奇的发现,巫雪姬姑娘的口中,“景肃”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极其高。
先开始我以为是某种巧合,可是巧合次数多了,那便富有深意了。
巫雪姬最后一次来昊天塔的时候,她带了许多青果,满身那华丽的银色昙花绣纹都抵不上她眉间眼的笑意来的灿烂。那日,她一股脑将青果全部从灵窗中丢下后,笑着说:“我以后都不会来了。”
“我父亲已经像天君求了旨,我很快就要嫁给天君的儿子景肃了!”
少女的天真烂漫如最绚丽的云彩,照脸了整个苍白的苍穹,如此的明艳动人,我在塔下看着她这番惊艳的容颜。
巫雪姬一向很美,此刻,我有些满意竟然有着和她一样的容颜。
如风铃般动听悦耳的声音幽幽的回荡,也穿透到这昊天塔中,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没有听见离未的答复。
果真,巫雪姬再也没来过。
岁月流逝的痕迹太过显浅,撑着白魂伞,我离开了昊天塔,漫无目的的等待也不是办法,我想亲自动身去找线索。
我去了青鸾山,离未将我救起得地方。
结界入口的一段斜坡,满坡的扶桑花开得正艳,紫红紫红的一团,簇在一起,染红了这苍翠而清幽的山头。
这长长的一条缓坡路,我从祥云上跃下,一步步的拾级而上,忽然,肩膀上有些异动,我抬起头缓缓看去,一只彩色的红色复眼蝴蝶落在我的肩膀上,它翼翅上的黑色骷髅头若隐若现,它安静的蛰伏在我白色的肩头,就如睡着了般毫无动静。
伞下的衣摆忽然被轻轻吹起,馥郁的扶桑花香悬浮在空气中,扑鼻而来,那只安静的彩蝶一动不动,就在我准备轻轻捉住它的时候,从远处飞来的一道金光,白色的肩头忽然溢出了一丝绿色的液体。
那只还蜷曲着吸管的蝴蝶便如枯叶般轻飘飘的落下,耳边急促的一声“有毒!”未等我缓过神,手中的白魂伞便被一张骨节分手的大手给夺取,肩上一紧,一声陌生的男音在耳畔回响:“雪姬,你怎么样?”
我有些惊慌的抬起头,入眼,那是一张镌刻了风华的俊脸,清冽的眉角,月牙白的锦泡,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脑中似一道灵光闪过,记忆的片段如断线的风筝,只一刻便又飞出了我的控制之外。
忽然,他狭长的眸子也闪过了一丝惊讶,良久,他渐渐将抓着我肩膀的手放下,轻轻的将伞还给我,温文而礼略待歉意的拱手道:“姑娘与我一位朋友长得有些相似,是在下唐突了。”
我轻弯了嘴角,将他手中的伞接过,缓缓压低了伞檐遮住了自己容貌,不着痕迹的轻侧过身子,在他的身畔低声说:“不碍事,不过,刚刚它未伤我性命,是公子你慌乱了。”
上山的时候,在青鸾山的坡道上,我又见到了那位公子,而他身边多了一位白衣女子,那纯白色的纱裙正如我的一般,我看着她将一只彩蝶轻轻放在最艳丽的一朵扶桑花上,咬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鲜艳的血红色一滴滴滴落在那毫无声息的生命上,绽放出了刺眼的橘色光芒,那死去的彩蝶舒展开了翼翅,竟然又翩翩飞至那满山的扶桑花丛中。
她转过身子,藏起手指笑着对身边的人说:“我们子巫族的人最擅长用毒,这异蝶的毒性难能可贵,死了太可惜了。”
“姑娘与我一位朋友长得有些相似。”这是刚刚那位公子的原话,可见他说的该有多笼统,其实巫雪姬的容貌与我着实难分的。
压低了伞沿,我遮住了自己的脸,待他们离开之后,我才继续向山上行走。身侧的草木精怪见他们离去,在我面前现出了人形:“姑娘,姑娘,你回来了,你可见着我们少主?刚刚天君的儿子来青鸾山,想找出轩辕神剑呢!”
转过头,我看着巫雪姬挽上她身侧人手臂离开的背影,手中一片冰凉。
大约,他就是巫雪姬口中的景肃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近日学业繁忙,日更蜜月期结束鸟,下个日更期可能会在国庆。上一章节有姑娘问碧央在过去是什么身份,碧央在过去的身份就是碧央,她是过去的外来入侵者,而容貌问题下一章节会讲清楚,她为什么是巫雪姬的样子。离未对于碧央那种很隐晦的表白的表现其实也说明了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因为巫雪姬对景肃的喜欢他一直看在眼里。另外剧透,下一章节说明巫雪姬是怎么惨死的。(酱紫是亲妈哦……)亲,有什么不懂的要问哦,千万别霸王哦,一霸王,作者很可能太监哦……最后,天冷了,姑娘们注意加衣服,多留言手指也会暖和的 =v=
三十二 无题
青鸾山中的木屋中,那古朴的桌椅上已经轻轻落了一层尘埃,窗棂外的葱葱郁林的后面,是一片绵延至远方的雪山,皑皑的白色与天际的浅蓝淡淡地融合在一起。
“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侧着身子一手握住一束从窗棂泻下的阳光,问着身后的碧儿。
“雪域山,魔神一族的雪域山。”
“雪域山?”
我喃喃这个陌生的名字,不巧山上的阴风忽然猛烈的刮过,案几上白色的宣纸被吹得刷刷作响,脚边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