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笑道:“小慈不必发愁,你云师兄给你做了新的棋子呢。”说着步惊云已从怀中摸出个布包,摊开之后露出了人像,皆是食指大小的站立之像,脚下连着底座,可以稳稳地放着,就如国际象棋的棋子一般。
“咦……这是我,这是风云两位师兄……这还有霜哥哥!”孔慈一个个看过来,惊喜得直拍手,“每个都好像,就像真的一样哎!云师兄,谢谢你,小慈好喜欢!”
“这样,我们四人下棋,便都有各自的棋子了。”秦霜与步惊云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自己创意果真不错,再加上步惊云出神入化的手工,这个礼物是送到了孔慈的心尖上。
孔慈还在*不释手地打量着这四个栩栩如生的人像,这时有婢女进来禀报,说望霜楼的小辰来了。秦霜笑向孔慈道,“正巧,霜哥哥的礼物也到了,方才出门时,它还在蒙头大睡呢。”
话音刚落,小辰已经进得门来,手里提着鸟架,上面立着的八哥已经精神抖擞地在上面走来走去。小辰向着孔慈福了一福,问候道:“大小姐好。”那只八哥便得了指令,活泼泼地拍了拍翅膀,大声道:“大小姐万福,大小姐吉祥。”
顿时大家都乐了,连步惊云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小辰将八哥递过来,孔慈接了,它立即又活泼泼地问候了一次。
孔慈笑得头上的珠子都在发颤,握了秦霜的手道:“霜哥哥,这个礼物太有意思了,小慈好喜欢。”
秦霜摸摸辫子笑道:“原来还想着小慈可以和它倾诉些心里话,可是怎么着都教不会它把嗓门放小些。”
孔慈一边往卧室的方向去一边道:“没事的,小慈把它挂到卧室里去,这样哪怕它嚷嚷起来,外边也听不见。”
等她回来了,虽然嘴上客气着“师兄们能来,小慈就很感激啦,何必还送东西来呢”,然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还是不住地往聂风那瞟。
聂风垂眼道:“真是抱歉,我送不出两位师兄那样别致的礼物,着实不知小师妹喜欢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应该由小师妹自己选择。所以今日,聂风许你一个承诺,只要你开口,我便为你做一件事。”
孔慈睁大了双目:“什么事都可以么?”
聂风郑重点头:“只要不违道义,只要我力所能及,都会尽心尽力为你做到。”
孔慈蹙眉想了想,忧伤道:“可是小慈暂且想不出呢,那风师兄的这个机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聂风道:“自然是不设期限的,来日方长,你何时有了需要便告诉我。”
“也就说从今日起直到永远,只要我想到了一个心愿,风师兄便能助我实现,随时随地?”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聂风长身玉立,丰神俊朗,正符合这个武侠世界里少女心目中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而这样一个人认真地说出了一个“我愿为你做一件事”的承诺,就相当于在现代社会,一个高富帅对你说“这是卡,想好了刷”,自然是不能不让人心潮起伏的,尤其还是孔慈这般豆蔻年华,正充满了梦想的姑娘。
秦霜看着孔慈抬头仰望着聂风,双目闪闪发光的模样,心里顿时冒出了两个大字:“高手。”
比起自己挖空心思去逗孔慈开心,聂风这才是一副高手风范,憧憬永远在未来,孔慈会一直记得他。想到自己穿越之前,隔了几年仍能轻而易举地将女友带走的那个师弟,突然觉得,无论到哪,师弟都是一种凶残的不容小觑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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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物的环节结束,四人都坐下,各自取了雕着自己的棋子,开始下大侠客。聂风素来体贴,有意不与孔慈争先,自己远远地落在最后;难得的是,步惊云虽然面无表情,还是耐着性子,中规中矩地下着。这个房间有着一扇大窗,隔着窗纸,阳光透入,明亮而温暖,让人的心情都愉悦了。
但是半个时辰后,秦霜发现了问题:“为什么每次唱歌,被点名的人总是我……你们三人不也可以唱么?”
步惊云神色丝毫不动:“……”
“好吧……你们两个人……”
聂风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诚恳道:“我几乎不曾听过歌,只有一首小曲,是小时候我娘哼了哄我睡的,只是她后来不再唱,现在也记不清了……”
秦霜忙道:“呃,风师弟,既然记不清了,还是让它随风而逝吧……”
孔慈则是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今天是小慈生日,小慈真的很怀念以前霜哥哥陪小慈时唱的歌啊……”
于是秦霜无话可说,接连不断地唱,连《虫儿飞》都唱了好多遍。
孔慈手拄着下巴,双眼望着远处,正随着曲声出神,再转眼去看风云二人,聂风长发流泻,眉目清朗,是如玉一般的少年,而步惊云又是五官英挺,气质不凡,沉默的时候如同一幅画。这二人本来都是电影中的角色,幻想中的人物,此刻却这么真实地坐在自己面前,侧脸映着阳光,听着自己唱歌,目光温和而幽远。
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笑道:“之前一直在说风云,今天正好风云都在此,不妨再唱一首关于风云的歌吧。”
孔慈立刻拍手叫好,聂风含笑点头,就连步惊云都动了动眉毛,看来还是好奇的。
秦霜清清嗓子,开口唱起来:“云上舞、风里刀,难道够天高?门外雪,各自扫,难道会更好?云追逐风也好,地追逐天也好,忘掉你,忘掉我,没有低怎么会有高?平地一声惹风云,谁是结局谁是因?独来独回渡余生,宁愿有聚有别有人恨。没有风碰着云,谁又知风声近?*若来自怨恨,要恨也得讲缘份……”
正是电影《风云雄霸天下》的主题曲,为了风云二人量身定做的。今日却是由自己唱给真正的风云听,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歌声时而高亢,高亢时有力,又时而低沉,低沉时沙哑。一曲终了,余韵未歇。
秦霜偷眼去看步惊云,见他虽不开口,却听得认真,仿佛若有所思,便好奇问道:“云师弟在想什么?”
只听步惊云开口道:“这词听来豪放,却不快乐。”
秦霜心念一动,道:“云师弟指的可是那一句‘独来独回渡余生,宁愿有聚有别有人恨’?”
步惊云默然点头。
秦霜揣摩着他的心思,想到了他的父母,步渊亭夫妇就是因为感情败给了光阴,最终成了怨偶。步惊云也许是在想,若是能够重来,他的父母是会选择分道扬镳,“独来独回”呢,还是会依旧在一起,“有聚有别有人恨”吧?
秦霜喃喃自语:“确实……若是注定了离散和怨恨,人还会不会走到一起?”
只听聂风突然道:“我觉得会。词中说得好,‘*若来自怨恨,要恨也得讲缘份’,我想,这个著词者在写这一首歌确实已经一无所有,但是念及往昔,心中还是满怀感恩的,因为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缘分。”
聂风本身俊美,偶尔抒情真的很有文艺片的调调。但秦霜知道,他这么讲同样不是出于空言。颜盈两年之前抛家弃子,跟随雄霸,聂风对她不也是因*生恨?然而他与颜盈,终究有着割舍不掉的血缘,有着曾经母子相依的回忆。所以他收下了那把遗物扇子,真正放下了心中的怨恨。
一念及此,忍不住向聂风会心一笑。
于是四人又继续下棋。这回轮到孔慈选人惩罚,兴高采烈地举着卡片道:“上面说要说一个秘密,你们三人谁来?”
步惊云神色丝毫不动:“……”
“好吧……你们两个人……”
秦霜垂下眼道:“霜师兄在天下会的事,小慈不是都知道么?再之前的,我也记不清了……”我的角色设定向来都是失足落水导致失忆的青年啊,你快点想起来啊少女!
果然孔慈顿了顿,愧疚地向秦霜说了一声“对不起”,只好转向了最后一个人,糯糯地唤道:“风师兄……”
聂风微笑道:“我的秘密……说来惭愧,我自小就分外*哭,而且一哭就难以止歇,分外厉害。”
孔慈惊讶道:“咦,完全想象不出来呢。”
秦霜见聂风目光流转,与自己对视了一眼,想到那一夜怀抱着他,被他哭得胸前尽湿,不禁苦笑,这个我是亲身经历,简直不堪回首,都不必去想象了。
不过这么有损形象的事情,从聂风口中说出来,确实够得上秘密的标准了。
只听他继续道:“一直到了三年前,跟着我爹流落江湖的时候,还是常常哭的。有一日清晨,我又跟丢了他,饿着肚子,身无分文,就窝在城墙脚下偷偷地哭。那时天刚蒙蒙亮,进出城的人并不多。雾中来了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背上用布扎着个布包,里面一个女娃娃扎着两只小辫子,正在哇哇地哭。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安慰那女娃娃。路过我身前时,突然停下对我说:‘你这般*哭,可要苦了你以后的心上人。’”
孔慈偏过头问道:“然后呢?”
聂风道:“他的声音不大,话也不重,但我当时便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有一种力量。我忍不住去琢磨,于是就止住不哭了。没有然后了,他很快便出城去了。”
孔慈疑惑道:“真是奇怪,风师兄当时与他素不相识,他却能教你不哭。可是自己背上的女娃娃,他又哄不好。”
聂风道:“也许是那女娃娃还太小,听不懂他的话吧。我看这人应该是一位世外高人,因为过了这么久了,一提起此事,他的那句话仿佛还能响在耳边:‘你这般*哭,可要苦了你以后的心上人。’被他用一种看透前路的语气缓缓道出,仿佛是预言一般。”
孔慈见秦霜皱眉不语,好奇道:“霜哥哥怎么认为呢?”
秦霜虽然不说话,但心里却一直在转,衣衫褴褛,看透前路……还有那个身上背的那女娃娃……
记得在电影里,雄霸他无法打开那乾坤挪移五行大宝盒,看不到后半生的批命,于是派了长大后的聂风与秦霜出门寻找泥菩萨来破解。泥菩萨知道落在雄霸手里必将自身难保,于是托付二人,给自己六七岁的小孙女找了一户好心的人家收养。
按照年龄来算,那女娃娃在二三年之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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