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旁的酒楼,二楼窗户大开,一身着白衣的清秀男子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目露无奈的看着站在柳晗书面前的宫水琳。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既然公主殿下这么不知好歹,小桃红,你替本王妃动手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方才被打的小桃红眼里早已蓄满了仇恨,如今主子特令动手打人,她如何能放过这难遇的好机会。抬手向宫水琳挥去之时,一道蓝色光线带着空气波动射中小桃红的身体,小桃红哪里能承受的住如此攻击,被气息带起撞上旁边的墙,然后滚落在柳晗书脚边,一口鲜血喷出,脸色因痛苦狰狞扭曲。
众人不解,纷纷看向宫水琳身后的马车,刚才那道蓝色的光就是从马车里射出。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以诡异的速度从马车上挪移到柳晗书身前,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才拉回了众人视线。银发白衣,身姿卓绝盈盈而立,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 ; ; 淮湘国都,热闹喧哗,一辆简单低调的马车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之中,里面隐隐约约有女子的声音传来,无奈又调笑的语气让人不禁对马车里的人充满了好奇。
“鸢姐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一身穿鹅黄衣裙的12岁少女紧挨在戴着面纱不言不语的月神鸢身边,一脸亲昵。
“两个饺子结婚了,送走客人后新郎回到卧室,竟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肉丸子!新郎大惊,忙问新娘在哪?肉丸子害羞的说: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啦。”话落自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却在看见月神鸢一副茫然的表情时泄了气。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她怎么逗她,她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月神鸢在看到她瞬间垮下来的小脸,于心不忍,终是出了声。“你说的笑话,我都听过。”
“真的!”少女听到她的回答立马阴转晴,笑容明媚如光。
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从小,她就有很多疼爱她的叔叔阿姨,每次她不开心的时候,他们都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特别是亚斯叔叔,每次都会给她讲好多好多她在这个世界所没听到过的笑话,然后她总会抱着他肆无忌惮地笑。
想起年少时光,她的脸上溢满柔和。至少,她还有那么多亲人,虽然她和他们隔了不止千山万水。
突然,一阵马的嘶鸣响起,马车一阵颠簸,瞬间让她冷了眼。
马车外,鸾凤眉目不善的看着面前拦路不让的马车,除了危险的眼神和不断释放的寒气,并未有何动作。
对面的马车精致豪华,堪比宫妃轿辇。马车上,一丫鬟服饰的16岁女子愤怒的步下地面,来势汹汹。“何人竟敢阻拦我彦王妃去路,还不速速退开,免得呆会惹怒王妃赐你死罪。”
鸾凤冷笑,区区一个丫鬟也敢如此嚣张,看来其主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刚想回讽,一道声音却抢先她一步。“哟,这不是柳晗书身边那条狗嘛,啥时候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叫嚣了,看来你家主子可是没教过你规矩,现在看见本公主的车驾都敢拦。”
“公主殿下请注意言辞,我家王妃还在车里听着。况且,以公主殿下尊贵的身份在大街上用如此粗俗的言辞,怕是会辱了皇室威严。”本以为坐这种不起眼马车的人不会有什么大的来头,却没想到撞上的偏偏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不过那又怎样,这公主素来是和景王宫久幽共通一气,仗着皇帝的宠爱,平时可没少给王妃脸色看。如今就她和侍女一人,当然不会放过如此之好的机会。
“哟呵,狗急了也会咬人啊!本公主还以为柳晗书那个贱人何时蠢到留一条不会叫的狗在身边,没想到这狗还挺凶的。”高抬起头,挑衅的看着面前明显比她高一个头的人。要知道哥哥可是最讨厌跟彦王爷有关的人和事,如今碰上彦王府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要知道马车里还有她最爱的鸢姐姐,她怎么可能让她们两个贱人破坏了鸢姐姐本来就不好的心情。
 ;。。。 ; ; 一声轻响,房门关上,月神鸢原本无任何波澜的眼眸浮现痛苦之色,紧闭双眸,身体颤抖。就在刚才她又想起了那些让她撕心裂肺的悲痛过往,那一声声初生婴儿惨烈的啼哭似乎还回荡在她脑海,一遍一遍让她不堪重负。刚开始的一年,每当她承受不了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他,想起那些他对她说过的动人情话,虽然毒如罂粟却每每让她痛彻心扉的时候依然无法自拔。他曾说过,他最爱她完美无缺的脸,可是每当她在忆起过往疼痛不能自拔时她便会拿簪子在脸上深深的划上一道狰狞的口子,仿佛只有身体上的痛大于心灵的痛苦时她才能忍住想要自杀的冲动。
坐在铜镜前,摘下面纱,手轻抚上那些由红砂勾勒而出的红色彼岸花,一茎一叶全是这三年来忍不住噬心痛意时簪子划过之后留下的伤痕。茎叶交错,密密麻麻地线条遍布,可见这三年她过得有多么的痛苦。
曾经,她明媚如花,引得天下都为之倾倒;曾经,她为了心爱之人不管刀山火海都心甘情愿去闯;曾经,她为了救微弱的他一命散尽全身功力。本以为,他会敬她爱她宠她,可谁知,等待她的却是囚禁与侮辱。在密牢的那些日子,他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其他女人对她鞭打折磨,挑断她的手脚筋,每日每夜承受无边酷刑。即便是这样,她也依然没有放弃过爱他的心。直到后来,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不曾出现,她开始渐渐的绝望。她想见他,她想解释,可惜她见到的永远都只有那个女人恶毒的脸。
每天,那个女人都会坐在她面前,一边欣赏她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样子,一边讲他对她宠爱有加的故事。她开始渐渐的不再期待,她想带着肚子里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远走高飞。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最终,她跪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哀求,可得到的是什么。是十月怀胎临盆后当着她面将她刚出生的孩子剖腹挖心的残忍,她永远记得那个女人手执匕首一点一点划破他胸膛时的表情,狰狞恐怖仿若地狱饿鬼,那还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过他刚来就要离开的世界,他还没有体会过她即将给他的浓浓的爱,就这样因为她的错付而悲哀离世。
月神鸢手捂胸口,眉目皱起,望向铜镜的血红双眸红得好像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眼里蕴满滔天恨意,犹如刚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想要将人生吞活剥。另一手紧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刺进肉里,血丝渗出,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不拿簪子往脸上划的冲动。曾经的他有多爱她这张脸,如今她就有多恨这张让她陷入无边回忆的脸。只是,她不能,她答应过一个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伤害自己,哪怕是生不如死也要先看着仇人匍匐在脚下痛哭求饶。
良久才平复痛苦不堪的心情,松开手,拾起面纱重新戴上,眼里古井无波。骊彦北,我曾如此痛过,那么你呢?是不是也有哪怕一刻的心痛是为了我。
 ;。。。 ; ; 淮湘国公元459年
据说,淮湘国最年轻的外姓王爷骊彦北在鸢王妃死后半年娶了天喻国公主柳晗书,据说,柳晗书容颜绝色,才华横溢,更是博得彦王爷宠爱。夫妻琴瑟和鸣,甚是恩爱。
据说,淮湘国曾经最不受宠的皇子宫久幽不知怎的突然崛起,平外敌攘内乱,功绩甚至超出骊彦北,年纪轻轻就已经封王封地。皇帝更是赐封府邸,允许其常住皇都,意思不言而喻。据说,继骊彦北之后,尚未出阁的官家小姐纷纷怂恿其父向皇上进谏,却无一例外被拒绝。据说,宫久幽痴情一女子,不惜花重金按她的喜好为她盖了一座府邸与他比邻而居。即使此女子无任何回应,宫久幽依然放话“此生若不得此女相携,宁可孤独终老。”因得这句话不知碎了多少芳心,可见到底有多痴情。据说,有不怕死的女子跑到宫久幽府门口拦他座轿想告白,却在话落之时被其当众叫人拔掉舌根,该女之父找皇上讨公道,面对对方来势汹汹的人,他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然后丢下满朝文武大臣和皇帝远去。他说:“别妄想打本王主意,本王未来王妃知道了会不高兴。”从那之后,虽有心,却人人敬而远之。
据说,宫久幽不知为何处处针对彦王爷骊彦北,堂上堂下斗得你死我活,就连骊彦北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据说,在鸢王妃死后,沉寂近15年的月华楼和寒刹楼在一年之间重新崛起,势力遍布这整片大陆,从此四大势力变身五大势力。据说楼主常年带着一副银质面具,有人曾嘲笑其容颜丑陋不敢面世,却在隔夜间满门被灭,手段残忍,无不是被拔掉舌头拦腰斩断。至此之后,无人敢再人前人后说其半句不是,生怕隔日灾祸临头。
据说,鸢王妃死后三年,一不知出身何处的年轻男子受到皇帝重用,封大将军之名,手握十万重兵。其妹更是了不得,年纪尚小时就拜在云霓山青邪尊上门下。距离淮湘都城不远的小镇上,月神鸢脸戴面纱临窗而立,视线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房门轻响,一身黑衣的高挑女子步入房门,缓步走到她身后。
“主子,马车已经重新备好,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转身,轻点了下头,裸露在外的红色眸子淡然如水。
鸾凤叹了口气,她有多久没见她笑过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她永远就是这样一幅仿佛超然世外的淡然表情。看似身在凡间,却让人永远不能触及,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喜怒哀乐,只有那冷冷冰冰能让人瞬间如坠寒冰的阴森气息。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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