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月也不管别人,扑了过去,便自用力的推开了那两名婆子,一把抱住了夏真,气恼道:“二哥,你……你怎么这样?”
百里肇也不理她,只移眸冷冷看向夏真:“夏真,我且问你,这二十杖,本王罚的可对!”
风韵犹存的脸上,此刻有的尽是惶恐之色,夏真急急的重又跪倒在地,却是叩头如捣蒜:“奴婢失职,不曾尽到教养姑姑之职,愿领王爷责罚!”百里肇当面,便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偷奸耍滑,这几个头,却是磕的实实在在,用力至极。饶是远黛这屋里地下,铺设的尽是上好的木板,她这几个头下来,额头却仍肿的老高,发髻也早散乱不堪。
冷哼一声,百里肇淡漠道:“本王只道你不知此理,如今看来,你这心里竟是明镜儿一般,敢是打算尸位素餐到底了?”
这话一出,夏真一张早已惨白得全无血色的面容只在那一瞬间早已泛了青色:“奴婢知罪!还请王爷重罚!”言毕只是伏地叩首不已。
夏真原是丽嫔身边极有头脸的女官,几乎算是看着百里清月长大的,情分岂是一般。见她如此狼狈,百里清月心中不觉大急,欲待拉住夏真,不令她继续叩头下去,但又生恐百里肇继续拿了夏真作筏子,不得已,只得哀哀的看向百里肇:“二哥,清月已知错了!求你饶了夏姑姑吧!”一面说着,她已很快的转向远黛:“二嫂……今儿是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神色不动的静静而立,远黛淡然道:“公主言重!只是这事,我却不敢当呢!”
从百里清月的反应,远黛不难明白,百里清月所以会求到她头上,其实却是怀疑百里肇所以如此震怒而致重惩夏真,乃是因她背后告了黑状的缘故。而这等黑锅,她可不愿背上。
冷冷扫了百里清月一眼,百里肇那黑如深潭的眸子深处,不期然的掠过一丝失望之情。摆一摆手,示意徐青等人暂且退下,他这才淡淡道:“夏真,你且起来!”
颤声答应着,夏真勉强的道了一句:“谢王爷!谢王妃!”这才以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堪堪站起一半,却觉双腿又一阵发软,竟又摔倒在了地上。
百里清月在旁见着,忙转头叫道:“如烟,快来扶姑姑一把!”那宫女如烟一直站在一侧,见夏真如此,她也早惊得脸色发白。然而百里清月之命,她却也不敢不从,少不得慢慢挪了步子,却是好半日才行到夏真面前,勉勉强强的将夏真扶了起来。
“本王素来不喜秋后算账……”淡漠的扫一眼夏真等人,百里肇冷冷道:“过去之事,从今儿起,便一笔勾销!”说到这里,他语声一顿,眸光之中,却自寒芒如刀:“你们几人,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为他气势所迫,非止是夏真,便是如烟,也早惊得双腿发软,竟陪着夏真,“噗通”一声,重又跪在了地上:“奴婢等……明白了……明白了……”百里肇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几人,从前的事儿,那就算了,但若往后百里清月仍是如此,就莫要怪他无情了。
看到这里,百里清月哪还明白不过来,愤愤叫道:“二哥……”
百里肇也不言语,只移眸冷冷扫向百里清月。没什么来由的,被他这么一扫,百里清月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满腹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已自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后怕。
“清月,你不小了,也该懂事了!”百里肇语调平淡,神情却是峻冷的:“这门婚事,二哥觉得很好!”
不料百里肇会说出这话来,怔愣一刻后,百里清月几乎便忍不住要大吵大闹起来。然而目光触及百里肇那如覆冰雪的俊脸,满腹的怨词却终于不敢出口,只是恨恨一跺脚,丢下一句:“我们走!”却已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她这一走,众宫人却早心下惴惴,有心想要跟上去,却又惧怕百里肇,少不得各自偷眼去看百里肇,竟是无一人敢于妄动。墨眉紧拧的扫了众人一眼,百里肇淡漠道:“滚!”
一众宫人听得这么一个字,当真是如蒙大赦,忙忙躬身行礼,急急的退了下去。
夏真、如烟二人则相互搀扶着,慢慢的站起身来,怯怯的对百里肇行了一礼,才要退下的当儿,百里肇却又忽然的开了口:“回去莫要忘了同你们丽嫔娘娘说,这桩婚事,本王很满意!”
夏真、如烟二人早被他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是没口子的应着,却还不敢移步。直到百里肇不耐的挥手,二人这才踉踉跄跄的退了下去。
眼瞅着二人离去,远黛不期然的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同时更击掌赞道:“好威风!好煞气!也好……糊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一章 好威风,好煞气,好糊弄
第一百零二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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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节外生枝
拧眉转向远黛,不悦之色溢于言表,百里肇沉声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挥手示意屋内众人退下之后,远黛才自嗤笑了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爷此举,难道不是在糊弄我?况经了今儿这事,临昌公主心中只怕更是恨毒了我吧!”百里肇心中不悦,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因此这一番言语,却是毫不客气,句句直指百里肇的本心。
百里肇竟也并不反驳,淡淡一笑道:“王妃此言大谬!一则夫妻一体,有事原该一同承担;二则再过不得多久,清月便要做你六嫂了。你替我管教好了她,其实也算是一举两得!”
听得这几乎便算得是赖皮的言辞,远黛一时竟想不话来答他,半日也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
百里肇倒也识相,并不过分纠结于此,见她不语,便自闲闲的岔开了话题:“我倒险些忘记告诉你,萧呈娴等人一路往北,走的甚慢,更大有游山玩水之势,看这态势,等他们抵达北境,怕是要等入秋了!”言语之中,倒也听不出褒贬之意来。
虽然明知他是有意岔开话题,然远黛一来非是得寸进尺之人,二来,她也不认为自己与百里肇的关系竟到了那种可以让她恃宠而骄的地步,轻哼一声之后,远黛道:“我只是想说,我与王爷从前谈定的交易里头,可没有帮王爷管教妹妹这一条!”
若无其事的一笑,百里肇道:“我一直以为,撇开凌家其他人不说,你与凌远清之间还是颇有几分兄妹之谊的!”对于远黛口中的“交易”二字,竟是恍若未闻。
远黛不答,半日才淡淡道:“萧姐姐这事,源头在我,因此我不能不管。六哥的这桩婚事,却又另当别论!”至少在目前这种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她不打算管这件事。
百里肇倒也并不勉强于她,笑了一笑后,他道:“也由得你!”
他不说这四个字倒也还罢了,一说出这几个字来,却由不得远黛不含怒的又剜了他一眼。事实上,今儿百里肇的这一番发落,虽不曾提及她一个字,但种种举动,却都在点名,这一切根本就是她唆使而致,这所谓的“也由得你”也就明明白白的成了笑话了。
远黛想着,才刚略消了些的怒火不自觉的又狂炽起来:“说起来,今儿竟是我的不是!王爷书房之内公务繁多,我却不管不问,为了自家的些些小事便去惊扰王爷,实是大不应当!”口中说着,她也并不去问百里肇,而是径自的扬声叫道:“徐青!”
一直在外候着的徐青听得她叫,忙快步的走了进来。
远黛看也没看徐青一眼,便自朝着百里肇一礼:“王爷慢走!恕我不远送了!”听了她这话,徐青自是不曾多想,上前一步,推了百里肇便要出门。百里肇见她如此逐客,不禁哭笑不得。徐青面前,他自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认了。
百里肇这里才刚去了,那边翠衣已进来问道:“王妃,王爷今儿竟不在这里用饭吗?”。
远黛挑眉,冷淡应道:“我却记得,这王府的厨房似乎并非澄怀居才有!”
翠衣在她身边时日也自不短,对远黛的冷脸因此并不如何害怕,香舌微吐之后,便又问道:“午饭已备好了!小姐可要用饭吗?”;
淡淡答应一声,远黛道:“你只挑几样清淡的送来便是!剩下的,便都赏了你们!”她素日饮食清淡,每顿饭不过三五个菜,这些日子因百里肇日日在此用饭,各样用度更是增了双倍有余。而今百里肇既被她打发走了,她一人,自也用不得那许多饭菜。
翠衣答应着,这才退了下去。
独坐屋内,默默思忖着这一连串的事儿,好半晌,远黛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下颇多无奈。
…… ……
虽觉这事有些古怪,但不敢多问的徐青仍自默不作声的推了百里肇一路返回书房。伏侍着百里肇在书案后头坐下了,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今儿可是打算在书房用饭?”
听着他这么问,百里肇倒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你去看看岳尧,若他还不曾用饭,可叫他过来!”徐青答应着,便忙退了下去。
硬生生的闹了这么一出来,百里肇如何还有心思去处理堆放在案头的信函,沉思的慢慢翻弄着面前的一份文牍,却是好半日也没看进一个字去。好在这个时候,外头却已传来了岳尧的声音:“王爷今儿怎会想起唤我过来一道用饭了?”说话间,岳尧却已走了进来。
扫一眼岳尧,百里肇平淡道:“这些日子,你的话倒是愈发的多了!”
岳尧听得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道:“那是因为,近来王爷的话也比从前要多得多了!”
陡然被他这么一说,百里肇也不觉有片刻的沉默:“也许是吧!”他模棱的两可的道。事实上,被岳尧这么一说,他才忽而发现,这些日子,他的改变竟是那么的明显。
耸一耸肩,岳尧无谓的扫视一下周围:“在这里用饭?”他问着,眉头也因之高高挑起。
“去菡萏亭吧!”百里肇没多犹豫的道。于他而言,书房的功用从来不包括用饭。而这一点,岳尧无疑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问出刚才那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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