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拐过一个弯道,便再难前进。大道被大石堵住了去路,人倒是能从缝隙间穿过,马车就难了。
洛新凡眺望前方,只见那缝隙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不过是一个背影,却让洛新凡起了警惕之心。
“前面是何人?挡在路间是为何?”说话间,洛新凡已握住了长剑。
那白衣的男子回过头来,目光悠远,却无人看得清。他带着一张银色面具,负手而立。径直看向那十一辆马车,唇角轻扬。
谢婉鱼她们安静的呆在马车里,只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势浩大,看样子来人不少。她偷看了陆长依一眼,见她神色无异,也学着她闭眼养神。洛新凡好歹也是允岱王朝一名勇将,应该能保她们周全。
白衣的男子向前迈了十几步,步步轻缓,悠哉的样子仿佛散步一般。直到行至洛新凡马前,被一方长剑拦住了去路。
马上的人挑起了眉头,语气不悦的道:“此路不通,还望阁下绕道而行。”
面具男子轻笑出声:“洛将军,在下是来找人的。”
这人一语点破洛新凡的身份,倒是让他不由一惊:“这里可没有阁下要找的人。”
“在下要找的人在马车里。”面具男子轻轻扬手,拨开颈间那柄长剑,转而又被数把利剑围了起来。
“阁下真会说笑!”洛新凡收剑回鞘:“这马车里都是今年春季秀女,怎么可能会有阁下要找的人?”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石缝那边,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批人马。这下到让他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面具男子抬手,捋着肩头长发,目光掠过众将士看向那十一辆马车,尔后一笑:“洛将军有所不知,在下要找的正是这十一辆马车的秀女。”
“你放肆!”洛新凡大喝:“秀女乃是进宫侍候圣上的,你胆敢口出狂言,小心要你小命!”
“这些姑娘不过十六、七、八、九岁,进宫与那四十几岁的皇帝做妾作妃,这不是糟蹋了吗?洛将军不如将她们赠我,在下一定让他们嫁个好人。”
“再敢胡言,小心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面具男子抬头,与之对视:“将军无需客气,你再客气,这十一车的女人我也要了。”一声冷语,后方的人马便围了上来。
为首那人手握银枪,朝面具男子抱拳行礼:“少当家,兄弟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那就动手吧!”一身令下,几十人马冲进了车队,洛新凡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不禁怒由心生。长剑出鞘,剑锋扫向马下的男子。
面具男也非寻常之辈,衣袖一挥,扫开围住他的几人,一柄折扇挡住了洛新凡的剑。
“将军息怒,在下不过是为兄弟们讨个媳妇,还望将军行个方便。”折扇点在剑身,他已经借力退出了车队。此时车队已经乱成一团,那些将士根本不是山贼的对手,一声声惨叫充斥山间,洛新凡握剑坐在马上,脸色凝重起来。
面具男摇着折扇,与之相对,待洛新凡举剑飞来,他便迎了上去。两人在人群中相碰,长剑挑向面具男子的胸前,他侧身躲过一剑,折扇落在洛新凡背部,正中穴位。三招未过,洛新凡已呆立在原地,面具男尤是微笑,扬手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当即将他劈晕过去。
面具男子收手,抚平衣袖,目光看向为首的马车,提步迈了过去。
车内众女已是心惊胆战,陆长依盯着车帷,叶丹砂与她一样,不过眼里渗着一丝惊怕之色。谢婉鱼依旧闭目养神,心里却是十分不安。
车帷被人掀起之际,她睁开了眼,只嗅到一阵隐晦的桃花想,意识便迷糊了。朦胧间,她记得车门前有一名男子,一身白衣,一头长发,一张面具。
天边升起一轮弯月,夜莺啼叫,惊醒了谢婉鱼。睁开眼,目及那叶菱窗,窗外一杆竹影,似鬼魅游荡来去。
“妹妹醒了!无碍吧!”叶丹砂的声音传来,促使她回头。
这才惊觉,这房间真大,竟容下了这么多秀女!她见叶丹砂被绑着手脚,低头看了看自己,与之一样。不仅她们,这屋里所有人都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就连陆长依也不例外。
“叶姐姐,这是什么地方?”谢婉鱼牛东泽身体,只觉头还有点晕。
叶丹砂摇头:“我也不知,在车上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儿了!”
“那洛将军呢?”这房里全都是女子,一个男人也没有。
“洛将军在隔壁房中,睡得正香呢!”男子戏谑的声音传了进来,门也被人推开。来者数十人,举着灯盏,火光映在陆长依她们身上。
谢婉鱼看清为首那人,正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还是一身白衣。
面具男子的目光扫过众女,落在陆长依和叶丹砂身上,吩咐身后的手下道:“将她们两个带去另一个房间,让九姐她们打些热水给她们沐浴更衣。我爹既然非要我娶妻纳妾,那就她们两个吧!”
叶丹砂一听此话,眼中惧色闪过:“这位公子,请让我妹妹与我一起可好?”这命运她逃不掉,她认命,不过谢婉鱼留在这里,让她难以安心。这一路,她们二人情同姐妹,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面具男子看了看她身旁的谢婉鱼,除了那双眼睛,姿色一般。不过,他还是应了。于是谢婉鱼与她还有陆长依一起被带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的确比方才那间舒适许多,至少有一张床,还有妆台和桌椅。谢婉鱼便坐在桌旁饮茶,身上的绳索解开了,顿时舒坦许多。
陆长依立在窗边,似是沉思。叶丹砂一脸忧愁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谢婉鱼感恩她,斟了杯茶到她手中:“姐姐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朝廷自会派人救我们的。”
叶丹砂抿唇一笑,示意她坐下:“其实不用进宫,我心里倒是开心的。可惜落到山贼手里,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对呀!那个戴着面具,穿着白衣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就是一变态,一天到晚戴着面具,一定是相貌太丑,不敢见人。”谢婉鱼说得神采飞扬,不由引来陆长依一望。
她又道:“其实我们三个还挺有缘分的!”叶丹砂点头,看了一眼陆长依,见她倚在窗边,神色从容,不禁问道:“陆姑娘一点也不害怕吗?”
陆长依抬眸:“害怕?”眼里携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谢婉鱼头:“陆姑娘长得这么漂亮,那面具男一定相中了你。看他那样一定丑的羞于见人,陆姑娘可要小心啦!”她话落,房门便被人推开了。男子的笑声传进屋里,引得三人齐望。
又是那个面具男子,还是那身白衣,笑得十分爽朗:“姑娘可说准了!在下就是丑得惊天动地才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在下也不否认自己是好色之徒,这世间的男子,谁又不是以貌取人。”
谢婉鱼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神出鬼没的,进屋也不知道敲门。
叶丹砂怕他怪罪谢婉鱼,急忙辩护道:“公子请别见怪,我这妹妹口无遮拦的,尚不懂事。”
“无妨,令妹是性情中人,倒是直爽。”
谢婉鱼撇嘴:“我那是直话直说,不怕得罪你。”
面具男子点头,向她走来。窗畔的陆长依眸光微冷,三点寒光向面具男子射来。谢婉鱼和叶丹砂皆是一惊,只见那人翻转衣袖,挡下那三枚银针。随即轻笑道:“好啊!好一手暗器功夫,姑娘倒是让我唐句大开眼界了。”他眼中赞许之意暗生,步子折向陆长依。
陆长依凝眉,手负在腰际,见他逼近,右手一扬,拔出一柄软剑。
谢婉鱼叫好:“叶姐姐,有陆姑娘在,我们不用担心!”
陆长依昵了她一眼,软剑刺向那个名叫唐句的面具男子。唐句侧头,伸手夹住剑身,用力一拉,将陆长依扯进了怀里,一手锁住她的双手,一手伸向她的玉面,轻抚了几下,赞道:“好滑的肌肤!”
陆长依微怒,身体一沉,滑出他的怀抱。回头冲谢婉鱼道:“现在可不是装模作样的时候,谢姑娘不想保叶丹砂周全吗?”一剑刺向唐句背心,眼前人影却突然消失了。尔后,她只觉后颈一阵刺痛,顿时失了知觉。
眼见陆长依软倒在地,叶丹砂不禁掩住了嘴。面具男子转身向她们看来,目光疑惑的看向谢婉鱼,不禁深笑:“莫非谢姑娘也身怀绝技?”
谢婉鱼娇俏一笑,扬手一掌劈在叶丹砂后颈,见她晕厥,将她扶到床上堂躺下。
唐句见她这一举动,不禁茫然。等她转身回头向他看来,神色与刚才已截然不同。那双眸子冷得让人畏惧,脸上的笑容也失了温度。真是一个善变的女人!
“唐句?”谢婉鱼挑眉,“十二指山的少当家!真是幸会!”
“姑娘对我十分了解的样子!莫非,姑娘暗恋在下?”唐句轻笑,在桌旁坐下。
谢婉鱼扬唇,也在床边落座:“传言少当家天生丑陋,本姑娘倾国倾城,怎么可能暗恋你。”
“你倾国倾城?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谢婉鱼也不反驳,只说:“少当家高抬贵手,放我和叶丹砂走如何?”
“哦?只放你和叶姑娘?那陆姑娘呢?”唐句挑眉,一眼不眨的打量她。
谢婉鱼起身,看也不看陆长依:“她与我不过数面之缘,没什么交情。”
“我若是不放呢?”细长手指把弄着茶盖,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谢婉鱼冷眼看他,又是一笑。闪身便到他眼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这可由不得你!”
唐句抬眸看她,两人相隔咫尺,呼吸相触,他竟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姑娘不觉难受吗?”无故一问,问呆了谢婉鱼。
她依旧捏着他的脖子,问道:“什么意思?”话落,一阵轻风拂面,她来不及闭眼。只听面前的男人肆意的笑:“原来你真的是倾国倾城啊!”
谢婉鱼瞪他一眼,只见他扬手将一张人皮面具送到她眼前:“怎么样?这下是不是舒服多了!人皮面具不透气,一定十分难受。”
谢婉鱼一惊,急忙收手抚上自己的脸,触感真实。
“放肆!”她冷叱,扬手甩出一条白绸,缠上唐句脖颈:“你可知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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