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天的欢呼声里,紫川秀一直注视着帝林离开的方向,他苍白地脸显得忧郁而悲伤。他闭上了眼。喃喃说:“别了,吾兄帝林。”
远东战胜。帝林战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军。虽然有指挥者帝林的命令,但是要下令一支人数近三十万的大军解除武装并投降,这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简单任务。
帝林刚从比试场被抬回来不久,庙村地监察厅总部就被一群宪兵军官包围。他们呼喝着“宁死不屈”的口号,挥舞着手中地马刀。宣称绝不放下武器。生怕这群粗鲁军人在暴怒之下冲进来伤害了帝林,哥普拉不得不带着帝林的卫队出去与他们对峙。他大声宣布自己的身份,命令军人们离开,但对方并不买帐。只是不断的鼓噪着:“我们要见帝林大人!”
“绝不投降。绝不放弃!我们要继续战斗!”
“滚开,你们这些软骨蛋!我们要见的是帝林大人!”
幸好,虽然叫得激烈,但这群人总算保持了基本纪律,没有冲撞帝林地卫队。吵闹了两个小时,哥普拉再三保证:“监察长大人绝不会抛弃大家不管的。”军人们才肯悻悻的离开。
“真他妈乱套了。”哥普拉嘀咕道:“以前哪会出这样的事?”
担忧帝林地伤势,他快步走回了总部。径直进了帝林地卧室。几个亲信将领围坐在帝林床前。脸上深有忧色。两个医生正在给帝林查看伤情,气氛很紧张。哥普拉进来也没人招呼他。只有今西回头望了一眼,哥普拉点头,示意暂时已经没事了,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两个医生表情严肃。他们摸脉良久,又是看伤口又是摸脉搏,不时还交换个眼色,窃窃私语一番。
哥普拉本来打算耐心的等着了,可是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医生已经是重复第十次摸脉了,他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我说大夫,我们也不想干扰你工作。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下情况?我们心里急啊,大人到底要紧不?”
年纪较大的医生干咳一声:“这位大人,依在下的拙见,帝林大人的外伤虽然严重,但还能善加调养,倒还不至于危害性命。大人的脉搏十分混乱,忽强忽弱,忽快忽慢……照在下的看法,这倒很像是被强劲内力所伤地样子,这是邪寒入骨、五脏虚寒之象……”
“大夫,您说地,我们也不懂。您只需跟我们说一件事就行了:大人有没有性命危险?”
“生命危险,应该是没有的。依照帝林大人地体魄,大概只需修养个一年半载,自然就能将对方的真气消除了,身体恢复旧观……”
听到帝林并无生命危险,今西和哥普拉对视一眼,都是心下大定。
“谢谢了,医生……”
声音虽然虚弱,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监察总长已经睁开了眼睛。众将涌上前去,激动的喊道:“大人!您醒了?您没事吧?”
帝林轻声的答道:“我没事。”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今西和哥普拉连忙帮他扶起,让他斜靠在枕头上。
帝林把目光投向医生:“大夫,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麻烦你了。”
“大人,您内力深厚,体质底子好。即使有伤,只要好好修养一年,吃上几剂药,会很快痊愈的。就是有一条,在痊愈之前,您万万不可再与人动手了。您的经脉已经受了伤,现在很脆弱,运不得气了,也不能劳累了,您需要休息。”
帝林点头:“多谢指点。但我现在实在有要紧的事,也没一年的时间。大夫可有什么良药妙方可以加快恢复吗?”
两个医生一起摇头:“大人,您的伤势很奇特,敌人的刀只划破了您的表皮。却穿透身体击伤了您的内脏和肺腑,却又不下重手彻底摧毁,显然已是手下留情了。这种伤势,非外伤又非内伤,恕我们才疏学浅。能做地实在不多,只能开点定神安宁的辅助药让您好好休息。莫再劳神。要想痊愈,主要靠的是您的体魄和时间。一年时间,真的不能少了。”帝林苦笑,叹道:“波纹功,阿秀。天下第一神奇绝技,果然名不虚传。”
送走了两名医生后,众人围着帝林团团坐着。帝林问:“外边情况怎样了?”
哥普拉答道:“有各级军官弹压着,军队秩序还保持着。部队情绪也还稳定大人您不必操心这些。安心修养就是。军队地事,我和今西等诸位大人会料理妥当的。”
“正是。大人您安心养伤就是,我们会处理妥当地,无需担心。”
“哥普拉,跟我说实话:你们还能控制军队吗?现在还听我们命令的部队,还有多少?说实话,我要知道实情。才能下决定。”
“这个……”哥普拉望向旁边人。但众军官都避开了视线,不敢帮他接上这个话题。最后。他只好颓然道:“大人,我不知道……不过刚才有一伙军人在外边闹事,说不肯投降,让我给劝走了。”
帝林眼中利芒一闪。往日,全军上下,无不畏己如神。现在,他们居然敢上门闹事了。统治的威严来自敬畏,一旦失去了敬畏,统治的根基就开始动摇,自己对军队正在失去控制。
这件事,若放在往日,那是最严重的事件,少不了一番雷霆手段地清洗和杀戮以挽回威信,但现在帝林心下盘算一阵,也就放开了。
“我战败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吗?”
“我们还没有正式公布,但是不少人知道了。现在很可能已经在军中传开了。”
“那么,继续抵抗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帝林用的是平静地陈述语气。
两军首领以单挑决胜负这件事早就传遍了全军,现在即使帝林想反悔,士气大丧地官兵也不会愿意继续再战。再打下去,除了死伤更多的人命。什么收获也不会有,监察厅已失去了战胜的希望。而远东那边正相反,比试得胜,他们正士气如虹。
“事已不可为,我们该离开了。”
“离开?”军官们面面相觑。今西低声说:“大人,除了紫川家,流风和林家都把我们看做敌人。谁肯得罪重新掌权的紫川家来收留我们呢?”
“以前,我听阿秀说过,除了我们这个大陆,海外还有很广阔的世界。那边同样有文明的国家。听闻海外有些大岛,岛上物产富饶,上面居住的土人武力孱弱,一国只有数千持竹枪木棍地士兵……”
众人眼前一亮,今西接过话头:“大人,您地意思是,我们可以在那边立足?”
“正是。”帝林环视众人:“当然,这只是传闻,海上风高浪大,风险也不会少,一个不好,大伙全部葬身在海上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也不勉强大家,不愿意走地,可以留下。”
帝林说全凭自愿,但在场众人皆已明白,除此以外,自己已无路可走。低级士兵还有可能得到赦免和宽恕,但自己这些高级将领却不在此列。等日后紫川宁缓过手来,她自然会一个个收拾。那时候,只怕自己是生不如死。
众人都毫不犹豫的应道:“愿追随大人,直到天涯海角。”
“告诉官兵们。愿意跟我们走的,到这里来集合。不愿意的,就算了。走和留,现在也说不好哪个是活路,大家全凭自愿,各安天命吧。”
第三十二卷
第三章 … 各安天命
傍晚时分,雪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白茫茫的一片。在纷纷扬扬的飞雪中,大道上向西进行的人群络绎不绝。士兵们背着自己的包裹和行囊,零零散散或又是 35成群的结队而行。士兵们都穿着便服或者摸去职衔标志的制服,用头巾裹住了脑袋冒雪前行。在士兵麻木的脸上,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前途未卜的茫然。
监察长大人已经战败,监察厅已经解散,再没有人管他们了,也没有人要求他们为谁而战,如果愿意投诚远征军的,那就留在营地里,如果愿意跟着监察长大人远走他乡的,那就到庙村(和谐),那里还有忠于监察长大人的部队。如果两样都不喜欢,那就爱嘛干嘛去。。。
有人选择了留在军营里等候远东军的接管,有人则激动宣称要去庙村继续跟随帝林大人,但更多的人,却是不声不响的卷起了包袱和行李,安静的从军营后门走出去。打了那么久的仗,士兵们归家心切。何况,谁也不知道胜利者如何处置自己,虽然总长声称会特赦所有叛军,但大部分官兵都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试验新总长的宽容和诚信
紫川秀骑在马上,身批黑甲的白川一手按剑,警惕的注意从身前涌涌而过的叛军士兵。她低声的对紫川秀说:“大人,虽然说监察长阁下已经下令投降,但这样深入叛军,我们身边的护卫还是太少了。万一遇到叛军大队,下官担心身边的力量不足以护卫大人安全”
紫川秀点点头,望着远处地平线上一个小黑点,他心潮起伏,在那个偏僻简陋的小村庄里,自己亲如血肉的兄长受伤趟卧。他很想过去再见帝林一面。但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过去。猜到了紫川秀的想法,白川说:“大人,我觉得您。。。。。现在不好过去”
“恩”
“大人监察长已经认输。我相信,他是不会对大人您不利的,但是看这个情势,监察长阁下已经控制不了部队了,而且您过去见到了监察长大人,您打算跟他说什么呢? 难道要说声 对不起吗?”
紫川秀猛然转头,愤怒的盯着白川。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
紫川秀自己却先泄了气。长叹,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必要过去的。
是啊,但是我还要过去。
说完紫川秀一紧马绳,逆着人流策马奔驰而去,白川才反应过来,冲卫队喝道,还不快跟上大人。
紫川秀抵达庙村时,还是迟了一步,他只看到黑沉沉的一片低矮屋子,村子里空荡荡地,静无声音。
在村口处,一个宪兵军官见到了紫川秀一行人,快步走向前来:是远东统领大人吗?
卫兵们立即围了上来,要冲上去将这个军官扑倒。借着天边最后一缕夕阳的光亮,紫川秀却已看清了,来人正是今西。
“住手”紫川秀喝住了卫兵,“今西,监察长大人在哪里?”
今西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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