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看着韩嫣步步杀气腾腾的样子,有些莫名,平时这么开韩嫣玩笑也没见这人放在心上啊,这是怎么这是?难道伤寒把脑子也带病了?
“你怎么了?”李敢咽了咽口水,往边上打增援。
“没事儿,就是不爽被这么比喻而已。”韩嫣继续步步紧逼。
李敢走了一子,表示很无奈:“你最近貌似很暴躁啊,是不是在家里呆久了的缘故?要不要兄弟带你出去走走?”
“算了吧,说正事儿。”韩嫣现在就想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眼瞅着病假快用完了,韩嫣表示非常的闹心,好吧,他是有些躲着刘彻的意思在。
李敢往边上放了颗棋子顺势岔开了话题,道:“你这几天呆在家里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估计匈奴兵临城下了你要是也能保持着这份从容不迫,那兄弟我还真是佩服你。”
“得了吧,你就挖苦我吧。”韩嫣笑了笑吃掉了李敢的一片棋子,李敢顺势走了一子,然后拿起茶杯心满意足的道:“你输了!”
然后放下了茶杯,赢了之后很开心的李敢开始给韩嫣讲着最近的朝堂动态:“最近淮南王很猖狂啊,礼都送到了我家去了……不过你放心,我让我爹给退了回去,你总跟我说要离淮南王远点儿,我也觉得一个臣子还是武将,跟藩王搅和的不清不楚不好。”
韩嫣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历史上李广因为收了淮南王的回扣儿差点惹得刘彻不快,于是这种给皇帝上眼药的行为还是扼杀在摇篮里好了,然后接着问道:“还有呢?”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淮南王这么做是别有用心,比如太皇太后那一派,当然,也有人觉得淮南王一片赤胆忠心值得褒奖,比如太后一派。当然还有些哪派都不是的在保持着中立,更何况最近陛下似是要对外戚动手一般亲手罢免了一批由世家举荐的臣子……当然,都说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官职罢了。”李敢看着韩嫣似乎是在想着能否扳回一局的样子,眼里闪过得意的笑容。
“哦。”韩嫣应了一声,半似感慨的道:“淮南王作死不用搭理他,他的司马昭之心谁看不出来啊?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
“司……司马昭是谁?”李敢纳闷儿,貌似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啊。
韩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一个王八蛋!”然后一颗白子放下,轻松翻盘。
“喂!”李敢瞪大了眼睛看着瞬间局势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棋盘,左右看了看,颓然的撑着下巴:“又输了……”
韩嫣笑嘻嘻的喝了一口热茶:“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用谁出手,就凭这淮南王这么瞎折腾,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坑个半死,真以为他几两黄金就能成功的插进大汉朝堂?做梦呢。”
李敢不知所谓的看着韩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似是有些不明白。哪知韩嫣并不打算深说而是伸了个懒腰摸着肚子念叨着:“今天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糕点呢?”
“你就知道吃。”李敢无力的看着一脸期待的韩嫣。
“那是,民以食为天。”韩嫣一肚子歪理,听得李敢无从吐槽:“话说,陛下跟你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什么话?”韩嫣好笑的问。
“关于淮南王的那点儿事儿,陛下也说不要搭理他,折腾大了自然就露出马脚了。话说你真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啊,陛下想什么你都知道。”李敢一脸钦佩的看着韩嫣。
“呵呵,是吗?”韩嫣敷衍着笑了几声。
饶是李敢这个粗线条都能看出来韩嫣似乎有些不想谈刘彻,于是李敢有些不经意的问:“你跟陛下吵架了?”
吵架?韩嫣好笑的摇摇头。李敢莫名其妙的问:“那么你怎么一提到陛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为那是比吵架还要令人头痛一百倍的事儿!韩嫣默默地喝掉了杯子里的茶。
第九十六章
数一数手指,韩嫣前后加起来也活了小半辈子了,虽说不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但是也差不多了!
不就是被男人告白了而已么!虽然那人的身份和事迹都特殊了点儿。韩嫣站在床前看着上面摊着的衣服。
韩嫣你是个男人啊!不要躲在家里这像什么话呀!虽然内心极度掀桌,但是……某人依旧跟定在了原地一样就是不动弹。
再不去上朝会被扣俸禄的啊!韩嫣咽了口口水,都说银子的威力是无穷的,但是自己仍旧站在床前纹丝不动。
完了,我原来已经达到了是金钱如粪土的境界了?韩嫣内心泪流满面。刚准备生无可恋的一脑袋扎进被子里准备继续装鸵鸟几天吧,就这样逃避现实吧!说不定这都是一场梦,说不定明天一睁开眼自己还是那个二了吧唧的小宅男。
“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的韩嫣动了动,半响道:“进来。”
“公子。”进来的是韩嫣身边的一个小厮阿瑾,平时很机灵有什么事儿韩嫣都喜欢让他去做。什么叫聪明人?就是从来只干活儿不过问原因的人。
于是韩嫣从被子里爬了出来问:“发生什么了?”
“公子,宫里来人了。”阿瑾焦急的道。
韩嫣盯着阿瑾的脸面无表情的看了半天,最后一脑袋缩进被子里道:“都说了本公子最近身子抱恙,过几天再去宫里给皇上请罪。”
“朕看你是打算这辈子都窝在家里了吧?”这声音霸气又威武,似是压着隐隐的怒火又带着些怒极反笑的意味。
韩嫣浑身一震,这声音是谁的?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的!唉,这鸵鸟恐怕是装不成了,韩嫣躲在被子里默默地一叹气,刘彻啊刘彻你何必这么苦苦相逼呢?
于是站在外面的刘彻就这么看着被子里凸起的那一块儿拱了拱,从里面钻出了一个蹭的毛茸茸的脑袋,赫然是已经装了半个月病的韩嫣。
韩嫣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下来给刘彻请安:“微臣韩嫣见过陛下。”然后听着上方传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声“哼”后,慢悠悠的直起了身子,然后抬头一看刘彻的这身打扮,理智尚存的韩嫣赶紧收住了即将喷出来的那声“噗”。
刘彻什么打扮?不知道从哪个公公哪儿抢来的明显小了一号的一套不合身的宫装,正竖着眉毛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真是谁家公公这么霸气啊?就这样还微服出宫?真是不知道刘彻怎么混出来的。说罢一双眼睛瞥向一旁正努力装低调的李敢。
李敢双手微微举起做投降状,一脸苦笑——哥们我也是被逼的啊。
韩嫣这个躲在家里的是清闲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偶尔还打打太极强身健骨,而其余的人倒是苦逼了。李敢等人自然不知道刘彻跟韩嫣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韩嫣身子不爽在家里养病,而刘彻这张脸是一天比一天臭。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不是朝堂上又出什么乱子了?但是最近别说大臣们了,就连背后有撑腰的外戚都不敢放肆。
整个朝堂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一样,谁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就连王娡最近都不敢说什么了,老老实实的噤了声。可是一切都规规矩矩听话的时候,刘彻却莫名其妙的依旧一副谁欠了他几百吊一样的臭脸,弄得整个前朝后宫都跟着莫名其妙。可偏偏那个跟皇帝走得近的却告病在家躲清闲,两耳不闻窗外事!
于是苦了李敢了,然后就被忍无可忍的刘彻逼着帮他溜出宫来逮那个总是口称生病的家伙。
老话儿说得好啊,这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可是偏偏韩嫣拿着刀跑了,留下刘彻一个人傻眼的站在刑场跑也不是留也不是,于是只好认命的耗着,偏偏那个拿刀的还躲起来了。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韩嫣这个和尚就被堵在了韩府这个庙里,这下可真是躲不了了。
“陛……陛下有事儿么?”韩嫣目测一下自己跑路的可能性有多高,但是环视一圈儿,韩嫣悲催的发现自己成功跑路的可能性为零。
“闲杂人等都出去。”刘彻没有正面回答韩嫣的问题,而是冷酷的对闲杂人等发出命令。李敢看着屋子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着。
刘彻转过头来皱眉看着他:“让你出去没听到啊?”
后知后觉才知道刘彻的那声“闲杂人等”中还包含着他的时候,一颗玻璃心碎了一地。过河拆桥真不是人!当然,李敢也就只敢在心里嚎几声,他还想留着自己的脑袋呢。于是一声不吭的秉持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则,很挫的蹲在了门口等着。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面对韩嫣的只有刘彻的一张臭脸。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敏感的小姑娘,大老爷们一个怕啥玩意儿?老这么躲着有损自己的形象,于是想开了准备破罐子破摔的韩嫣慢腾腾的挪到案几旁给刘彻倒了一杯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漫不经心的道:“劳烦陛下挂念,臣感激涕零,不知陛下今日前来究竟有何事儿?”
刘彻看着恢复了往日那副烧不开的白开水性子的韩嫣,就感觉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堵的心里难受。说实话,刘彻回去想了很久韩嫣问过他的那个问题,自己到底对他抱着个什么样的感情?事实上这个问题刘彻自己也想不明白,情窦初开的年龄却被权势逼着违心娶了阿娇,未曾尝过初恋滋味的刘彻对于感情方面完全是个空白。
但是感情这东西又像是人的本能,喜欢一个人就本能的想要靠近他,依赖他。即便自己是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也不愿意在他面前用哪个生硬的自称,因为那个字就像是韩嫣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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