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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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王朝-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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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约!”李沐风走了过去,道:“薛礼呢?他领着骑兵杀出了?”
  裴行俭摇摇头,道:“薛将军另有安排。今日能否毕全功于一役,就看他了!”
  “那这支骑兵……”李沐风一愣,转头朝城下望去。
  裴行俭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城下的战况又起了变化,就在两侧敌军骑兵行将合围之际,燕军突然弃了斩杀的目标,结阵朝前飞驰而去,堪堪自两支部队的缝隙间穿过,尖锋直指契丹本营。
  那正是窟哥所在的大贺氏本部,若能将其击溃,便能一战而胜之。两千幽州骑兵如同一柄钢锥,笔直而迅速的刺向敌阵。
  大贺氏的营地立刻起了变化,一支骑兵马上聚集起来,仿佛刺猬身上竖起的一撮尖刺。片刻间,两支骑兵对撞在了一起,人马交错,喊杀连天。李沐风在城头凝神观望,却一时难以看清胜负形式。
  
契丹的人数优势起了作用,尾随其后的两支骑兵杀入战团,登时将燕军冲散。几乎每名幽州战士都面临着几个契丹人的围攻,形式立刻朝一边倾斜。领军的将领见事不妙,率队拼力杀出,朝敞开的渝关城败回。李沐风看得清晰,只这一会儿工夫,两千人的队伍已然损失近半。
  契丹骑兵紧随不舍,竟在燕军后面追了个首尾相接。突听几声号角响起,大贺氏本部近万人如潮水般追逐过来,纷乱马蹄声的如暴雨冲击大地,一时天地间再无别的声响。李沐风手扶着城墙,发现如山岳般坚固的渝关城竟在这声音中隐隐震颤起来。
  他回头看去,身后的侍卫都面色发白,反不如那些守城的士兵镇定。裴行俭死死盯着城下,漠然的神情中闪动着一丝兴奋。
  上万骑兵铺开,如同一柄撑起的大伞,伞尖便是败退的燕军。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契丹人跨马跃上了吊桥,李沐风都不禁喉咙有些发干。可以想见,若让这上万铁骑冲进城内,怕再也没人能够阻止渝关沦陷。
  败退的燕军一进城门,立刻如溪水遇到了礁石,成两路朝左右分开。只是如此,使得进城的速度稍显缓慢,最后十几名骑士终于被契丹前军赶上,惨死在钢刀之下。
  契丹人随手砍倒挡路的燕军,眼前便是渝关洞开的城门。他们杀得兴起,鲜血刺激着每个契丹人的神经,而不设防的渝关城更似饿狼口下的美食。
  第一个契丹人刚刚踏入城门口,尚未来得及发出欢呼。一股暴怒的力量登时将他从马上撞飞了出去,连同后面的战友一起,成了一团飞舞的残肢。
  就像突然引起了一场爆炸,城门处的十几名契丹兵轰然飞散了出去,一支无比骠悍的铁骑自城内冲杀而出,领头的赫然便是薛礼!
  所有的骑兵都戴着黑色头盔,身披黑色战甲,就连跨下战马也是通体黑亮,宛如墨龙。他们手中皆持着根丈许的长矛,矛尖闪着寒光,好似在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几乎就在一瞬间,抢上吊桥的几十骑兵全被挑落马下,一股黑色的洪流如泻闸的山洪般涌出,以一种无可抑制的狂暴力量冲入契丹的军阵。契丹的战士们都惊慌了,他们没有想到,无敌的契丹铁骑反会被另一只骑兵所压倒。当他们还未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恢复,已然被燕军冲开一条缝隙。
  这支骑兵不过三千人,却如铁流般冲开了惊慌的敌人。就像抽刀断水,尽管水流随即在身后复合,却终究无法阻挡锋刃的前进。冲击,再冲击!无论多少敌人涌来,这铁骑凝成的利刃始终指向万人环护的契丹盟长——大贺氏酷哥。
  薛礼的震天弓斜背在肩上,手中那条长矛一味横扫直刺,全无半点花巧,却偏偏无人能挡得一招。薛礼杀的兴起,突然大吼一声,一矛连续将三个契丹人扫下马来,个个筋断骨折,吐血而亡。他放声长笑,高叫道:“都跟我冲!”
  听到这喊声时,顾况正拧枪刺落一名敌骑,溅落在脸上的鲜血早已顾不上擦拭。从编队开始,他便跟在薛礼身后。当在城内看着敌军万骑狂奔时,顾况握枪的手掌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他无法不紧张。虽说他有过守城杀敌的经验,却从未在疆场上驰骋过。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敌军,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兵都要胆寒。他用眼睛左右瞄了下,却见众骑手神色漠然,冷冷的如同沉默的冰山。
  他不知道,这三千铁骑可非同一般。薛礼本部号称一万,实则这才是真正的核心。这三千人都经过严格筛选,个个身手不凡。历次战争的生死博杀,敌人和同袍的鲜血浸染,使得他们都比冰山还要冷酷强韧。
  第一次纵马杀敌,顾况甚至不知该如何出手。不过,他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他发现,在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面前,敌人并不能立刻组织起有效地反击。况且自己的队伍只是全力冲击,稍沾即走,并不与敌人缠斗。有时他一枪未能伤敌,便早已一掠而过,迎向了下一个敌手。偶尔余光朝后一瞟,见到先前那人已然被身后的战友挑下马去。
  实际上,他这个位置压力最小。跟在薛礼身后,就等于有了一堵最为坚实的挡风墙壁。薛礼挥舞长矛杀出一条血路,如同上古神兵劈开了大海。
  此时城头,李沐风不由得感慨的叹了口气,道:“若我和薛礼跨骏马对决于阵前,则败亡者非我莫属。”
  裴行俭凝着一对晶亮的眸子,好似没有听到。
  契丹人被幽州骑兵打乱了阵脚。他们本是乘胜追击的胜利者,却没想到仓皇逃窜的敌人换成了一支以逸待劳的伏兵。这些人突然以一种更加无畏勇猛的气势杀出来,如当头一棒,杀的他们措手不及。
  窟哥终于感到了危险,他开始缓缓向后退去,周围卫戍的部队朝中间挤压了过来,形成密集的防守体系。
  
此时,薛礼的这队骑兵已经完全陷入了契丹的本阵中,仿佛一条泥制的大船,劈开波浪,在海中越行越远,而船体也逐渐缩小。尽管如此,薛礼仍坚信,在这条船完全崩溃之前,他足以那杀死兴风作浪的魔王。
  顾况觉得周边的压力陡然大了。敌人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涌来,队伍已然不能似开始般恣意驰骋。他朝前看了看,薛礼已然被敌人的鲜血染红了铠甲,好似披了件火红的战袍,那傲岸的身形看不出半点疲惫,长矛挥处,敌骑纷纷落马。
  就这一分神,一名契丹骑手已然冲到了面前。顾况心头一慌,挺长矛刺去,却被那人猛一偏身子,单臂夹在腋下。顾况大吃一惊,刚要用力回夺,两匹马已然相错而过,巨大对冲之力让他再也拿不出长矛,只得松开手,却见一柄单刀挂着风声正朝自己头上劈来。
  顾况避无可避,只得咬着牙,单脚脱蹬,以另外一脚为中心自马腹下反穿出来,若风车般绕了个回环。可谁知他才转了一半,突觉脚下陡然一松,立刻失去了平衡。他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已经如坠云雾般被甩了出去。
  这一招数有个名目,叫做“鱼翔浅底”,本是薛礼的绝招。若使得全了,便可自马腹下突出冷剑,死中得活,败里求胜。可这对马术及武艺要求极高,顾况慌忙之中用出来,又哪里成得了?他虽然避开了单刀,可脚下一滑,便脱蹬掉下了马去。
  顾况的感觉中,这一瞬是如此的漫长。他只觉轻飘飘的如驾云雾,半天未曾落地。他自掉落的一刻,心头便骇然之极,脑中电闪般掠过无数个念头,最终竟定格在莫无忧春光般灿烂的笑脸上。
  自己竟要这般死了?他心头茫然,求生的欲望却让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才一落地,顾况猛然旋转身体,若陀螺般滴溜溜滚了出去。无数马蹄踏过身旁,扬起的尘沙打在他脸上。突然,一阵剧痛自身后传来,一只扬起的马蹄终于兜在后背,将他踢得反滚回来。顾况只觉得心头发热,哇的吐了口血。
  还好,这一下并不太重。他有铠甲护身,还不至于筋断骨折。他晃悠悠站了起来,脑子嗡嗡直响,这一连串的翻滚让他头晕眼花,甚至未曾对迎面砍来的长刀产生反应。
  突然,一只漆黑的长矛从天而降,将马上的战士戳到地下。有人冷森森的大喝一声,“顾况,要死也留个全尸!”顾况自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循声一看,远处的薛礼手中长矛已然不见,正挥着一把雪亮的战刀。
  又一名骑士从身边掠过,那人随手一刀,想解决掉这个看似吓傻了的小兵。谁知顾况突然腾身而起,落在他的身后,一掌将他击落马下。那人翻身刚要爬起,却被收势不住同袍踏在马下。
  顾况稳住夺来的战马,却见薛礼已然领军杀远了。他在后面纵马追了过去,可落单的骑兵又怎能冲破敌军的重围?他奋力用战刀砍倒两人,见事不妙,便想回城再说。可拨马一看,后路也全是敌兵,只好看准了防守薄弱的东北方,匹马落荒去了。
  薛礼救了顾况一次,却再也顾不上他。他见自己这方压力猛增,窟哥却越逃越快,心中极为焦急。他又砍倒一个敌人,举目望去,契丹人还是不畏死的拼力阻挡,不由怒吼道:“儿郎们,投矛!”
  这声音由内力送出,如同战场上打了个劈雷,那样喧嚣的厮杀声,竟也压它不过。契丹人都是一愣,却听天地间被一种怪异的呼啸所充斥,两千多支长矛陡然飞出,以燕军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辐射。
  看到这种攻击,城头的李沐风不由得愣了神。记得那是很久以前了,自己在闲谈中曾和薛礼说过古罗马的战法,谁知如今被薛礼用了出来,更加灵活,也更加得心应手。手指托着下颚的裴行俭突然眼中一亮,转身走下城去。
  只一瞬间,周围的契丹人倒了一片。有些战士被长矛透体而入,当场气绝。有的虽不致命,却立刻失去了战斗能力,只能倒在地上呻吟。长矛投得并不远,因而在燕军周围,立刻形成了真空地带,只有许多无主的战马茫然的伫立。
  
幸而,燕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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