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道:“你随机应变好了,但可得小心,别让侍卫先将你杀了。”
高桂吐了吐舌头,道:“倘若给侍卫杀了,那可死得不明不白,小桂子反而成为反贼的同党。”
康熙双手连搓,很是兴奋,说道:“小桂子,你干成了这件事,要我赏你些什么?”
高桂眼珠子一转,道:“小桂子没什么要求,只要跟着皇上,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得舒心无比,还要什么赏了。皇上下次再想到什么既有趣、又危险的玩意儿,仍然派我去办,那就好得很了。”
康熙大喜,道:“一定,一定!唉,小桂子,可惜你是太监,否则我一定赏你个大官做做。”
高桂心道:迟早你发现我不是太监,连建宁公主也要给我圈圈叉叉了,韦小宝是没事,只是不知道我高桂有没有问题,便道:“皇上,我求你一个恩典。”
康熙微笑道:“想做大官么?”
高桂道:“不是!我替皇上赤胆忠心办事,倘若闯出了祸,惹皇上生气,你可得饶我性命,别杀我头。”
康熙道:“你只要真的对我忠心,你这颗脑袋瓜子,在脖子上就摆得稳稳的。”
说着哈哈大笑。
高桂从上书房出来,心中只觉好笑,若是小皇帝知道自己一个小时前还和刺客头子一起吃饭,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侍卫房在乾清宫西面,当值的头儿叫作赵齐贤,今日刚从侍卫总管多隆处得了赏赐,得知是高桂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一见他到来,欢喜得什么似的,一跃而起,迎了上来,笑道:“桂公公,什么好风儿吹得你大驾光临?”
高桂笑道:“我来瞧瞧那几个大胆的反贼。”
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皇上差我来帮着套套口供,要查到主使他们的正主儿到底是谁。”
赵齐贤点头道:“是。”
低声道:“三个反贼嘴紧得很,已抽断了两根皮鞭子,总是一口咬定,是吴三桂派他们来的。”
高桂道:“让我去问问。”
走进西厅,见木柱上绑着三条汉子,俱是光着上身,已给打得血肉模糊。一个是虬髯大汉,另外两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肤色甚白,另一个身上刺满了花,胸口刺着个狰狞的虎头。高桂心道:不用看了,那小白脸一定是刘一舟了,也不知这小子长得咋样,本大爷对方怡施展了抓抓摸摸神功后,竟依然惦记着,恐怕是个帅哥了,转头向赵齐贤道:“赵大哥,恐怕你们捉错了人,你且出去一会。”
赵齐贤道:“是。”
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高桂笑道:“三位尊姓大名?”
那虬髯汉子怒目圆睁,骂道:“狗太监,凭你也配来问老子的名字。”
高桂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本大爷受人之托,来救一个名叫刘一舟的朋友……”
他此话一出,三个人脸上都有惊异之色,互相望了一眼。那虬髯汉子问道:“你受谁的托?”
高桂哼了一声,道:“你是在跟本大爷说话还是跟狗太监说话?你们中间有没刘一舟这个人,有呢,我有话说,没有嘛,那就算了。”
三人又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有迟疑之色,生怕上当。那虬髯汉子又问:“你是谁?”
高桂道:“你且先别管我是谁,我老婆说,务必要救出一个叫做刘一舟的人。本大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明知这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也不得不来了。”
虬髯汉子呸了一声,道:“太监有什么老婆?”
说着不住摇头。他本来骂高桂为“狗太监”后来听他言语有异,行动奇特,免去了这个“狗”字。
高桂嘿嘿一笑,双目紧盯着那白肤年轻人,道:“太监为什么不能有老婆?人家愿嫁,你管得着么?我老婆姓方,单名一个怡字……”
正文 第16章 欢乐烈女吟
果然,那肤色白净的年轻人大吼一声,喝道:“胡说!”
高桂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中要喷出火来,情急之状已达极点,此人定是刘一舟无疑了,这人一张长方脸,相貌颇为英俊,只是暴怒之下,神情未免有些可怖。高桂啧啧连声,道:“什么胡说!老人家我可从不胡说,南豆芽胡同,沐小公爷,还有圣手居士苏冈,请了柳大洪柳老英雄做的媒人,难道还有假?”
刘一舟越听越怒,神情暴怒,胸前起伏,大吼道:“你……你……你……”
那虬髯汉子摇头道:“兄弟,且别作声。”
转头向高桂道:“沐王府中的事儿,你倒知道得挺多。”
高桂对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沐王府算得什么,哪里比得天地会,好歹也闯出了点名头,不看“鹿鼎记”谁人知道沐王府是什么?更是想到这叫刘一舟的小白脸,自己没认识方怡之前,跟自己老婆眉来眼去那是少不了的,眼下还搞得自己跟第三者似的,心中老早不爽。当下哼了一声,道:“沐王府刘白方苏四大家将,本大爷娶了方怡做老婆,自然就是沐王府的女婿了,丈人家里的事情我又怎会不知?好了,说了这会儿话,本大爷也累了,你们既然果真是吴三桂那个老乌龟的属下,那便跟沐王府没什么关系了,你们慢慢待着,本大爷走了。”
刘一舟急道:“我……我……”
那虬髯汉子喝道:“别上当!”
高桂冷笑一声,走了出去,今日已晚,救人之事还是留待明日再说吧。回到外间,向赵齐贤道:“我已问到了些端倪,别再拷打了,回头我再来。”
其时天已昏黑,心想方怡和沐剑屏已饿得很了,不即回房,先去吩咐御膳房中手下太监,开一桌丰盛筵席来到屋中,说道昨晚众侍卫擒贼有功,今日要设宴庆贺,席上商谈擒拿刺客的机密大事,不必由小太监服侍。
正往回走,忽然想到,古人大多是摸一摸便非君不嫁了,方怡和沐剑屏两个,自己昨日摸了整晚,难道她们还能嫁了旁人不成?又想,或许他们以为自己是太监,故而不拿自己当回事亦未可知,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把大老婆拱手送人么?想到这里,不由顿住了脚,脑袋瓜子一转,返回侍卫房。
赵齐贤见他去而复返,惊讶道:“桂公公,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高桂笑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你那儿有没有春药?”
赵齐贤瞪大了两眼,惊得说不出话来,太监要春药作甚?难道桂公公当初净身没净得齐整,还有那功能?
高桂见他呆若木鸡,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正色道:“赵二哥,莫非你以为是我用么?”
赵齐贤尴尬一笑,不知何以回答,高桂又道:“我刚才想到了个点子,这三个逆贼不是口紧么?咱们给他来点春药,让他们在神智不清时,自然再问就容易得多了。”
赵齐贤心道,哪有用春药来拷问犯人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只是这话却也不便出口,当下连连称赞桂公公英明神武,聪慧过人云云,随手便从身上取出一大包东西,摊开在桌上,指点道:“桂公公请看,这是佛争一炷香,这个是好大一根柴,那个红色纸包的叫欢乐烈妇吟,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上等货,一般人,有钱没地买去。”
高桂听得大汗淋漓,想不到这清朝的色情事业也这般发达。
“赵二哥,你,你这些东西都随身携带的么?”
赵齐贤得意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的私人珍藏,若不是桂公公你要用,谁来我都不给。”
高桂嘿嘿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多要你的,随便给我一包吧!赵二哥你见识广,你看哪种比较效果好些?”
赵齐贤道:“就这个吧,欢乐烈妇吟,虽然名字猥琐了点,但是效用更猥琐啊。吃了它,不管什么烈妇贞女,就算你是匹野马雌狼。也会回归自然、每夜欢乐歌唱。”
高桂睁大了眼睛,这药不猥琐,名字也不猥琐,猥琐的倒是你赵齐贤,居然跟我一孩子推荐这个!
“如此,多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高桂飞快地接过那红纸包,揣在身上。
回到住处,高桂轻轻推开内室房门。沐剑屏低呼一声,坐了起来,轻声道:“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高桂笑道:“等得你心焦死了,是不是?我可打听到了好消息。”
方怡从枕上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好消息?”
高桂点亮了桌上蜡烛,见方怡双眼红红地,显是哭泣过了,心中不爽,道:“这消息在你是大好,对我却是糟透糟透,一个刚到手的好老婆凭空飞了。唉,刘一舟这家伙居然没死。”
方怡“啊”的一声呼叫,声音中掩饰不住喜悦之情。
沐剑屏喜道:“我们刘师哥平安没事?”
高桂垂头丧气道:“没死,不过能撑得住多久就不敢说了,这等大罪,不死也要脱层皮。”
方怡和沐剑屏又是一声惊呼,高桂心中不是滋味,道:“好了好了,这样吧,咱们有一件大事得商量商量。如果我能救得你的刘师哥活命,那你就怎样?”
—文—方怡眼中精光闪动,双颊微红,说道:“你当真救得我刘师哥,你不论差我去做什么艰难危险之事,方怡决不能皱一皱眉头。”
—人—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干脆。
—书—高桂笑道:“咱们订一个约,好不好?小郡主作个见证。如果我将你刘师哥救了出去,交了给小公爷沐剑声和‘铁背苍龙’柳大洪柳老爷子……”
—屋—沐剑屏接口道:“你知道我哥哥和我师父?”
高桂道:“沐家小公爷和‘铁背苍龙’大名鼎鼎,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沐剑屏道:“你是好人,如果能救得刘师哥,大伙儿都感激你的恩情。”
高桂摇头道:“我要大伙儿感激我做什么?我只要方怡答应我,若是我能救了他们出去,方怡便做我老婆,你看怎样?”
转头向方怡瞧去。
方怡怔怔的瞧着他,脸上红晕渐渐退了,现出一片苍白,道:“你若救了刘师哥,我,休说是嫁给你,就是给你做牛做马,那也没什么,只不过,只不过你是宫中执事,又怎能娶妻?不过不管怎样,我方怡这辈子都,都陪着你好了。”
高桂见她首肯,不由大乐,“你可说的是真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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