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甚至有他幸村精市的名字,以恶魔或者小丑的反面形象出现?
不可能吧。幸村精市,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呐,我饿了。”轻轻的声音传来。
不等幸村做出反应,少女问道,“你口袋里有吃的吗?”
“诶?呵呵,晚饭没有吃饱吗?”幸村微笑起来,发自内心的。
“不给的话,我就去告诉安鸣前辈,幸村前辈偷看他唱歌的事情。”少女的声音很是平淡,听起来并不像是威胁,“会恼怒的让幸村前辈跑圈的吧。”
不,安鸣部长只会搂着他的肩膀,一边抓着脑袋,一边苦着脸要他替自己保密的。尽管这样想着,幸村却并没有说出口。
无法用善意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愿望,只能口出这样逞强的威胁之言。
幸村听到了六条团子心底那被自我纠缠住的声音。
若是能够更加坦率的讲出自己的想法该有多好。
幸好他的小野不是这样的人。他略庆幸的想着。
终于,幸村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睡衣口袋里怕是没有呢,毕竟不会带着零食休息。”
“不是还有外套吗?”那个女孩子不依不饶着。
“喔……”幸村记起了白日里,似乎在外套口袋里放过一块巧克力的样子。
在将手伸向衣兜中之前,幸村忍不住问出口,“呐,即使真的有,六条君倒底为什么笃定我愿意给你呢?”
六条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仿佛刚刚听到了什么非常令人奇怪的发言,“不给就算了啊。”
浑身脱力。
幸村无奈的长出一口气。
“给。”他掏出了那块还未拆封的巧克力,“白天切原给我的。”
“哦。”低头撕扯着巧克力的包装,六条快速咕哝了一句,“是我给他的。”
“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呐?”忍不住趁机追问。
“他抄我英文试卷。”
又是毫不中听的逞强说辞。换旁人来听,一定会觉得六条团子非常讨厌切原赤也。好在幸村已经抓住了六条说话方式的要点,他即时反问,“他不是为你打过架吗?”
“嗯……”六条低低的应了一声,半响才冒出一句,“好哥们。”
“诶?”
“算是好哥们。”六条团子颇为勉强的从喉头间挤出了这么几个尚算善意的字句,接着便像是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一般,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好哥们。
这样的话从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形容和一个男生之间的关系,着实令人意外。
不过,切原那孩子的话,无法像喜欢异性一样喜欢上他倒也正常。毕竟无法想象,心思如此细密的六条团子会喜欢上那种浑身孩子气的男孩子。
还是真田比较合适。
虽然对自己说过不要再过多干涉好友的恋情,但幸村仍旧按捺不住在心中这样的想着。
“那么……”拖长了声音,幸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六条君讨厌我吗?”
苦恼
章十
讨厌?
少女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幸村,神色中写满了“问出如此问题真失礼”的责难。
在这样的目光扫视中,幸村微微有些窘迫了。
春末的空气温暖而微醺,脸颊也随着这空气一路奔向了夏天的温度。
他张开嘴唇,想要缓解冒然问出这问题的尴尬。
六条团子却突然转开脸去,“幸村前辈和小野前辈在一起开心吗?”
小野芋子吗?
当然。非常非常的喜欢,在一起时非常非常的快乐。
念起这个名字时,嘴角自然而然绽放的弧度不会作假。
“哦……”六条再次陷入了沉默,脸上惆怅的神情不知是放心还是遗憾。
已经两年了。
因为六条团子从中做梗,而被那位初恋的女生水野司抛弃,那段令一贯志得意满的幸村精市面色灰败的狼狈时光,早已被公平的时间之神所带走,抛入了遥远的回忆范畴。
那时候,六条团子确实对幸村精市抱持着恶意吧?
不,是否是“确实”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两年的时光足以带走很多很多东西,当初那刻骨铭心曾以为毕生难忘的痛苦,现在甚至连一点忧伤的痕迹都摸不到。
那时哀伤的自己又何尝想到过,两年后的自己会和那名早已认识的,叫做小野芋子的少女手牵手,亲昵的交往呢?
因为那些早该沉入时间之河底部的陈年往事,而一直用猜疑的眼光去看待名为“六条团子”的少女。
或许,他和真田都错了。
有风在走廊里吹拂,胸腔中填满的郁噪被爽朗的心情所取代。幸村微笑着,望向那安静的少女。
“我去看过去年的全国大赛决赛。”六条抱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顶端一张一合,“和水野她们一起。”
“那时候,真的希望幸村前辈能赢,水野她们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还是输了……”
似乎是的。
那场比赛开始之前,水野司和小野芋子一起出现在了看台上。
那时,自己原本打算着赢得比赛就向小野芋子告白,却没想到命运弄人,令他莫名的输掉了那场关键性的比赛。
全国三连霸的梦想终究留下了缺憾。
不过,缺憾的人生倒也不坏。
初恋便顺风顺水自然令人羡慕,但跌跌撞撞后终于遇到最合适的人也很幸福。
春风得意之时趁势表白固然不错,但狼狈难堪之后的互相剖白心意反而更显诚恳。
幸村不禁莞尔。
是了。
或许所有的结局早已写定,那么就尽情的享受这每个人都不同的人生过程吧。
“是吗?你那时也在看台上呐。”幸村笑着接腔。
“嗯。”六条认真的点点头。
像是终于稍稍打开了那扇曾关得紧紧的心扉,幸村面前的这个女孩终于在虚无之中,透出了一些真实的气息,
“那时候,幸村前辈只注意着小野前辈,所以看不到别人吧。”
又来了……
这带刺的说法。
幸村无声的长吁短叹着。一个人的习惯,必然是难以改变的。
“那时候,弦一……真田前辈不是去帮助对方球员了吗?就是那个个子很矮很嚣张的家伙。”六条团子用手指将眼角提起,扮出那个眼角上挑的猫眼少年的模样。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幸村口气淡淡的,刻意没去拆穿她那亲昵的口误。
“那不是背叛吗?”说这话时,六条口气淡淡的,如果不是句尾的些许的上扬,几乎分辨不出这是一句疑问。
“背叛?没有这回事呐,那是为了公平竞争。”幸村爽快的笑起来。
六条团子讶异的望着他,仿佛在说——撒谎。
是的。
当然是撒谎。
那是背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对幸村精市的背叛。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就在前阵子,因为六条团子的事情而回忆起往昔时,那皮肤黝黑的少年突然吞吞吐吐的来问他。
幸村说他只是因为迟钝和笨蛋才不会受伤。这样的话,似乎对真田产生了很大的震动。
意识到自己的迟钝对六条的伤害后,真田仿佛顺势对自己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都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我那时候和其他学校的人一起去和越前打球帮助他恢复记忆,你有没有觉得我是‘背叛’了……”
那时,真田垂着头,似乎有些不敢直面幸村。
起初,幸村先是一愣,含混其词的糊弄道,“你怎么了真田?会说这样的话不像你。”
“我想听实话。”
真田一着急,眼神就会不自觉的严厉起来,瞪着幸村执著的从他口中追寻着答案,几乎是怒目而视了。
“呵呵。”那时,幸村宽厚的笑起来,“我没在意,因为你是真田啊,正直又迟钝的真田啊。”
不是不介意。
只是,他太懂得真田为何要这么做。
正直的真田以为比赛就要堂堂正正的进行,作为与越前战斗过的一员,真田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助越前恢复记忆,所以他离开了副部长的职责,走去了那个球场。
真田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时候,便不会考虑到幸村的感受。
从来都是这样。
所以无法生气。
因为毫无意义。
六条团子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了然的同情。
其实六条你也一样吧?幸村在心中无声的质问着。面对这样一个固执自我到不可理喻程度的少年,你也有过这样无可奈何的时候吧?
只是幸村尚且清醒,知道他和她之间并非真正交心的友人,不过是这有轻歌伴奏,春风吹拂的夜晚令两人间敌意气氛暂且缓和而已,这些话并不是能够问出口的。
少女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
冷笑。
“那个嚣张又没礼貌,还满口英文的家伙让人很看不顺眼啊。”六条团子转开了眼睛,怅然若失,“所以本来期望着幸村前辈能狠狠的打他脸呐……”
声音渐渐小下去,“尽管我讨厌你……”
喂,等等。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呐!
六条君,你说了讨厌吧!在这种问题上意外的如此“坦诚”没关系嘛?
幸村愕然的瞪视着她,半响,终是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算了。
“歌声停了。”六条团子敏捷的从地板上跳起来,像游鱼般迅速向漆黑的走廊尽头窜去。
幸村站起身,还未及逃开,便听见身旁的木门吱呀一声。
扛着吉他的安鸣部长愕然的脸显现在门后,“哦,幸村你在这里?”
被发现了。
幸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转过头冲着走廊尽头高声唤道,“六条学妹,天黑路滑,下楼当心别摔到了。”
面对安鸣部长那由惊愕到羞赧至窘迫直到怨念,各种情绪汇聚成诡异颜色的脸,幸村笑得如沐春风。
黑锅,当然不能一个人来背。
六条团子,夜路走多了,一定会撞鬼的哦。
“幸村,你的女朋友是叫做小野的吧。”回过神来,安鸣部长正严肃的审视着他。
“部长,我和六条学妹只是被歌声吸引,在这里偶尔遇到而已。”幸村双手在身前交叠,坦然的注视着眼神不住游移的安鸣部长。
“幸村啊……”安鸣部长叹息着拖长了尾音。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朦胧间,睡眠严重不足的幸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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