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少夫人很好,她心地好,能饶过燕儿,燕儿知足了。”春燕枕着他的肩膀,柔顺道。
“心地善良,她哪是心善,明明是嫉妒心作祟,要将你将所控制在她眼皮子底下。这番羞辱,让我如何忍。”魏易很不痛快,且十分不痛快。
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且处处受制,更被一大群女人指手画脚,让他怎能痛快。
“我知魏郎心疼我,往后,都会苦尽甘来,无人敢左右你的任何决定。”春燕紧紧拥着他,脸蛋贴着他的胸膛,平息他的怒火。
第18章 跪地
傍晚,在一片寂静祥和中,洁白的雪花缓缓从天空掉落,覆盖住鸟兽残留在雪地上的痕迹。
韩静早早用了晚膳后,捧着一本书靠着梨花木榻翻阅书籍。
夕阳将将落山,天际已无半点红霞,昏昏沉沉。
“主子,吴管家还在屋外跪着呢。”平儿替韩静将头上的珠钗取下,又仔仔细细的将她手指擦拭干净,瞧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缓声道。
“嗯,怕有些时辰了。”
铃儿整理着木盒中的珠钗,一一摆放整齐,抬头道:“吴管家从酉时就跪在院子外,算起来也有半柱香了。他铁了心要求见主子,半步不肯离开,也不知为了何事。”
韩静在书籍上折了一个小角,慢条斯理合上,道:“怕是夫君不需要吴叔伺候,吴叔想请我替他说几句好话!走吧,如今这时辰,姑爷也该来院子了。”
玲儿一边准备暖炉披风,一边忧心忡忡问:“吴管家是想故意给小姐添乱么?若让姑爷瞧到,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姑爷整整一年没有来主子的屋,今日出了这么多事端,姑爷定会来宽慰主子,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吴管家铁了心跪着,不是让主子犯难么。”
韩静恬静一笑,不语,顺着平儿手中大红灯笼散发的微光,向屋外踱步而出。
雪花从高空缓缓坠落,吴管家跪在屋外的回廊上,一张四方脸冻的略微苍白,眼睛微眯着,眉宇上都飘着几片白色的雪花。
“吴叔。”韩静轻唤了声。
大红灯笼折射出的光晕,将人影拉的修长,在旁晚夜色中显得诡异。
吴管家猛地抬头,激动的望向身前十米内的韩静,悔恨不已道:“少夫人可要救一救老奴,今日的事,是魏姑爷再三叮嘱,不许让旁人靠近,这才阻拦少夫人。若非魏姑爷吩咐,借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韩静点头道:“我明白吴叔你尽忠职守,并不怪罪,快别跪着了。”
“老奴不起来。少夫人,您一定要向魏姑爷替我求求情。”吴管家满眼绝望,想靠近韩静身侧,又怕太接近破坏了规矩,一直跪在十米外的回廊中央:“魏姑爷要将老奴逐出韩府,老奴一家子会被活活饿死的。”
“吴叔切勿操之过急!在此之前,我有一事想向吴叔询问询问,不知你能否告知?”韩静从平儿手中接过大红灯笼,悬在手中扬了扬,看清回廊转弯处的地方,又浑不在意的将大红灯笼摆了摆,固定在身侧右前方位置。
“少夫人请说,老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管家抱拳道。
韩静拨了拨腰间的香囊,将灯笼递送前方一点,能看清吴管家的面容,漫不经心问:“你可知道村口李家?”
“不……”吴管家想也不想就否认。
一听到村口李家四个字,他面色巨变。
在韩静清冷的注视下,他瞳孔紧缩了一下,怔忪片刻,慌乱道:“老奴并不熟悉,只听说过村口李家以打铁为生,铁匠铺生意红火。”
“李铁匠为人憨厚,是鄂县唯一的一家铁匠铺。至于其他,老奴就不清楚了,少夫人具体要询问什么事情?”吴管家拦在回廊中间,避开韩静视线道。
说话的时候,回廊暗处似响起了细微的窸窣声,又像是猫儿踩过屋檐发出的响动。
韩静将吴管家面色变化尽收眼底,似是发现什么,迅速将灯笼别开,只是余光不经意的瞥向回廊转弯处。
她突然重重叹息一声,满含歉意的望着他,轻柔道:“吴叔不要自责,今日是我故意支开你的。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平儿将母亲请来,怪不得你擅离职守。我会向夫君好好说说,若他真要驱逐你出府,我也会将你送到我爹爹那去,你一直是爹爹身边的老管家了,该能将爹爹照顾的更好。”
吴管家傻了眼。
“少夫人的意思是?你早就发现了姑爷不对劲,所以故意让夫人跟我去书房的?”吴管家咽了咽口水,发觉脑子不够用。
“是啊,我一早就知道了。”韩静仍带着愧色,扬着一张无辜的脸,认真点头。
“您既然知道是姑爷在书房,为何还要……”
还要让姑爷在众人面前丢脸。
韩静像是做错了事,缩了缩肩膀,将大红灯笼递回到平儿手中,叹息道:“吴叔,你说夫君今晚会从这回廊执灯而来吗?此番他回府,都未踏足过我的院子呢。”
吴管家猛地扭头望向身后的黑暗处,惊出了一声冷汗,支支吾吾道:“会……会的!”魏姑爷却有一年未进少夫人的院子。
今天就算魏易心气不顺,也会因为愧疚心生怜悯,上赶着来哄她开心。
好精明的心思,好可怕的手段。
韩静突然轻轻一笑,问:“吴叔是不是猜到了?猜到了我为何要通知母亲,又为何要让李家婶子看到书房的事。”
吴管家心底发寒,急忙摇头:“少夫人说什么话,您不过是担心姑爷被下三滥的女人迷惑了,心慌意乱之下,这才请动了夫人。”
韩静慢慢摆手,浑不在意道:“这些都不要紧的,要紧的是夫君能生生世世捆绑在我身边,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少夫人……”吴管家恨不得逃离这个院子,他千不该万不该跪在这里求她。
明明知道姑爷在书房的事,还装成没事人一样,甚至当众抽了姑爷一巴掌。忒狠了些。
“吴叔,你说,我让夫君住着韩家的屋子,吃着韩家的米饭,甚至将韩家的茶园交到他管理,又将婆婆请来一**住,好生伺候着,我是不是待夫君极好的?”韩静幽幽道。
“好……是极好的……”吴管家想挖个地洞躲起来,满脸纠结。
“我甚至想折断他的羽翼,将他禁锢在我的身侧。”韩静一脸憧憬,疯狂的执念让人发怵。
折断双翼?禁锢身侧?
吴管家狠掐了一下大腿,不可置信的看向浓妆艳抹的女子,心底对这一份深情无比抗拒嫌弃。
“咔嚓。”黑暗深处,回廊拐角处突然响起一声脆响,倒像是木枝干被人掐断的声音。
即突兀,又令人恐慌。
“谁?谁在那里?”韩静惊得颤抖一下,举着灯笼提步往回廊暗处走去。
第19章 计谋
吴管家顺着韩静的视线望去,见回廊处人影晃动,像是瞧到了鬼魅邪影般,吓得浑身抽搐着。
他故意朗声道:“少夫人,这么冷的天,该不会有旁人。”
“吴叔,你胆子大一些,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躲在暗处,伺机而动。”韩静走了两步,突然停顿住,略害怕道。
“好好好,老奴去瞧瞧。”吴管家硬着头皮答应,从地上爬起来朝回廊处挪去。
顺着回廊走了白米,吴管家探头出去,似发现了可疑之处,指着不远处的树枝丫,笑道:“回禀少夫人,方才是只野猫呢,我瞧得真真切切,是一只花猫,花猫顽劣,将树梢上的枝丫踩断了,这才发出脆响,惊扰了少夫人。”
韩静又举着灯笼照了照,不疑有他,小声骂道:“畜生就是畜生,寒冬腊月的,还要在我的院子晃悠一圈,可别弄坏了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耳畔一句一句的畜生,却像是咒骂某人一般。
吴管家面色青了青,笑颜撑不住,昧着良心道:“如少夫人这般温婉贤惠,实属罕见,少夫人对姑爷情感动天,若是姑爷能听到,定会感动得无以复加。”
到底感动还是惊悚,怕是只有同样身为男人的他,才能明白一二的。
没有男人会喜欢母老虎。
何况是只心机深沉的母老虎。
更没有男人会喜欢被女人扼住命门,折断羽翼,失去尊严,更不愿断送一生的自由与傲骨,一辈子在女人的权势下窝囊度日。
回廊暗处的异响消失,韩静朝屋子方向走了几步,似想到另一件开怀的事,喜笑颜开道:“我曾经听说,隔壁村里的梅道士是个巫蛊之术的高手,今日婆婆因梦魇恍惚癫狂,也不知道是否被恶鬼缠身。待会等夫君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梅道士能驱鬼辟邪,更能治理梦魇等等疑难杂症。夫君知道这消息,一定会欢喜的。”
她在回廊来回踱步,似按耐不住这份喜悦之情,扬了扬灯笼,朝远处的回廊眺望,盼着她的夫君归来。
到底是悲情所困的女人。
吴管家怜悯的望着韩静,之前的惧怕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同情。
想到她提供的消息,吴管家眼神亮了亮,追问:“果真么?要翻过穆山区隔壁村子,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俩个月之久,少夫人这个消息可靠么?”
被一个家奴质疑,韩静略显不快,认真道:“当然可靠,我还特意向隔壁村的周郎中请教过,他也证实了这个消息,哪里还会有假。莫非吴管家不希望婆婆能快快好起来?”
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