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马车停在街道中间,没有动。
静,众人的视线都被韩家马车吸引,对于大英雄魏易,男人们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整条街道都变得死寂。
“魏易真是好运气,一招入赘,从穷小子一跃成为富贵人家的掌权人,如今鄂县的一大半姑子都倾慕他,实在令人羡慕。”
“这等事是羡慕不来的,若你当时有本事,去将恶霸李大狗缉拿,如今怕是你坐享韩家产业。”
“不过是靠女人的孬种,有什么可羡慕的。”
“话虽如此,他却是有能耐的,如今的韩家,不都要听他差遣管束。”
街上聚拢而来的男人议论纷纷,无一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围在马车前,阻住道路不让马车通行。
天香站在阁楼上跺了跺脚,将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娇笑道:“魏家郎君可是怕家中的母老虎?奴家可不怕韩少夫人责怪,郎有情妾有意,可是天下第一等美事呢。方才郎君拾到的丝绸,可是香儿的贴身之物,万万不能落到登徒浪子手中,还望郎君出来一见。”
红尘中的女子,又怎会知道颜面为何物,放浪形骸也罢,她们能利用的,便是一副娇好的臭皮囊。
廉耻是什么?
为了生存下去,那些儒家道德礼仪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为了约束世人而编出的教条而已,礼义廉耻远远比不上一顿白米饭来的重要。
“魏家郎君,春满楼的姑娘们可都仰慕郎君,既然你家中的母老虎不愿意让你纳妾,可要多来春满楼坐坐,慰藉慰藉楼中姐们的相思之苦。”天香继续高声呼唤,像是怕车子内的人听不到,双手放在唇边做喇叭状,喜笑颜开的嚷着。
韩府的马车晃动几下,似乎有人挪动了身形,木板摇曳着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噗嗤。”
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不知笑楼上的红尘女,还是被臊得不敢出车门的魏易。
“难为天香姑娘一片痴心。”
韩家车内骤然传出一道女音,嗓音清清冷冷,直接将空气中的**情愫击散。
女人?韩府的妙龄女主人。
阁楼上,天香面色陡然雪白,急忙问:“你是韩府少夫人?”
“小妇人深居简出,天香姑娘绝不会认识。若非今日偶然路过春满楼,小妇人也不会知晓,春满楼有你这样一位不拘小节的红尘女子,肆意而为,离经叛道。”
车帘晃悠几下,韩静的嗓音仍是清冷淡漠,缥缈的如听不出一丝喜怒。
不拘小节的红尘女子。
不就是骂她红尘女寡廉鲜耻,骂她放浪形骸么。
第28章 戏弄
****文大修了一次,有些章节也变动,之前看过文的,可以从这章开始看起****
****祝亲们告别2014的自己,一同迎接2015,心想事成,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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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气的浑身发颤,皓齿死死咬着红唇,咬牙切齿道。
“韩少夫人不认识奴家,奴家却是认识你,你的名讳鄂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善妒的名声可是传遍了鄂县,奴家即便不想认识你,也不得不听闻一二。”
“天香,休得惹是非。”白衣女子忙捂住她的嘴。
“姐姐千万别阻挠我,听闻韩少夫人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对魏郎一片爱意天地可鉴。少夫人且记得,要将今日的事转告魏郎,让他知道鄂县的姑子们都对他心心念念,绝不比少夫人少一星半点,免得奴家们一番情真意切付诸东流。”
女人争斗时,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马车内,韩大娘、韩四娘、韩五娘气定神闲的品着茶,任由小辈们争风吃醋。
“天香姑娘是责备老天爷不给你机会?错失了良人。”
韩静握着一块雪白的丝帕仔细的擦拭手掌,火红的肚兜仍在她脚边的木屐处,尽管香气浓郁,她仍觉得肮脏的很。
“当然,你不过是命好罢了,又有什么值得魏郎怜爱的。”天香傲气十足道,想着一直引以为傲的姿色,好胜心强道:“若你不是韩家大小姐,论容貌论才德,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既然上天不给二位姑娘机会,小妇人愿给你们一个机会!”韩静从,袖口中掏出几张银票,顺着雕花木窗递送出去,道:“平儿,去跟春满楼的老妈子说,韩府魏易替天香姑娘与青鸢姑娘赎身,让她速速将卖身契送来。”
银票是百俩一张,厚厚一叠银票让车外的人傻了眼,她们活了大半辈子,不曾见过这么多银两。
“你敢!”阁楼上,天香惊呼。
被贱卖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质问家主,更别说她刚刚出言无状的谩骂,往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天香姑娘这么凶做什么。你想见夫君,我助你一臂之力,免得你诬陷我善妒,败坏我名声。我救你们姐妹离开肮脏污秽之地,怎么反倒气急败坏了,莫非你舍不得被无数人捧在手心的感觉。”韩静不疾不徐道,十分无趣的摸了摸指甲上的丹蔲,无奈道。
“噗嗤。”四周响起哄笑声。
韩大娘同样笑出了声,冲车外朗声道:“怕是她真心喜欢春满楼,每日都需要男人呢,才心中犹豫。”
“你你你……”天香激怒的说不出话。
这时,春满楼的老妈子从屋内急急出来,一脸谄媚的上前。
“韩少夫人想要替这两贱婢赎身?真乃积德行善的大善人。”老妈子点头哈腰的侯在车外,笑脸如花道。
世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天香楼的老妈子是个中好手,但更是个精明人。
“我虽舍不得这俩丫头,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老婆子总不能断了年轻人的青云路。既然韩府看中的人,老婆子愿贱卖。”
“平儿,将所有银票都给老妈子,且看够不够!”隔着帘幕,韩静的声音响起。
“够够够,怎会不够,这两贱婢能入了韩府的眼,便是她们的福气。”老妈子见这么多银票,一时激动的忘乎所以。
“天香姑娘的卖身契在何处?”
老妈子从兜里掏出两张卖身契,看清上面画押的名讳,将天香的那一张先递了过去:“少夫人,这就是天香姑娘的卖身契,你可要好好收着,往后她听从您差遣。”
一只手从马车探出,细如凝脂的手腕上佩戴着一个翡翠玉镯。手掌探出车窗帘幕,触碰到薄薄的纸张时,一把将卖身契收入车厢。
“天香姑娘往后就是韩府人了。”老妈子笑得合不拢嘴。
话音刚落,突然卷来一阵寒风,那只白皙的手突然被吹刮的颤了颤,尚未握紧的卖身契,突然被寒风一吹,席卷到高空,立刻消失不见。
“呀,飞走了。”看着被寒风吹走的卖身契,围在马车前的人惊呼出声。
“坏了,天香姑娘的卖身契丢了,怕是不能随我回韩府了。不管被谁拾到,乞丐也罢,恶霸赌徒也罢,他若拿着卖身契状告韩府霸占旁人的奴隶,可就冤枉了。”车内,韩静叹息一声,不但不见急切,反而是好整以暇的分析当下的状况。
“这可如何是好?”老妈子暗道不好,迅速将银票塞到衣襟内,牢牢藏好:“韩少夫人,青鸢的卖身契给您收好,可别再弄丢了。至于天香那丫头的卖身契,老婆子是亲自交到少夫人手上的,至于她到底归于何处,与春满楼都没有任何干系。”
“韩府并非不讲理的人,卖身契是我弄丢了,当然不会再向春满楼索要,到底是我疏忽了。”韩静隔着窗帘说到,手握紧青鸢的卖身契,往马车缩了回去。
阁楼上,天香与青鸢仍未反应过来,愣愣的瞪着马车。
她们未曾想过,今日一番戏弄主动挑衅,竟彻底扭转了自己的命运。
“可惜了!天香姑娘不能随我一同回府。在场的诸位大哥,若是恰巧拾到了天香姑娘的卖身契,且要好生待她。即便是贩夫走卒,一定将她纳为妾侍,也是替韩府做了一门善事,让她安安稳稳的度日。”
车内的嗓音轻柔低缓,在她说话的时候,马车外的行人都屏气凝神,十分专注的聆听着。
“你……你个恶妇……”咒骂声响起
紧接着是一道惊呼声:“妹妹,这是怎么了。”
阁楼上,天香被这一番话吓得六神无主,直接晕厥过去。
“真是天上砸下个美娇娘,天香姑娘是我的,韩家人已经说了,谁捡到卖身契,天香姑娘就是谁的。”
“不花银子,更不怕家中婆娘闹腾,只要找到那张卖身契,白纸黑字,还怕她抵赖不成。”
听明白韩家人的意思,马车外聚拢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仿佛碰到了极美妙的事,纷纷朝卖身契追去。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街道上人群迅速散开,道路畅通无阻。
“吁吁。”韩家马车由府衙捕快驾驶着,朝着府衙的方向继续前行。
车内,一张薄薄的纸放在炕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明了青鸢的名字。
“静丫头,你方才是故意的?”韩大娘食指捏起卖身契,笑道:“你待魏易那小子真心不错,竟真的为他迎回一个尤物。”
韩四娘皱眉,苛责道:“虽然那花楼女子出言不逊,给个教训就是了,何必将她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遇到了歪嘴驼背的瞎子,又过去断手断脚的乞丐,她怕是凄苦一世。”
韩静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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