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直视黑子的眼睛,对于容貌姣好但面色冷清的黑子,她仿佛看到洪水猛兽般,只觉得整个灵魂都被人锁定住,有种不死不休的危机感。
“哎呀,市集方向着火了,天火降临,必有妖孽。”突然,有人发觉了东南方位置红透半边天的火光,指着高空叫唤道。
“什么天火降临?那是什么地方?”“看那里的位置,该是春满楼附近。”所有人顺着那人的方向看去,猜测道。
一人来不及继续看热闹,恐惧的看着腾升至高空的火苗,一拍大腿道:“不好,可不要是我家出事。”
说完,便匆匆朝火光出急忙赶去。
人群走了一小半,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村尾与村口位置的,并不用担心自家房屋焚烧。
就在这时,数百米,跑去救火人们突然欢喜叫嚷起来,欢天喜地道:“幸好不是咋们家,整个集市只有春满楼着火了呢,幸好幸好。”
“哎呀,这火真是邪乎,瞧着汹涌磅礴的火苗,仿佛触怒了上苍般,春满楼该是作孽太多,才招来上苍惩罚。”远远的,议论声传来,令人紧绷的心神放松。
韩府与集市中央不过几百米距离,所以府门前的人听得分明,议论声再起。
“八成是春满楼作孽太多,这才招来天火惩罚,她们强卖民女逼良为娼,欺善怕恶,最是肮脏。”
“一把大火烧了最好,往后我家男人就不会成天在花楼迷醉,整日不归家了。”
许多妇人拍手称快,对春满楼着火一事没有半点怜悯。
“烧了?怎么会着火,怎么会这样,我幸幸苦苦积攒下来的银两,我憋屈了一辈子所存下来的血汗钱,都烧了?”天香喃喃自语,苍白的面色仿佛失血过多,好不容易攀爬起来的身子,再次摇摇欲坠。
青鸢与天香听到这个消息,对视一眼后,双双憋闷难受。
她们都是从春满楼出来的人,虽然现在紧跟在魏易身边,但春满楼却有她们近几年来,幸幸苦苦存下来的银票与珠钗。
这些银两她们都没有带在身边,一是害怕魏易靠不住,将银两留在春满楼也算给自己留一条活路,二是因为老妈子为人吝啬,虽然将卖身契给了韩静,却她们将以往积攒下来的钱财牢牢扣在手里,分文不给,以此要挟她们调’教新来的姑娘,教她们舞技与床笫之术。
韩静觉得不对劲,好好的春满楼怎么会着火呢。
她凑近黑子身侧,低声询问:“你是否能告诉我,这火可是你让人放的?”
耳边突兀响起的嗓音,让黑子愣了愣神。
他转头去看韩静,转头的瞬间,鼻尖突然问道一股芳香,清淡宜人,令人心头悸动一下,那悸动的情愫荡漾开,酥酥麻麻。
黑子捂着嘴轻咳了声,他手掌遮挡住唇部,脸颊微微红了些许,轻声道:“我是让他夷为平地,并未让他伤及人命,该是没有烧死人的。”
“我真好奇你的身份,真不知道我所救治的,是怎样一个人。”韩静听他大方承认,略觉错愕。
骤然,黑子脸上浮起的些许红霞瞬间消失,他垂下眼眸道:“等你害怕我的那一日,我会主动离开。”
韩静见他一副认真肃然的模样,突然笑开了花,道:“什么害怕不害怕的,即便你是恶魔,只要未曾伤害我一丝半毫,我便没有理由害怕。”
黑子捂着唇瓣的手垂下,深邃的眼变得神秘莫测,仿佛那里有一股特别的东西在暗自酝酿着,等待着生机勃勃的那瞬间。
天香失魂落魄的看着高空的火苗,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指着失神了黑子,尖叫的:“定是你做的,对不对,刚刚你说天谴,其实是你纵火烧了春满楼,想以此报复我。”
被女人指控,黑子因韩静柔和了三分的面容,陡然变得冰冷:“若我没记错,当初就是你将我扔在春满楼的后山茅屋附近,让我在雪地里冰冻了三日时间,随后才命人将我扔到韩府后院中,让我陷害韩静,对不对。”
“是又如何?”天香瞪大双眼问,这一刻竟顾不上其他。
黑子嘴角紧抿着,在天香不屈的目光中,缓缓道:“若是你趁我狼狈时,践踏我的尊严,我会亲手扼断你的脖颈,送你去往极乐世界。”
充满杀气的嗓音回荡在众人耳边,那浓重的血腥气怎么也挥之不散,令人恐惧。
“不……我没有,我方才是糊涂里,才胡言乱语,不是我,我没有害你。”天香被吓得双腿发软,片刻前鼓起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不安的后退,甚至拉扯着青鸢的衣袖,哭道:“姐姐,你也可以为我作证,是不是,我没有害人,更没有见死不救,对不对。”
见天香极力否认,黑子没有步步紧逼,索然无趣的将视线从天香身上挪开,缓声道:“静,这些闲杂琐事先放一边,你先与周郎中比试比试,稍后魏家郎君不是还有事要求你,速战速决的好。”
一个求字,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魏易得了韩府的茶园地契,往后就成了鄂县最富贵的大家族,还有什么事需要求韩静的。
“冰天雪地的,静丫头若想与周郎中讨教一二,就速速开始吧,我们且替你们做个见证。”李家婶子笑道,急忙催促。
韩静瞥一眼被遗忘在角落的周郎中,郑重点头:“既然如此,便开始吧。若再耽搁下去,周郎中还以为我怯战,想打退堂鼓呢!”
一句玩笑话,让四周的人轰然大笑。
“静丫头初学医术,就算怯战也是应该的,周郎中绝不会怪责。”李家婶子笑道,替韩静圆了话。
“我也想知道韩少夫人的医术如何,瞧你身边这位俊俏郎君,听说他腿上曾经长了一个极大的肉瘤,都被你治好了,定是医术超群的。若咱们鄂县出了个女医者,也是可喜的事。”另一个妇人恭维道,言语之间都是信任与崇敬。
“李三娘可说对了,我是相信静丫头的。”李家婶子冲妇人爽朗一笑,拍着她的肩膀,与之站立一块。
“嗯,若能让我大开眼界一番,在这冰天雪地里等候,也是值得的。”李三娘回之一笑。
三日前,她就曾遇见了奄奄一息的乞儿,那人腿上发臭的肉瘤已经黑得发紫。若眼前这个俊俏无比的男人,就是当日的乞儿,那韩静的医术便是真的。
甚至比周郎中还要强几分,不然她为何这般气定神闲的要与周郎中比试。(未完待续)
第59章希望
鄂县有一大半的人以‘李’为姓氏,对于李三娘,韩静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中年丧夫,一生无子,仰仗着丈夫遗留下来的家产度日,在鄂县算的上富贵人人家。
李三娘知书达理,曾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向来聪慧温婉,一言一行都是鄂县妇人之间的典范。
只是她向来沉默寡言,极少掺和到别人的家事中。
因李三娘家境殷实,总会帮助那些家境贫寒的家庭,因此,但凡她所说,鄂县的小妇人都愿意倾听,甚至盲目信任她所说的一切。
“莫非韩少夫人真的是懂医术的,连李三娘都倍加推崇,定不会错。”
“我以前就觉得周郎中不对劲,莫非真实欺世盗名的庸医?”
人群的观点被李三娘引导着,渐渐朝韩静的一方靠拢,甚至越加期待起来。
“谢谢。”韩静朝隔壁李婶子与李三娘点点头,感激二人今日言语上的帮衬,随后向众人道:“开始吧,诸位若觉得身体但凡有不舒适的,都可以上前让周郎中医治,至于治愈的方法,我与周郎中各自书写在纸上,然后再比较一番,即可分出胜负。”
此刻,周郎中正站在中年道士的身边,互相攀谈着。
听韩静清冷的嗓音,周郎中与梅道士齐齐望来。
周郎中凑近梅道士耳边,不安道:“这女人是铁了心要让我难堪,你可有什么方法治一治她?”
梅道士手持拂尘,道袍在风中翩然舞动,透着一丝神秘:“惩治她的方法虽然有很多,但是你与她的比试。依旧躲不过。今日之事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个小妇人,且看她想要如何,况且又魏家郎君在,你我二人根本不必害怕出太大的乱子。”
有了梅道士在一侧出谋划策,周郎中心底安定不少。
他们二人都是从隔壁村来的,对于彼此的底细十分清楚。他刚来鄂县不久。便是梅道士告诉他。可以借用老驼医替人治病不留名的事,将自己的坡脚医术弘扬开,借此收敛钱财。
他原本想凭借着魏易的身份。让梅道士在众人耳边危言耸听几句,逃过与韩静比试这件事。
如今看来,是无法推脱了。
“韩少夫人既然想比试,以此试炼我在韩府这两年来是否碌碌无为。我奉陪到底就是。”周郎中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看着一侧虎视眈眈的黑子。只觉得之前他那一脚几乎踢化了他的五脏六腑,有种绞痛的感觉。
他猛吸一口气,邪气凛然道:“若韩少夫人失败,可要还我医术清白。且瞧你如何将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弄干净,如何补偿我,让我满意为止。”
一个猥‘琐至极的男人。向一个刚刚和离的女人索要赔偿,竟透着些许邪魅污秽之词。令人反感。
他话里的威胁之词显而易见,且有种誓不罢休的执拗感。
韩静命四名家奴取来笔墨纸砚,将东西准备妥当后,才道:“我看周郎中是多虑了,你没有机会胜出,更没有机会向我索要一丝半毫的东西。”
蔑视的话从她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