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在他阴晴不定的目光下,缓步走到一侧,将家奴手中的纸墨笔砚拿起,仍是笑容满面道:“绝不会让你做伤人性命的事,更不会让你做损人利己的事,不过是个小小要求而已,莫非周郎中还是害怕成为我手下败将?”
她说的十分轻唤,只是狡黠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黑子瞧她古灵精怪的模样,走到她身边,附和道:“他是真的怕了。”
周郎中怒火中烧,焦急道:“谁说我怕了,自我出生起,都没有什么是我惧怕的,你说,究竟要如何比试,若我输了又当如何?”
韩静见他答应了,毫不扭捏的指着笔墨纸砚道:“今日是因你肆意挥霍韩府的钱财而起,若你无法证明自己是神医,无法证明自己医术高超,便不能继续留在鄂县。咋们来比一比试毒,如何?你若继续败在我手下,即可离开鄂县。”
掷地有声的话回荡在众人耳畔,却让周郎中惊得面色苍白。
他好不容易来了鄂县,赚取了不少钱财,甚至利用老驼医的名声,替自己敛财,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不……”
回绝的话还未说出来,韩静立马打断道:“你没有机会选择,若你无法证明自己,乡亲们也会驱逐你离开,鄂县不留欺世盗名之人,更容不得以医术行骗的江湖郎中。这两年来,因你诊断而送命的人数不胜数,单说这些,就足够你治你关押大牢,终身囚禁之罪。
“你别欺人太甚。”周郎中瞳孔瞪大如铜铃,白色眼球布满了血丝,就像是被逼急了的恶犬,准备随时咬人一口。
“不,我是说真的。要知道,你之前那番话,已经彻底将我惹怒,因你失言,就要为你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敢轻易挑衅一个女人的容忍度,你实在是不明智的。”韩静毫不避讳道,并不害怕他怒急的模样。
方才他失言?
莫非是记恨着,他说要将她成为自己的玩物?亦或是说她被魏易抛弃之事?还是说记恨他无法医治好她父亲韩祥,索要韩府的钱财一事?
周郎中心底暗涌恨意,脑子混乱无比,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看似柔柔弱弱,实则太过奸诈。
此番场景,她是想将他往死里踩呢。
“韩静你个臭娘们,别以为老子就会输给你,你给我等着,若这次我赢了,一定要让你伺候我一晚,且看看你如何变得人尽可夫,受世人唾弃。”周郎中变脸速度极快,不过转瞬间,又从讨好谄媚的模样,变得扭曲疯狂。
“呲啦!”一声清脆的响声,黑子猛的拔出腰间的利刃,速度十分敏捷的出手,刀锋架在周郎中身上。
“你这庸医,无一不让人觉得恶心难受,不配活在世上。”黑子怒斥道,手掌用力往下挥去,就要一刀结果了他。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侮辱韩少夫人,再不不敢了,”一见明晃晃的刀子,周郎中再次双腿一软,哭丧着脸跪了下去求饶。
他只觉得这个场景无比熟悉,十分窝囊的摆到在黑子脚边,嚎啕大哭,根本不敢造次。
“黑子,我可不想亲眼看人的脑袋掉地。”韩静这次没有拦住黑子,十分委婉的表明自己的意思。
“那就用你的方法来解决,这刀还是不要挪开的好,省得他再次口出恶言,在你身上泼脏水。”黑子明白她的意思,剑锋挪开几分,却未全部离开他的脖颈处。
韩静默认他的行为,半蹲在周郎中面前,笑道:“我敢问一句周朗中,万物相生相克,皆有其理,你可知道什么药草与什么相生,又有哪几种是不能一起服用的?”
“这……”周郎中哑巴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药材在一起会相克。
他一个蒙头蒙脑的假郎中,怎么可能懂得药材的禁忌,更不可能对向韩静一一举例出。(未完待续)
ps:太晚了,最近实在太忙,只有两千字的更新,明天补上一千字。
唔,二月的第一天就这样,我也是醉了!
第62章揣测
瞥到周郎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神色之间的犹豫与尴尬显而易见,韩静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怎么,周郎中不知道?”
她踩了踩他脚边的雪,冷声质问:“身为医者,却不知什么药物相克,若被你胡乱放到一起,煎熬给病人服用,岂非故意毒害百姓性命。”
故意毒害百姓性命!这罪就可大可小了。
他来鄂县这几年,按照老驼医的方法医治好的病患数之不尽,但的确有因为他用错药,而使病人丧生的。
以往他可以胡诌理由,或说病人是大限已到,阎王要人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因为上天注定他死,就算自己是大罗神仙也诊治不了,这才诓骗了鄂县百姓。
让所有人以为自己是神医。
“周郎中,你身上背负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命,罔顾他人性命,可要杀人偿命。”韩静又逼近一步,轻声道。
“什么杀人偿命,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毒物与药物的区别,你不就是想要知道什么东西不能一起食用么,我告诉你就是。”
周郎中心中慌乱不已,面对韩静的质问,只能强行稳定心神,以免被她看出端倪。
“那就请周郎中先开始吧。”韩静示意他仔细道明。
“要说毒花毒草,无非就是铃兰……毒箭树,马钱子……还有,还有常春藤,这些毒花毒草一般是整株都有毒,绝不能入药,否则吞服的人会有性命之忧。”周郎中一脸涨红,说到几味药草时。时不时偷瞄韩静的神色,吞吞吐吐的模样显得十分心虚。
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韩静面无表情,只是在他每说出一样草药时,眉峰微微颤动一下。
不得不说,周郎中刚刚说的几味药,都是非常罕见的毒药。
若非她前世钻研过毒草毒花。也很难知道这些药草到底是哪一部分有毒。
要知道。有些毒草并非整整一株都是毒。
有些是根茎,有些则是果子,或者有些是花。有些是叶子,几乎整株有毒,极其难见。
“周郎中刚刚所说的,的确没错。”韩静根据前世的记忆。确定了他的一番话。
周郎中立刻眉开眼笑,摸着手腕道:“看你如何再冤枉我。哼哼,若我赢了,今晚就让你陪我去花楼,陪我喝花酒。”
“周郎中刚喝过大粪。想必是没心情喝花酒的。”韩静不咸不淡道,在对方发怒之前,又继续道:“还有。虽然你刚刚说出了的几味毒草,虽然是罕见的品种。却与我们比试内容背道而驰。”
“噗嗤。”有人笑出了声,看着嘴唇浮肿,面色萎靡的周郎中,只觉得韩静所说十分犀利。
她的意思不就是说:喝过大粪,他嘴巴才这么臭吧。
不过,一个大老爷们总将那龌龊的事挂在嘴边,辱没女子名节,确实让人厌恶。
“周郎中怕真是欺世盗名之辈,咱们且再看一看,我总觉得今日的事玄乎的很。”李家婶子觉得是有蹊跷,示意四周的人稍安勿躁后。
因李家婶子一句话,哄闹的人声又寂静下来。
周郎中指着韩静气愤道:“什么背道而驰,你休想再骗我,我已经说出了几味毒草,便是我赢了。”
鼻尖被一直黑黝黝的手指着,韩静一把抽出黑子手中的剑,竖在自己身前,咧嘴道:“周郎中还是不要指手画脚,我可不喜欢你那肮脏的手碰道我。此刻我手中有剑,若你对我动手动脚,被刀劈了也不怪刀剑无眼了。”
见她冷然的脸色,周郎中退了半步,泱泱的将手指挪开。
因为怒极,他不由瞪着韩府的门匾道:“什么动手动脚,休要诬赖我。我暂且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你且说说,为何说我方才的不对,若无法让我心服口服,今日就将你韩府的门匾砸了,又或是放一把火,烧了你的府邸。”
听过了威胁的话,韩静没有半分惧怕。
在她心里,周郎中已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没有一点值得她忧虑的。
“我刚才说,是要药草相克而产生的毒,而并非是指草药本身带毒。想来周郎中年纪大了,不仅眼睛不好,如今连耳朵都出现幻听,实在不宜继续替鄂县百姓治病了。”韩静走到韩府门匾下方,款款道。
听到对方要纵火烧韩府,她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笑道:“黑子,你功夫不错,去县衙将尹知县请来,周郎中恼羞成怒要焚烧韩府大门呢,且让他多带着官差来,自今日起,若韩府无故起火,定是周郎中心怀不轨,纵火烧府。”
一定大帽子压下来,周郎中吓得浑身哆嗦。
莫说还没纵火,往后若韩府真出了意外,那罪责不都要怪哉他头上呢。
“韩少夫人,方才小人是与你说笑而已,并非真的如此打算,不能请尹知县啊,不能。”周郎中忙赔笑,想拉住黑子的脚踝,却又不敢靠近这个瘟神身侧。
与他而言,黑子浑身的戾气就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种肃杀之气令他心惊。
“周郎中可真爱说笑,片刻间,五次三番的胡言乱语,这浑浊紊乱的神志,实在令人担忧。”韩静柔声道,但言语之间的戏弄却十分突兀。
看着府外越来越聚集的人群,突然失去了继续戏弄他的心情,整理了一番衣袖,正色道:“周郎中是鄂县神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今日我便问问你,丁香与川乌,甘草与芜花,半夏与白蔹,芍药与藜芦,这几种药草能够同时入药?‘
周郎中闻言,浑浊的眼珠子四处乱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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