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化在麦田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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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化在麦田上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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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说:“更像安在被我杀死之前都不知道我爱的不是她那样确定。”

  年喜欢安,而安却移情别恋的爱上夜;夜喜欢的是Moro,而又和安住在一起;Moro喜欢夜,而Moro却从不让夜知道其实她也爱他;安爱夜,而夜却因为要摆脱她便把给她杀了。年对此感觉悲哀,以为自己触摸到宿命的颜色,甚至觉得这一切其实就是自己在燃烧着自己,但又一直都找不到归路。

  年没有再说句什么。他走出门去。回家。吞下一粒安眠药,然后安然入睡,直至天亮。 

  早报刊登了这件事。至于后来关于夜的惩办如何进行,年无心关心。年每天都只是一个人踩着身前的影子走出房间,走上大街,走进Square。他就穿着他那破着一个洞的鞋子走着。在遇见熟人的时候,他们对着他大声喊道:“年。你还穿那鞋呢?扔了吧!”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喊道:“年。又不梳头呢?醒醒吧!”

  年走路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向四周张望,并试图着能否望见一个男孩骑着单车裁着后座上的女孩慢慢地在小道上前进,女孩一只手会略带亲密地环过男孩的腰,另一只手一直调皮地刮着男孩的脸。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折射出一圈毛茸茸的光芒,像放在相框里的一张旧照片。他们的单车在小道上越骑越远,只剩下空气中有种很好闻的青草味弥漫开来。

拥有自己的城堡
年基本上每天都会去Square,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中午或者下午,但从不会是晚上。年待在Square是因为要以文字的形式赶写着一个故事。

  “聚聚离离,只剩回忆。那时候,整条街都买不到Levis牌的牛仔裤;那时候,我们津津乐道的翻阅摇滚杂志上不断报道关于Marilyn Manson乐队一切的八卦新闻;那时候,我们没心没肺的见人就炫耀青春。现在,满大街都是Nike和Li…Ning的专卖店;现在,我们已不再订阅一大堆一大堆的摇滚杂志;现在,胡子长了,衣服脏了,开始彻夜的抽着烟,天亮便睡去。”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的我也是快乐的。其实,生活的支柱一直在那里,只不过是灰尘蒙蔽了我们的双眼。可一切都已改变,但这一切又都已不再重要。岁月不过如此。也许我的理解和表达很直接,犹如雾霭中街道对面直直向我们冲过来的汽车的车灯。或许,只是因为我听不到你们可以听得见的柔美的钢琴声。那些声音是否就落在一支蝴蝶的翅膀上?”

  “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别人的城堡,任何一个别人的城堡里的花朵都不在我的花园绽放一季。但我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城堡。我会拥有一座城堡。一座自己的城堡。在黄昏的时候,会有一阵阵的蛐蛐的歌声从草丛里传出来,混身黑色的老猫慵懒地伸着懒腰,然后顺着那歌声一路寻觅过去。草丛的周围是一丛被木质棚栏圈着的牵牛花,那些花发出暧昧的气息。”

  “如果有人会牵着我的手从栅栏外走过,我会紧紧地捏住你的手,告诉你,这里多好啊,没有流言蜚语,更没有那些芜杂的噪音或是动作,没有受伤的小孩。”

  “我们会拥有一座自己的城堡吗?”

  “我们会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它在我们的心里。我们坐在城堡的天台上,看一颗漂亮的流星滑过。”

  年其实只是想用笔把自己的故事写下,但写着写着,却已经再也写不出来最初想要表达的感觉。他感觉到疼痛与疲倦不堪,或许只是因为面对那些钝化得锈迹斑斑的悲伤故事而产生的正常条件反射,与季节、环境等没有任何关系的。

  待在Square,总会遇见很多熟悉的人,然而除了Moro之外,年从不和谁多说一句话。年写字的时候,Moro就会坐在他旁边,一直看着他,不说话。年写不下字的时候,Moro就开始微笑着和他说话。Moro从来都只说两句话,她似乎也只知道能用这两句话来安慰年。

  Moro说:“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大片大片的荒芜,就像空旷的沙漠,除了沙就是风。”

  Moro说:“在那片沙漠中,你生命里所有的水分都在一点一点的流走,只剩下一具矗立于风沙中的干尸。” 

  年微笑的看着她,然后低下头继续写字。写着写着便又一次下不下去。年写不下字的时候,Moro就开始微笑着和他说话。还只是那两句话。

  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然后问Moro:“如果我一直写不下去怎么办?”

  Moro说:“没关系,写不下就不写了。”

  年咬着笔头,含糊不清的说:“好。”说完,便拿起已经写完的手稿,点燃,在一只装满烟头的烟灰缸里。他的一切动作都很自然。 

  Moro看着他,说:“其实你也可以写点别的什么啊。”

  年低下头,又继续写道: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的那幅得过市级绘画比赛一等奖的水彩画。画名就叫做《街》。《街》的左方画的是一座很矮的尖顶小木楼。小木楼前的大铁门上挂有一个告示牌。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红色字——出售。《街》的右边画的是一条热闹非凡的乡村小街。街道上有修自行车、卖山果的摊位。摊位上是一排挡住了张牙舞爪的树枝的太阳伞。整幅画很紧凑,唯一宽松一些的地方是天空。那里只有渐落的夕阳。”

  “已经忘了画这幅画最初所想表达的意思,甚至的,我连这幅画完成的时间是哪年哪月哪日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是我竟然能清楚的记得评委给我这幅画的评语。他说,安静与喧嚣的并存,这是种极度孤独下对某种存活于心里已久的梦想的逆向表现。或许,他也是个孤独的人。或许,他只是曾经孤独。一切不可知。”

  写到这里的时候,年又拿起这正在写的手稿,点燃,在一只装满烟头的烟灰缸里。他的一切动作都很自然。

  Moro说:“我放一些歌给你听吧。”说着便从她那包包里拿出一张Sex Pistds的CD跑到柜台前,和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然后Square里便回旋起Sex Pistds那轻微振动的声带所发出的阵阵呐喊,那种由外张式的控诉、愤怒、分裂转化为内收式的悲伤、痛苦,甚至不时夹杂着慈悲的自我主张。这就是朋克,而不是那些在08秋冬DNG的走秀场上,模特们穿着的长短不一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复古格子花呢、俏皮甜美的头巾,还有一条条稀奇古怪的链条或项链。

  关于Sex Pistds这开创了朋克音乐先河的乐队,年想起那个出身于一个来自北英格兰的工人家庭里的女人,那个因在自家那间前卫的服饰店铺里祭出反体制的权杖而引起世人注目的时装设计师。她就是Vivienne Westwood。我看过Janc Mulvagh的《Vivienne Westwood–An Vnfashionable Life》封面上,西太后扎着条大红色的头巾,裹住她那头梳得纹丝不乱的白金色头发,描得浅浅的眉线搭配上涂抹得艳红色的唇使得她笑容可亲,像极了邻居家慈祥地笑着给孩子们讲故事的老奶奶。如何翻看着这书的封面,我都无法想像这个半老徐娘的女人就是那个偾世嫉俗了几十年的时装设计大师Vivienne Westwood。但无论如何,那些装满链条的皮衣以及印着拼图的Tee都将成为时装史上的一段佳话,直至今日都丝毫没有褪去它风靡全球的趋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我们可以继续流浪
年安静的听着这个离经叛道到卡通化了的滑稽角色在呐喊着。一首歌唱完的时候,年突然间便轻声哭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流着。Moro看着他,不明所以。年忽然拉住Moro的手,轻声祈求:“让我抱抱好么?”他只是想寻一个温暖的怀抱,让自己放松。 

  Moro摇摇头,然后点点头,不知所措。

  年张开手,紧拥着她。 

  在年松开抱着的手的时候,Moro给年看了一大堆相片。在看到Moro的这些相片之前,年一直都讨厌任何被灌上“旅行”字眼的出行方式,虽然他曾经答应Moro要与她一起去旅行。

  这些映有在Moro的旅途上所遇见的人和地方的相片,都是Moro用她那50mm焦距令的中古反单OMZ…n相机在情不自禁下拍摄出来的。Moro说她感动于那些油黑色头发下的祥和的眼神。她认为这才是那些所谓静谧的乡村里的质朴村民身上才拥有的眼神。 

  年问Moro:“那些被午后阳光投射到的褪色的砖瓦房顶上是否只剩下一堆斑颓的光影,那些泛起的光圈是不是像极了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奇特的场景,魔幻而感觉平静。” 

  Moro告诉年:“那些屋顶上都布满了青绿色的青苔,在阳光照耀下显得那么的温和,温和得很沉静。房子的前面大都会许多的植物和一圈纯白色的栅栏。街上一般很少会见到行人,更没有任何发动机的喧嚣。只是偶尔会撞见一两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金黄色头发的孩子,他们会调皮地歪着头对你微笑,然后跑向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 ”

  Moro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她在旅途上所拍下的相片里的故事,但年却已经不清楚她张嘴闭嘴的陈述里所表达出来的欢乐到底是什么形状。年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年决定要去旅行,和Moro一起。或许只有不停地走,年才能遗忘。年想要遗忘掉在他活到今天之前所遇见的那些让他牵挂得悲痛不以的人,但不包括Moro。只有那样,曾经乐观的自己才可以回得来,回来和Moro一起生活在阳光下。  

  年决定和Moro去尼泊尔,但他却不知道为何会选择去尼泊尔。记得有人说过,喜欢尼泊尔的与世无争。Moro和他们一样也喜欢尼泊尔。她还问年是否也一样的喜欢这里,年只是笑笑不语。

  其实去哪里都是一样,年只是想和Moro在一起,改变自己。就好像某天里独自一人就这么坐在城堡的天台上,看一颗漂亮的流星滑过,感觉是一个好朋友终于也离我们而去了,而我们却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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