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水晶烟灰缸是父亲生前用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意图用这个烟灰缸来砸她。
“桑渝,你给我等着。”于佳气得踩着三寸高跟冲出了办公室。
看到那个讨厌的女人从眼前消失,桑渝坐回了转椅上。
她活了这二十七年,除了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该死的男人在五年之前敢对她这样,从来就没有人敢对她大呼小叫,她于佳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别墅的产权,她早就将这个女人从桑氏轰走。
平复了心境,她又继续埋首于那份标书。
过了许久,她拨了内线,对袁润之吩咐:“之之,通知市场部此次负责投标的人员,以及财务部、采购部、物流部各部门经理,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在小会议室开会。”
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墙角的立钟,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她想到晚上与曾梓敖有约。什么狗屁广告合作,八成是找她喝酒解闷的,死家伙,结了婚了还不安份。
笑了笑,她想到给曾梓敖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难怪她一下午没听到手机声响。
她沮丧地拍了拍头,真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先是碰到她最不想见的人,然后是家居连锁店那边闹事,接着于佳来吵架,现在手机又没了。
努力地回想着,她把手机忘在哪了,拿起电话她拨了过去,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究竟跑哪了?
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猛然间,她忆起最后接手机是在上岛咖啡店。一想到手机落在那里可能会被沈先非给捡到,她立马打住了臆想。
算了,就当被狗给叼了。
抓起包,出了办公室,她便对袁润之说:“之之,把你手机借我今晚用一下。”
“咦,你手机呢?”袁润之疑惑地从包里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死捏在手里不放,因为今晚如果男友给她打电话,她就听不到了。
“丢了。”桑渝拍了拍袁润之的手,一把将她的手机给夺了过来,“借我用一下,干嘛那么小气,明天买了就还你。”
袁润之在心中哀号着,师姐总是喜欢压榨她。
“你手机里有没曾梓敖的电话?”桑渝翻看着手中的电话。
“有的。”
“有就好。多谢,改天请你吃大餐。”
就这样,袁润之眼巴巴地看着桑渝将自己的手机夺走了。
SEVENCLUB,一个用酒杯盛放你青春记忆的好地方,秉承了怀旧的风格与时尚的潮流,如同一面展开的旗帜飘扬在泡吧族的心中。
走进复古的中式酒吧大堂,动感的音乐很是调动气氛,不大的舞池里全是人,一个个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吧台内正好是“火影传动”,那是调酒师在作秀。
SEVEN最让人欣赏的地方在于二楼,立在那里的阳台之上,可以听到一点特别的东西,又不是那么吵闹。
桑渝直接上了二楼“静吧”。
曾梓敖说过,在这里,听到除了酒吧惯有的嘈杂之外,还可以感受到一种叫做漂流的特殊情感。微醉的时候,和相熟的朋友坐着,在SEVEN的音乐里,是种非凡的享受。
果然,在阳台处,桑渝找到了声称情绪不佳的曾梓敖,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美女,两人正在调笑。看见桑渝走过去,那位美女对他说了一些什么,便走开了。
拍了拍曾梓敖的肩膀,桑渝嘲弄:“怎么不在家陪你新婚燕尔的太太,却跑到这里喝闷酒?”招了招手服务生,桑渝点了一杯粉红色FOURSEASON。
“新婚燕尔?从哪里你看出我燕尔了?”受了酒精的侵蚀,曾梓敖一张俊脸有些微微泛红,深皱着眉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挑了挑眉,桑渝很是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亏我把你当做蓝颜知己。”
“如果你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结了婚,现在你想离婚,而对方不同意,你该怎么办?”曾梓敖喝了一口酒,手很自然地搭上了桑渝的肩膀。
“神经病,不喜欢人家,我干嘛要结婚。”桑渝白了曾梓敖一眼,不过对他的婚事倒是越来越好奇。自大学同学这么多年来,前后认识他一共有九年了,倒不曾见过他这样的半死不活,“说吧,我对你和你那宝贝妹妹的事很好奇,你们俩怎么会结婚的?”
借着酒,曾梓敖把母亲临死前希望看到他和小乔结婚的事给说了一遍。
曾紫乔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被曾家从孤儿院给领养了,人长得不但水灵,还特别会讨全家人欢心,曾母对这位养女特别喜爱,简直是当媳妇来养。自从曾父遇空难死了之后,曾母就一直郁郁寡欢,在病危的时候,只要求曾梓敖娶了曾紫乔,了却这桩心愿。为了使母亲安心养病,曾梓敖答应了母亲,娶了做了近二十年兄妹的曾紫乔。可婚后一个多月,曾母病情恶化,很快便离开了人世。今天是曾母去世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按照婚前约定好的,今天是双方解除婚约的日子,当曾梓敖拿着离婚协议书找到曾紫乔的时候,曾紫乔却不同意了。
听完曾梓敖的话,桑渝很不雅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曾梓敖,这是我认识你九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居然这种乌龙事件会发生在你曾大帅哥的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你简直是白痴到家了,你不会是到今天才看出来你那个妹妹是一直喜欢你的吧。哈哈哈,上学那会,我就觉得你妹妹很有问题,每次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那眼神恨不能劈了我。我想起来了,这么说来,她会报考H大,也是因为你咯?哈哈哈,你小子真是好艳福啊。”
桑渝的手在曾梓敖的肩上拼命地拍打着。
被桑渝这样无情地嘲笑,曾梓敖恨不得掐死她,有些恼怒:“桑渝,我找你来是来解闷的,不是要你来看我笑话的。要讽刺,我也会。你男人不是回来几个多月了吗?你怎么一点行动也没有?”
提到沈先非,桑渝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冷冷地说道:“别跟我提他。”
一想到中午在上岛咖啡遇到他的情形,她就火大,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装作以前从来都不认识她,更可恶的是还学会了跟人家一样找那么烂的借口来搭讪。
“你也有弱点啊,我还以为你没有呢。”
“曾梓敖,你想死啊。”桑渝狠拍了曾梓敖的脑袋一下。
下一秒,她整个人的身体就被曾梓敖揽在了胸前。
“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随便打的,女人打了男人的头,那就注定要嫁给那个男人。”眯着眼,曾梓敖的大掌扶着桑渝的颈后,两人的脸离得只有寸许,曾梓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桑渝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朦胧月色与酒吧里透出的灯光交辉闪动下,是两张互视的面孔。
望着曾梓敖英俊的面庞,桑渝也跟着微眯起眼,口气中充满了挑衅之味:“从我六岁学习跆拳道开始,已经有数不清男生和男人被我打过头,照你这么说,起码要等我离过N次婚后才能轮到你。”
“你真是个超级没情调的女人。”曾梓敖想到大学里和她交手的时候,自己吃过数不清的亏,那简直是种耻辱,不由得松了手。
“没情调你找我来干嘛,回家找你的妹妹老婆去啊。”
这时,服务生刚好送来了桑渝点的FOURSEASON。
曾梓敖一看是这种水果味超浓的女士鸡尾酒,立即夺了过来:“喝这种不会醉的酒,你有没有搞错?”
“谁说不会醉?不信你多喝个几杯试试。”
“啧啧啧,桑渝,你的品味越来越低了。西方盛行着一句话,叫做金钱、美女、威士忌,是征服世界的三大法宝。今夜星光灿烂,你怎么忍心不满足我这个骑士?”曾梓敖将那杯FOURSEASON放在一旁,对那位服务生说,“CHIVASREGALROYALSALUTE,21Y,谢谢。”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想喝死我。”桑渝拦不住。
“嘘,乖,今晚不醉不归。”
“那你怎么不试试芝华士农药,保你喝得‘爽’到去吐血。”桑渝讥道。
“桑渝啊桑渝,你真是越来越低俗了,这种自杀酒还是留着我想死的时候再喝吧。”
洋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品”的。
这句话,对两个失意的人来说,却是等于零。
酒在口齿和舌尖间回荡,早已品不出那所谓的就像是天鹅绒一样平滑的感觉。
和桑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开心的,很随性,从大一那年第一次在校门外和桑渝一起翻学校墙头的时候,曾梓敖就知道。
5、醉夏
N市的夏季是意想不到的闷热。
曾梓敖搂着桑渝,两个人歪歪倒倒地走出酒吧。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靠近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些不成调的歌声相继传出,还有连串的欢声笑语。
无论曾梓敖愿意与否,在桑渝的坚持下,要先把他送回家,结了婚的男人应该有担当,无论是否爱那个家中的老婆,结婚了就是结婚了,除了那纸法律的约束,还有的就是做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除非是家中的女人要放弃他,否则他永远不可以放弃家中的女人。
当年父亲没有做到对她的承诺,她恨过父亲,可如今人不在了……所以她不希望曾梓敖和他妹妹也走上了她父母的那条不归路。
“曾梓敖,上去吧,你老婆在家等你。”桑渝冲着曾梓敖浅浅一笑。
曾梓敖突然将桑渝一把抱住,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唇似要贴上她的,带着浓浓的酒气,喃喃地说着:“桑渝,为什么当年你没有疯狂地追求我?如果你把我逼到他那样的境地,今天在一起的不就是我们俩了吗?”
“你喝多了,”桑渝嬉笑着,想推开曾梓敖,力道却敌不过他,无奈只得偏过头,依在他的肩部笑道,“是你先不要我的,去美国那年,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我是哭着求你娶我的,可你却是无情的拒绝我。”
“哼,你这个臭丫头,你还好意思提那件事,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的吗?”曾梓敖口中责难着,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