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颊上飞着两朵桃花,桑渝喝了一大口啤酒,瞅着刚端上来的皮肚面,拿着筷子对搓了两下,突然抬眸看向沈先非,“喂,为什么吃之前要把筷子对搓两下,这样不是把木屑搓下来飘得到处都是吗?”
皱着眉头,沈先非望着她,答非所问:“你经常和曾梓敖去跆拳道馆?”
“是啊。怎么?你也想报名?OK,没问题,明天我就去和馆长说。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把筷子对搓两下?”
“不知道!”沈先非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道,然后埋头吃起面。
她一脸莫明其妙,然后将啤酒推了过去:“喝酒吗?”
“不喝!”
“……”
不知道为什么沈先非好端端的突然就像女人来了MC一样,阴晴不定。桑渝垂眼看到自己碗里的面上全是皮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于是她直觉用筷子夹起,想丢在桌上。
这时,沈先非刚好抬起头看到,锁着眉头,目光落在她夹着皮肚的那只手上。
“你喜欢吃?那好。”桑渝将碗里的皮肚全部夹给了沈先非,心里乐滋滋地,眼睛时不时偷偷瞄向他。
之前,来这里吃面条的时候,他一直牵着她的左手,直到进了面店才松开,这会又吃她碗里的皮肚,他们两人这样算是在恋爱吗?可是为什么连个预告都没有?就他这样的态度,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像是沐浴在恋爱的气息里。没有像偶像剧那样,男主含情脉脉地看着女主,然后对女主深情地说:“XXX,我们交往吧。”
想着想着,桑渝有些郁闷地看着沈先非,又开了一罐瓶酒,猛地喝了一大口,面前可恶的家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着埋头吃面。
一如圣诞平安夜一样,两人早已饿得头昏眼花,眼前的皮肚面对两人来说可谓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食。
桑渝的酒量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但是稍微喝一点点,整个人就会很亢奋,开始像个话匣子一样,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沈先非说起自己以前学跆拳道的往事。
在八几年的时候,香港的警匪枪战片很流行,几乎只要香港出一部这类的片子,她都不会放过,那时候,她的理想是当一名国际刑警,抓坏人,多么正义多么光辉的一个职业,后来干脆就去学了跆拳道。她不爱在课堂上受约束,一直苦学跆拳道,在学校里没有同学敢惹她,加上家里有钱,同学们对她都是一脸的奉承。到了九几年的时候,古惑仔系列片开始盛行,洪兴十三妹成了她的偶像,学校的同学都奉她做老大,渐渐地,那种当老大的威风滋味让她一直很空虚的心灵得到了满足。
那时的她很坏,砸过学校的实验室,打过化学老师,因为老师骂她是实验下的废品;拆过同学的自行车,就因为那个同学在全班炫耀爸妈给他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撕过同学的课本,因为同学说她的课本可以再拿到书店里二次销售;将同学堵在厕所里暴打,因为抢在她前面上厕所;半夜里拿公用电话骚扰人家睡觉,叫人家起床尿尿……
沈先非的眉头越蹙越紧,不由得想到那天她和那个中年妇女的对话。
渐渐地,这种整天打架滋事的乏味生活让她变得越来越狂躁,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有揍了人一顿后,才觉得身心舒畅。那时候不能有人反抗她,否则下场就是被揍。唯一觉得干过的好事,就是看到女生被人抢了男朋友,就算不认识人家,她也一定会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暴打一顿。
“那一次,是你打抱不平?”沈先非抬眸问道。
“哪一次?哦,第一次遇见你的那次,当然不是。当时正值青春期,荷尔蒙冲动,看到同学出双入对,我就发神经地跑去追隔壁学校传说中的校树,结果是个人渣。如果不狠揍他一顿,真是对不起自己。”
“你好像特别喜欢倒追男生。”沈先非的口气微硬,蓦地就站起身就去结账。
弄得桑渝有些莫明其妙,纳闷为什么这只笨鸟的MC周期这么短。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与老板哈啦了几句,有些微醉的桑渝便追出了面店,如上次一样,小跑了一大段路才追上沈先非。
依旧又是两人一前一后。
天气的闷热,加上喝了酒,桑渝倍感燥热,突然顿下脚步,对着沈先非大声说:“喂,笨鸟,你就从了我吧。你看,你的裸体我看过了,你的嘴巴和脸我也吻过了,你的手我也牵了,这要是放在古代,你就等于是我的人了。今天这样,明摆着就是约会了,你说你还在扭捏个什么?”
停住脚步,沈先非面部抽搐地僵立在那,迟迟未转身,脸上隐隐地透着一丝怒气,强忍着不发作。
这个迟钝的丫头。
转过身,他对着她吼了一声:“保证书追加两条:不许打架,不许喝酒。”
“喂,在和你说男女朋友的事,你扯保证书干嘛?”桑渝白了他一眼,真是个好没爱的家伙。
不理会桑渝,沈先非直接往车站方向走去。
15、我的手不好牵
桑渝打了个酒嗝,冲着沈先非说:“吃得好饱,我要走走,消化消化。你要回去,就自己先回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习惯了,从小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视,什么都是一个人。”
桑渝索性不走了,就在一旁的半围栏上坐了下来,两眼愣愣地直视着对面破旧的楼房。
一阵淡淡的气息和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直到眼前立着一个身影,她才抬起迷茫的眼眸,狡黠地抬了抬嘴角,笑道:“两个月的赌约,我赢了,对不对?”
目光对上她漂亮的眸子,看似肯定却又藏着一丝不确定,沈先非抿了抿唇,哑着嗓子问:“不想回去,那你想去哪?”
“你往哪走,我就跟着你往哪走。”
向桑渝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沈先非淡淡地说着:“那……就一起走回去吧。”
感觉到两股热流直向上涌,桑渝立刻垂下眼睫,拼命地眨着眼睛,直到如雾一般的眼前渐渐清晰,她才敢抬眸看着沈先非。隐隐的灯光下,他庄重的神情是那么认真,那么耀眼,让人仿佛失掉灵魂,那一刻,时间仿佛凝结住一般。
将左手放进他的手掌内,桑渝微微动了动喉咙,说:“我的手,不好牵,如果半路上,你牵丢了,再不是像图书馆那样只打你几拳那么简单。”
没有任何话语,沈先非以行动回答了她,牵起她的手紧紧握牢,带着她往两人合租小屋的方向走去。
“陪我说说话吧,我好久没说过话了。”坐在市民广场的坐椅上,桑渝偏着头看向身旁的沈先非。
偏过头,沈先非皱着眉头,对上桑渝可怜兮兮的神情,撇了撇嘴:“之前说话的都是空气吗?”
瞪大了双眼,桑渝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先非:“你确定我、你是在谈恋爱?!”
“……”
说不出的郁闷,桑渝在心中暗自念叨:说我情商是0,没想到笨鸟的情商是负的。沈妈妈说笨鸟的内心是火热的,都已经确定男女恋爱关系,她就没看出来他有多火热。
蓦地,她的左肩上搭上一只手,身体轻轻一斜,整个人被带着靠贴近一个滚热的皮肤。
若是在以前,江南要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一定会一拳上去,笨鸟的动作完全没让她感受到排斥感。咬了咬唇,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她顺从地靠了过去,将头依在沈先非的肩上。右手很快地就被一个大掌给包住,桑渝忍不住又像之前一样将手指打开,插入他的手指间,紧紧地相扣着。
二十岁的夏天,她没有想到,她找到了她想依靠的肩膀,第一次,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冬日的阳光一样,照得她的整颗心都是暖暖的,满满的,是在那个充满了寂寞空虚,满是金钱味的别墅里找不到的。
“沈先非――”
“阿非。”沈先非以他富有磁性的超重低频嗓音,吐了看似简单却意义不一样的两个字。
“哦――”桑渝抬起头看着沈先非的半张侧脸,他偏过头,完美俊逸的脸上现着淡淡的笑容,如子夜之星般的眼眸就像是深潭一样,深不见底,她撇了撇嘴,“那个于佳……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深皱起眉头,沈先非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我至今只交了一个女朋友,她叫桑渝。”
紧扣着他手的手指不由得施了力,桑渝垂着眼,依在沈先非的身上,心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满足和喜悦。
心里洋溢着说不出的丝丝甜意,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依靠在市民广场的长椅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桑渝在说,沈先非在听。
正如桑渝所说,她寂寞空虚孤独了很久,而沈先非那种孤傲的气质,以及独来独往的脾性,与她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很像。
这一晚,是两个人讲话最多的一晚。
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学校,桑渝本身就不是个很多话的人,但是面对沈先非,她好像就有说不完的话。嗓子有些微哑,她还在不停地说着,露着皮肤的胳膊上被蚊子啃得全是包包。沈先非看不下去,不顾她的抗议,硬是不许她开口说话,将她给拖了回去。
收到皇廷的通知书后,只隔了三天,沈先非就得去皇廷实习了,提前去感受一下上班族的生活,但家教的事必须得担搁下来,这让沈先非比较头疼。
整天无所事事的桑渝见他为此伤神,便提出由她来代替他当家教。
他却是一脸鄙夷,然后提起之前“一遇到不会做的选择题就选C”的丑事,这让她大受打击,好歹她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H大的。
桑渝办事的效率素来就很高,自与沈先非确立男女朋友关系,第二天她便让人送了个双人沙发,把原先的单人沙发给淘汰了,这会整个人正躺在上面吃着葡萄,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中国就是应试教育,不管用什么学习方法,能考大学就行。进了校门,谁管你用什么法子学习的。小平同志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