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部经理顿时不吭气。桑渝瞪了一眼,便对人事部经理说:“给赵卓群一份处罚通知,广告位的差价每月从他的工资里扣50%,直到补齐为止,如果他不服,那就再给他一份离职信。”
在座的所有人难以置信地望着桑渝,就连一直嘲讽她的于佳也不相信她竟然拿自己的亲舅舅开刀。
冷眼扫了所有人,桑渝的话头又指向了财务:“财务部做为监督部门,监督作用都起到哪去了?看看你们交上来的报表,有多少应收账款在外?催款的事,难道还要我亲自去通知?”接着又指着企划部,“桑氏集团大楼外那个最佳的广告位置,让你们拿方案,你们都在干什么?MK的曾总今天又给我电话,你们打算拖多久才给我把那个广告牌挂上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听着桑渝一个部门接一个部门的数落,面对她腾腾的火焰,每个部门经理的回复显然都是底气不足。
最后就剩下后勤部,桑渝望着正对面一直挂着一抹讥讽笑意的于佳,突然平静下来。
“于经理,请你不要在上班时间去一些和工作无关的地方,有时间抽空去商场里转转,角落那些工具,该提醒下面人放好的就要放好,别让消费者进了我们商场感觉像是到了旧货市场。”
于佳的脸色很难看,斜睨着眼盯着桑渝。
除了跟随父亲多年的两位老总,也是桑氏的股东,所有人该批的全批完了。桑渝突然觉得筋疲力尽,沉默了约两分钟才又开口:“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现在金融危机,竞业上岗的人很多。就你们今天给的回复而言,让我很失望,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废话一堆的过程。面对工作,没有任何借口可言。记住!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既然你选择了这份工作,就必须接受它的全部,接受它给你的压力和痛苦,而不是仅仅只享受它给你带来的利益和快乐。如果今天谁觉得我话说重了,不想干了,那就直接向人事部经理递辞呈,我提前批准。”
会议室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见,桑渝环视了一周,最后说:“Ok,今天会议到此结束,下周会议,请你们做好准备。”
她踩着高跟鞋,就走出了会议室。
11、请多给我一点时间
会议上对赵卓群下达的经济处罚通知,没多久赵卓群便找上了桑渝,把总经办弄得鸡飞狗跳。赵卓群口口声声说要不是赵卓青为了她,根本就不会死,说她这个丫头不知好歹,这样对他这个舅舅,这种时候应该是齐力对外,而不是这样对他这个忠心为桑氏的亲舅舅。
自接手了桑氏之后,桑渝就不断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今天算是全部暴发了。一点面子也不给赵卓群,直接将他轰出了办公室,并让人事下份通知,让他停职查看。
整个下午,桑渝就是在怒火冲天中度过的,眼前财务交过来的报表,那庞大的应收账款数字,加上皇廷那边不知商量的怎么样了……
她现在不仅头痛的厉害,就连胃也隐隐作痛,甚至还有点点想吐。
那盆小小的仙人掌突然跳入她的眼帘,她伸手抓了过来。
孤独的坚强。呵,她是孤独,孤独到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谁能够了解她心里的苦闷。她宁可不要桑氏,也不愿母亲为了替她保住桑氏而走上那条绝路。
闭上双眼,她倚在椅背上,以手背蒙着眼睛,她多么希望她睁开眼来,这一切全是一场梦。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睁开眼,她看到屏幕上的留言是家里的电话,那里还能给她电话的就剩下吴妈和吴叔了。按下接听键,却听到一个稚嫩的童音:“姐姐,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吗?吴妈烧了好多好吃的。”
竟然是她那个“弟弟”桑博文。
无论有多忙,每周周四,她都会回天恒山庄别墅,因为爸妈出车祸的那天就是周四,所以每周四,她会回别墅陪“他们”,今天也不例外。
讽刺的是,那个害死她父母的女人和她的儿子却名正言顺地占着那个属于她的家不走。
“让吴妈接电话。”对着电话,桑渝冷冷地说道,不一会儿,就听到吴妈的声音,她说,“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有很多事要忙,你们自己吃吧,辛苦了。”
“哦,好的,要不要我让老吴给你送饭菜去?”吴妈有些心疼桑渝,她总是没日没夜的忙。桑渝刚回国那阵,吴妈去那小屋打扫卫生,总是看到吃了一半的方便面,有一次还看厨房里存了一箱的方便面,因为多年之前桑渝从未叫她烧过饭一次饭,她以为桑渝都是自己烧饭的,知道了以后,除了周四,每天烧好了饭菜她才会离开。
桑渝说:“不用了,我在公司员工餐厅用餐就好了。”
“好,那小姐注意身体,别加班太晚,也别熬夜啊。”
“嗯。”她正要挂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桑博文,“姐姐,那你下周四一定要回来啊,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再说。”桑渝直接挂了手机,对于小三的儿子,她没什么话好讲。
看了看时间,她继续埋首在一堆文件之中。
第二天,桑渝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上午的文件,头有些昏沉,打算下楼去商场内转转,出了办公室门就看到袁润之几个人将什么东西给藏到身后,她面无表情地道:“拿出来。”
袁润之看到她一脸的严肃,不得已才将报纸递了出去。
接过报纸,桑渝就看到最醒目的一张照片,是那天晚宴她和沈先非喝交杯酒的照片,报导上大意是说她和沈先非当年大学里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劳燕分飞,此次又因合作关系,两人因此而死灰复燃。此报导还言加揣测桑氏此次能够中标,会不会是因为那段过往,皇廷故意放水,实际就是指此次招标是背后暗箱操作。下面还刊登了桑氏仓库被雨水淹、仓库人员抢夺记者相机、意图殴打记者等多幅照片,旁边的报导大肆言论,此次桑氏受损严重,为何不让拍照,还殴打报社记者,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等等。
看完报导,桑兴没有显现特别愤怒或者激动,袁润之和其他三个小秘只敢偷偷地看她的表情。
将报纸扔给袁润之,她面无表情地说:“叫人去处理这件事。”
看到桑渝又走回办公室,袁润之松了口气,师姐那种“叫人去处理这件事”虽然听起来很平静的,其实是充满了火药味,这个记者看来有的受了。
桑渝刚在办公桌前坐下,以手揉了揉胃部,从昨晚到现在胃疼得越来越厉害了。稍稍缓和了一下,杨正坤便来敲门。
“那边怎么说?”她问。
杨正坤急道:“桑总,你有没有看今天早上的报纸?”
“看到了。”桑渝面无波澜,“明显是有人故意安排这场报导。”
杨正坤点了点头:“嗯,正因为这样,皇廷那边不同意延期供货,严格要求按合约执行,如果到明天下午五点中之前还交不出货,皇廷那边就有可能会和我们解除合约,改换其他供应商。昨天下午我找了他们负责的项目经理,他直接拒绝,说这事他做不了主,得和他们的项目总监沈总说,但沈总根本不见我。今天早上我又去了皇廷,说沈总不在。跟我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位兄弟说,‘这事你们全公司人来都没用,应该找你们桑总来。’”
桑渝沉默了一会,问:“那你有没有找黄董和黄经理?”
“黄董陪其夫人去欧洲渡假了,黄经理……据皇廷的人说根本见不到他的面,大局还都是那位沈总在管。”杨正坤说。
“那……受潮的板材在市面上找到没有?”
“找到了,有两家有货,一家是GD公司的备货,看来他们早已预备好,我怀疑这次的媒体报导也和他们有关。”
桑渝冷笑了一声:“魏成明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还有一家呢?”
“还有一家是江航装饰,据说那些板子是江董用来装饰江航新建的集团大楼用的。但他为人古怪,谁也摸不清他的性子。我派人去江航还没开口要求调货,只是略提了一下那批板材,结果就被轰了出来。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做建材的,倒像是黑社会,江董手下养了一帮子打手,真是奇怪。现在,我们不但见不到皇廷的沈总,还见不到江航装饰江董,我真的没辄了。”
皇廷是按规矩办事,江航是不按规矩办事,GD公司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桑氏手中的这块肥肉。
胃部的绞痛,让桑渝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桑总,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强忍着,哑着声音说:“没事。你去准备下,待会我们一起先去皇廷,把供货时间给搞定,然后再去江航找那位江董。”
杨正坤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将冷气关了,桑渝倒了一杯热水喝下,缓缓坐回椅上,心中一直在不停地对自己说:桑渝,不用担心,桑氏会没事的,任何事情都打不倒你,两年前爸妈遇车祸身亡,桑氏都没有倒下,两年后的今天,桑氏更不会轻易地倒下。桑渝,没事的,没事的……
到了皇廷,桑渝和杨正坤便被前台接待给拦下了,前台接待小姐很礼貎地说沈总出去了。桑渝自然是不会信她,让杨正坤往沈先非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沈先非的秘书高小姐,同样是公式化的口吻说沈先非不在。
桑渝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抢过手机说:“高秘书,是我桑渝,我找你们沈总。”
“桑总,沈总他真的出去了。”电话里,高茜的声音听上去很为难,她可不敢得罪这位桑总。
“他不在,那我上去等他。”直接挂了电话,桑渝将手机还给杨正坤,“我们上去等。”
前台两位接待同样不敢得罪这位桑总,但沈总特地交待过要是桑氏来人一律不见,所以她们真的很为难。为了保住饭碗,她们只能苦着一张脸拦住这位桑总的路。
自进入这行以来,桑渝就未曾受到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