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他不确定了。
想了许久,他才坚定地回答了赵卓青:“我爱她,正如她爱一样,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我在她的眼里是谁。她一定会和我领证的。”
没有十几个小时,只是三四个小时,这天就已经完全变。
他不禁哑然失笑,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却无法掩饰心中的酸涩、失落与悲伤,喉咙之中仿佛堵着什么似的,难过的感觉一波波涌了上来,艰难地吐了一个字:“……好。”
他没有不高兴,而是他痛苦着,因为在乎,他的心变得脆弱得不堪一击。
难道她这么久以来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想看他痛得有多惨烈吗?为什么她还要他等她?
此时此刻,他只敢浅浅地呼吸着,怕太重的喘息让他支撑不住,极力地让自己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这样心才不会像要被刺穿一样的难过。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面前的树干上。
“姓沈的,还记得我吗?”一个嚣张的声音在沈先非的背后响起。
沉浸在狂怒之中的沈先非,回过头便看见一头飞扬的金毛,让他想起了一年多前那个夜晚。
“想不起来了?你女人在一年多前将我们兄弟几个打了,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提到那件事,丧狗恨不能将他隔空活吞入肚。
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沈先非回转头便要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丧狗朝几个兄弟使了几个眼色,便将沈先非围住,“哼,姓沈的,你傲气个什么东西?H大的高材生了不起,其实还不是和我们一路货色。”
丧狗说着,和几个兄弟哈哈大笑起来。
积聚胸中已久的怨气骤然间暴发了,沈先非宛如一只暴怒的雄狮,睁着血红的双眸瞪着眼前那头有着金毛的丧狗,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颌。
丧狗被打得的身体一震,向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体,随即便跳了起来:“他X的,你这个小白脸,就会兴风作浪,不实好歹,难怪人家指名了要揍你。本来看在你勾上那个富家女,是想和你做笔交易,你他X的不实相,竟然敢打老子?!”
丧狗怒骂着冲上前便与沈先非纠缠在了一起。
第一次,沈先非出手打人,每一拳都是又重又狠,似要将体内所有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霎时,几个人一齐涌向他……
一时间,高中时候那段最痛苦的情形浮现与前,与之前的一切相重逢。
桑渝有没有和你说过,她不喜欢男生追他,她喜欢自己追男生?
越是拒绝她的,她就越要追上手。我记得高中时候,她就有花不少心思去追男生,后来追上了,又甩了人家,算起来你不是第一个。
别和我说你进了皇廷,这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你虽然有才,但如果不是沾了我桑振扬的光,你一辈子都进不了皇廷。有些东西,黑的,是永远也漂不成白的。
怎么?你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皇廷的?呵呵,我那丫头为了追上你,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那你不觉得让他爱上我,我再狠狠地一脚踹了他,这种伤害来得更猛烈更解气吗?
我只有小渝这一个女儿,将来她是要继承整个桑氏的。
现在的你和她都还年轻,人生之路还有很多要走。如果她选择了你,就势必要放弃桑氏,你觉得你和桑氏比起来,孰轻孰重?
你是一个好孩子,但如果你没有那有一个家庭,也许你会和小渝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你就要出国了,这是一个忘却这段感情的好机会,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淡到最后什么痕迹都没有。
也许你现在痛了,但总比将来你和她要痛一辈子要好。
放弃她吧,孩子,你的未来也许更美好。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看看小渝明天是选择和你去登记结婚,还是留在家中?
好,还有十几个小时,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他说过,就算是分手,他也要她亲口对他说。
他刚才一定是听错了,说要报复才追他的那个不是她,和曾梓敖接吻的不是她,说明天不能和他去结婚的也不是她,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如意,是他和她的定情之物。
他答应她,等她一周之后回来。
他紧握着拳头,护着那枚戒指――如意。
丧狗按住已经被打得不能动弹的沈先非,死抠着他的手指叫着:“把戒指给我!”
无奈沈先非死握着拳头不放,丧狗气急,操起一旁地上的棍子朝他的头挥去……
“老大,会不会出人命?”
“不……不会。”丧狗吓得丢了手中的棍子,看着躺着地上一动不动地沈先非。
“那个设计师没给我们多少钱,我们揍他一顿就算了,没必要为他搞出人命。”
“老大,我们快走吧,那边有人过来了。”
“等……等一下,我……我拿个戒指……就走。”
番外 如意
不远处,一位中年妇女叉腰对着巷口破口大骂。
踏着一路的泥水,沈先非走在这贫民窟一样的小巷里,他有多少年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熟悉的景象让他感叹着时间的变迁。
抬头望了望门牌,沈先非确认应该是这一家。
他推开那扇木门,听到里面一阵麻将声,向里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趴在地上玩耍。
“请问陈佳丽住这里吗?”他微笑着问那个小孩。
小孩子扬着污脏的笑脸,不答话,爬起身跑进屋子,大叫着:“妈妈,外面有人找。”
“找他X个头,没看到你老娘正忙着,去去去,一边玩去。”陈佳丽口中叼着烟,手指抠着麻将牌,“干!三条,老娘碰!”
沈先非走进那间屋子,屋内乌烟瘴气,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居然摆了三桌自动麻将机,一个个都专注地盯着那小小的麻将牌。
沈先非不得不提高了声调:“请问陈佳丽在吗?”
陈佳丽猛地抬起头,看着站着几步之遥的沈先非,背着光,朦朦胧胧,找她的人一般会叫她飞嫂,很少有人直呼她名字。她招了身旁的一个人代打,起身走向沈先非:“我就是陈佳丽,你是谁?”
“能出来谈谈吗?”沈先非皱了皱眉。
陈佳丽走出屋子,这才看清沈先非的相貌,惊呼了一声:“是你?”
沈先非疑惑:“陈小姐认识我?”
“哦,有过一面之缘吧。”陈佳丽永远忘不掉,多年之前那个夜晚和丧狗一群人骑着艇王打劫一对情侣的事,女人都爱美,因为她称赞了那个男生长得帅,被丧狗狠狠打了一记耳光,那帅哥早就记不得她是哪根葱哪根蒜,不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来找她,“你找我什么事?”
“我姓沈。今天打扰了,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戒指?”沈先非将一张戒指的电脑模拟图展开给陈佳丽看。
陈佳丽一看那枚戒指脸色就变了,连忙说:“没见过。”
陈佳丽的反应全数落在了沈先非的眼里,他收起那张电脑图,因为他确定他要找的如意,眼前这个女人一定见过。
“我想……有话我就直说了,几年前,因为一钞意外’,我丢了这枚戒指。”沈先非刻意加重“意外”二字,陈佳丽的脸色又变了变,他接着说,“我查过当年我出事与你的丈夫王飞有关,我也去XX监狱找过你丈夫王飞,他说这枚戒指当年送给了你――”
陈佳丽一听到沈先非找过王飞,就嚷开了:“送给我又怎样?这戒指早八年我就卖了,还值不了几个破钱,要钱?老娘没有。”
“陈小姐,你不要激动,我并不是来找你赔钱。这枚戒指是我和我女朋友的定情之物,因为一场误会,我和我女朋友分开了五年,我好不容易才追回她,但她的条件是要我找回这枚戒指,才肯嫁我。所以……”
“你结不结婚关老娘屁事?如果没事,别妨碍老娘打麻将。”陈佳丽甩了烟头转身进了屋子。
沈先非并没有因为陈佳丽的拒绝就放弃了,几乎隔天就会来找她,会给她的儿子小宝买好多吃的喝的玩的,小宝渐渐喜欢缠着他。
陈佳丽看在眼里,什么也不说。
一天,他向她提到了小宝该去上学了。
“上学?他老子还在监狱里待着呢,老娘没钱,拿什么送他去上学。”陈佳丽没好气地说。
第二天,沈先非就带着入学通知来找她,说小宝可以直接入学,学费都已经交过了。
这人心都是肉做的。
晚上,陈佳丽从柜子里拿出丧狗当年抢来的那枚的戒指。
几年前,那事她知道,丧狗为此还躲了好久一阵。当时她知道丧狗是抢了那个姓沈的帅哥的,就把戒指死磨硬泡的给要了过来。跟着丧狗身边,整天到处混,有一段日子特别困难,丧狗几次要把这戒指给卖了,都被她给拦下了,说这是他送她的订情信物,怎么也不能卖,将来还要留给儿媳妇。丧狗虽然对她那样,但儿子是心头肉,一听是儿子的东西,就怎么也舍不得动了。
其实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要留着这枚戒指,也许是那个晚上……
摸出手机,按照沈先非留下的名片,她打了通电话:“姓沈的,明天早上有空来下,我有东西给你。”
翌日,沈先非如约来到陈佳丽的家中,陈佳丽从抽屉的最底层翻出一个绒布包,然后递给了沈先非:“喏,你找的东西。”
沈先非接过,正想打开,却听陈佳丽对着他吼道:“拿完了东西,就赶快滚吧。”
沈先非先是一怔,然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
他紧捏着手中的绒布包,走了很远,突然身后又传来陈佳丽的声音:“姓沈的,我替我老公向你说声对不起。当年要不是因为要养小宝,我们缺钱,他也不会干那缺德事。还有,找他打你的那个男人叫MC。”
沈先非怔怔地看着陈佳丽,过了许久,笑了笑:“谢谢你。”
坐在车内,沈先